第2章 绝境生机

许新年脚步一顿,回头皱眉看着许七安,目光透着疑惑:“卷宗?你要那作甚?”

许七安急道:“二郎,如今我们许家命悬一线,若能破了此案,追回税银,方可救全家性命。我虽被困狱中,但脑子还算好使,只要能看到卷宗,说不定就能寻得线索。”

许新年目光闪烁,似在权衡利弊,良久,他缓缓点头:“我试试,不过此事难办,府衙如今对这卷宗看得极严,毕竟关乎十五万两白银大案。”

许七安面露喜色:“有劳二郎,我等全家生机便系于你手。”

许新年离开后,监牢又恢复死寂。许七安靠着墙壁坐下,心中忐忑,他不知许新年能否成功,更不知即便拿到卷宗,自己能否在限期内找出真相。时间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无比。

直到傍晚,狱卒才又有了动静。许七安瞬间起身,眼巴巴望向牢门。许新年匆匆走来,神色疲惫却难掩眼中兴奋,他手中紧握着一叠纸张,贴近牢门低声道:“费了我好大周折,这是卷宗副本,你且快些看,我只能逗留片刻。”

许七安接过卷宗,迫不及待翻阅起来。上面详细记载了税银押送的路线、人员、当日天气等诸多细节。他目光如炬,逐字逐句分析,凭借前世刑侦经验,很快发现几处疑点。

“二郎,你看此处。”许七安指着卷宗一处,“押送队伍途径清风山,可这周边明明有更近且更安全的路线,为何舍近求远去走那常有山贼出没之地?还有,负责押送的衙役中有几人身份不明,入职不过月余,此前履历模糊。”

许新年眼睛微睁,仔细看过点头道:“的确可疑,只是这能说明什么?”

许七安沉思片刻,说道:“我猜测,要么是内鬼勾结外贼,故意引队伍入险地;要么就是有人想借此机会,暗中转移税银,这些疑点人物定是关键。”

许新年面露忧色:“可即便知晓这些,我们如今人微言轻,如何能让京兆府重新彻查?”

许七安咬咬牙:“二郎,你明日去求见书院师长,将此事委婉告知,你已中举,师长们或念你才学,出面周旋。我这边再在狱中想想办法,看能否从狱卒口中撬出些有用信息,毕竟他们消息灵通。”

许新年虽觉希望渺茫,但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搏,他收起卷宗副本:“好,我尽力而为,你也千万小心。”

待许新年离去,许七安重新坐下,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前路艰难,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一个不慎,不仅救不了家人,还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但他没得选,既来之则安之,为了活下去,为了许家,拼上这一回又何妨。

夜色渐深,监牢中寒意彻骨,许七安抱紧双臂,在黑暗中默默筹划着下一步,等待破晓的曙光,哪怕那曙光微弱得近乎看不见……暗夜探寻

许七安在冰冷潮湿的监牢中熬过一夜,清晨微光透窗而入,他便迫不及待起身,满心都是如何从狱卒那儿套取信息。

见那狱卒来送餐,许七安堆起笑容,唤道:“大哥,劳烦您近些。”狱卒不耐烦地走近,将破碗一放:“有甚事?快些讲。”许七安从怀中掏出几枚铜板,这还是入狱前身上所剩,讨好地递过去:“大哥,小弟在这牢里实在憋闷,您给讲讲外面事儿,这就当是茶钱。”

狱卒见钱眼开,一把接过,态度稍缓:“哼,看你还算识趣。这几日外面可乱了套,就为那税银丢失案,京兆府的老爷们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抓人审问。”

许七安心中一动,追问:“可抓到什么可疑之人?”狱卒挠挠头:“这倒没听说,不过我听闻那押送队伍里,出事前几日有几个衙役常聚一处,鬼鬼祟祟的。”许七安记在心头,又聊了几句,才让狱卒离开。

另一边,许新年来到书院。师长们知晓他的来意后,皆面露难色。一位年长师长捻须沉吟:“新年啊,此事重大,牵扯甚广,书院出面干预,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许新年扑通跪地,眼眶泛红:“师长,若不能寻回税银,我许家满门性命休矣,还望师长看在学生多年苦读、往日勤勉的份上,救我许家一回。”众师长动容,交头接耳商议一番。

最终,那年长师长开口:“罢了,我等便修书一封给京兆尹,旁敲侧击提及你所发现疑点,只是成与不成,不敢断言。”许新年连连叩谢,心中稍安。

回到监牢,许新年趁狱卒不注意,将消息传递给许七安。许七安握紧双拳,知道这是难得机会。此刻,他突然想到,若能知晓当日清风山上山贼的情况,或许能填补线索拼图。可如何才能接触到知晓山贼之事的人?

正思索间,狱中来了个新犯人,是个瘦高个儿,满身邋遢,一进牢就唉声叹气。许七安主动搭话:“兄弟,咋进来的?”那人哭丧着脸:“我不过是在清风山下村落住,前几日山上山贼发疯似的下山劫掠,我家被抢个精光,我气不过,去京兆府告状,谁想被当成闹事的,就给关进来了。”

许七安大喜,忙问:“你可见过山贼模样?可有什么特别之处?”那新犯人回忆道:“那些山贼看着倒像训练有素,不似一般乌合之众,而且领头的,我恍惚瞧见他腰间有块令牌模样的东西,闪了一下。”

许七安心中震惊,越发笃定这绝非简单山贼劫案。结合狱卒、新犯人的信息,他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个大胆推测:有势力暗中操纵山贼,里应外合,目标就是税银,而那几个神秘衙役定是关键棋子。只是这背后势力究竟是谁,又该如何揪出他们?

夜色再次笼罩,监牢仿若黑暗深渊,许七安躺在草席上,眼睛却睁得溜圆,反复推敲细节,等待黎明再寻突破,他知道,每一刻流逝都关乎生死,不容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