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魏杰一起审讯的，是一个老警察，四十多岁的样子，见周正阳跟着进了审讯室，立刻皱起眉头。
“哎哎，你怎么……”
魏杰一摆手，说道：“没事，就让他听一会儿，出事我担着。”
他是专案组组长，老警察虽然有些不情愿，也只能服从命令。
魏杰把卷宗往桌上一拍，厉声说道：“胡老四，你不是第一次进来了，我们的政策你也该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跟人民作对永远没有好下场。”
胡子阿四笑了，没有丝毫紧张，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魏队，你也说了我不是第一次进来，你们什么套路我还不知道吗？”
“我昨天就是路过那里，被这混蛋打一顿不说，又被你们抓到这来，我委屈啊。”
“你们要抓也是抓周正阳啊，他才是地皮流氓，我是好同志啊。”
周正阳在一旁听着，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胡子阿四那张破嘴给撕开。
昨晚这货求饶的样子，不要太可怜，这会儿老脸说变就变，怪不得都说他是老狐狸。
老警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胡子阿四，怒斥道：“你给我老实点儿，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抵抗是没有用的，人民的铁拳一定会打在你们这些坏分子身上。”
这话说的，对胡子阿四来说毫无杀伤力，周正阳听了都想笑。
果然，胡子阿四挺直腰板，伸出脑袋，一脸不屑的样子，瞪大了眼睛说道：“来啊，打我啊，我好怕啊。”
老警察见这一招没用，便看向魏杰。
魏杰笑了笑，没有像老警察那么激动，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我们的套路，那我就不必拐弯抹角了，这个案子不是你一个人做的，你不承认会有人承认的，到时候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你主动一点，告诉我们你把那些妇女同志都卖到了什么地方，我们可以考虑给你缩短刑期，如果你抗拒到底，那等于给自己断了后路，懂吗？”
胡子阿四也笑了，“魏队，您不是耳朵不灵吧，我刚刚不是说了嘛，你们应该抓的是周正阳这混蛋，他们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你们就放着不管？”
好家伙，直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魏杰一听，也有点绷不住了，怒道：“胡老四，狡辩是没用的，我们已经有了充分证据，现在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别给脸不要脸。”
胡子阿四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警察越激动，他就越得意。
“警察同志，拐卖妇女是重罪，我要是承认了，还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吗，您真当我是几岁小孩子啊？”
“让我承认也行，你们先把他抓起来。”胡子阿四指着周正阳，“要是这小子跟我一起坐牢，我就心甘情愿什么都交代，怎么样啊？”
周正阳几次想过去揍他一顿，考虑到场合问题，就忍了下来。
老警察终究没控制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样子气得不轻。
“魏队，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那么多人证和物证，直接把他定罪不就完了？”老警察气呼呼的说道。
魏杰深呼吸两下，看了周正阳一眼。
“正阳，你昨晚抓的他，你来作证，他是不是跟四合院里那些人是一伙的？”魏杰的眼神里带着期待。
抓胡子阿四的地方是小胡同，而藏匿女青年的地方是四合院，双方交火的地方也是四合院，这样一来，胡子阿四就有了不在场证明。
只要不是现场抓到，胡子阿四就一定会顽抗到底。
或许经过一系列审理后能有足够证据，但至少现在还不行。
魏杰有些恼火，希望此刻能得到周正阳的协助。
周正阳老老实实站在旁边，面对魏杰的提问一声不吭，魏杰急了：“我问你话呢，你倒是回一句啊。”
周正阳表示很无奈，耸了耸肩帮，说：“刚才是你不让我开口的，那我到底能不能说话？”
魏杰无语，拿起笔指着周正阳，又把笔放了回去，长叹一口气道：“说吧说吧，你随便说，我记下来以后当证据。”
周正阳摇摇头道：“我还真证明不了胡老四跟那些人有关系，让您失望了哈，昨天晚上我只看见他从墙里面钻出来，万一他说他是进去偷东西的呢？”
他这么一说，胡子阿四受到提醒，立刻跟着说：“对对，我昨晚就是去那户人家偷东西，那个墙洞也是我提前挖好的。”
魏杰心说，你小子到底是帮哪一方的，这不纯属捣乱吗？
本来胡子阿四就难缠，现在可好，我这还怎么审下去？
周正阳说的是事实，总不能为了破案，硬去给人定罪，证据是必须有的。
之前抓到胡子阿四那些次，全都是没有确切证据，结果胡子阿四随便找一个人定罪，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魏杰气得不是周正阳说实话，而是后面那句，你证明不了就直说，干嘛还提醒胡子阿四？
此刻，胡子阿四得理不饶人，像蒙受了多大冤情似的，对魏杰说道：“我偷点东西就被打成这样，你们还审讯我，周正阳搞流氓活动你们怎么不抓他？”
周正阳的火气立刻就冲到头顶，随手拿起烟灰缸就丢了过去，不偏不倚的砸在胡子阿四脸上。
胡子阿四本就伤痕累累，这会儿鼻子被烟灰缸砸到，鼻血都淌了出来。
“周正阳，你他妈敢打我，还挡着警察的面？”胡子阿四双手被铐住，就用衣袖去擦鼻血。
周正阳二话不说，上去就扯住胡子阿四衣领，把他从作为上扯了起来。
“哎哎，就没人管管吗？”胡子阿四一脸无辜，“警察同志，快点把他拉开！”
老警察要起身制止魏杰，但看见魏杰稳坐不动，又想起刚才胡子阿四那副样子，就没管。
魏杰捂住脸，努力上下揉搓，自言自语着：“哎呀，最近有一点睡眠不足，眼神不大好，看来是办案子太累了。”
老警察也扭过头，不去看胡子阿四，边扭边说：“我也是，昨晚睡落枕了，这脖子怎么也转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