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废物

刘子墨已经被人按着跪在了地上,他听见厉暝池说:“张大人,方才可有听清。”

张远道:“回三王爷的话,臣听得清清楚楚,等回了皇城,定然如实禀报皇上。”

“这不可能,我的人呢,你你怎么会知道……”刘子墨在雨中嘶吼,自己从掌控者瞬间变成手下败将的落差让他无法接受。

若隐好心为她答疑解惑,“刘大人,你当真以为你同太子殿下的诡计能够瞒天过海不成?我家王爷早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你请的那些刺客,现在早已被我们王爷俘获,你就等着进京面圣之后被治罪吧。”

刘子墨面如土色,忽然间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仰天大笑,“你以为皇上会因你和张远的一面之词就治太子殿下的罪不成?那是景耀的嫡长子!”

有人给厉暝池撑来一把油纸伞,厉暝池居高临下的睥睨他,“刘子墨,你若是以为本王就只有这些,也未免太小瞧本王了。”

刘子墨呼吸一滞,“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是本王要问你想怎么样吧。刘子墨你身为景耀的臣子,自当孝悌为首要,而孝悌,对象是皇帝,不是厉正寒,你跟错了人,就别怪本王狠心。”

他挥了挥手,有人将刘子墨押送下去。

张远上前,“王爷,尚大人那里也传来捷报,咱们要抓紧时间回京了,莫要让那贼人有时间篡改证据。”

厉暝池眼底有运筹帷幄的风云之色,他桀骜勾唇,“回京。”

*

千宁乐这些日子有些心事。

心事源于厉景恒,她怎么觉得,那人现在对自己一点都不殷勤了?

她将此事说给陆江别听的时候,他正在给她削苹果,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苹果皮断了。

千宁乐没注意,依旧在滔滔不绝。

“你说他怎么回事?是不是有新欢了,之前恨不得天天往摄政王府跑,现在可倒好,半个月都不见他的人影。”

陆江别将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里,面色未见异常,“郡主的意思,是觉得有些想念二王爷了?那要不臣去给您将他叫过来陪您?”

“别了吧,我跟你订婚为的不就是让他死心嘛,现在他不来不正和我心意么?”千宁乐想要去拿苹果吃,却被陆江别一手格开。

她诧异的看过去,却发觉陆江别面无表情的看向她,“既然二王爷已经断了心思,那么我们的婚事也便作废吧。”

他这话让千宁乐毫无防备,明明上一刻他还在给自己贴心的削苹果,下一刻就已经变脸要跟自己解除婚约。

“陆江别,你是真心话?”

陆江别将苹果给她递过去,“自然,我们的婚事本就是假的,如此停下,也是情理之中,明日,我便向王爷请求退婚,日后郡主便可放心追求自己的幸福。”

陆江别很少有不笑的时候,就算是她有时候说他笑的假,他也毫不在意,好脾气到不可思议。

眼见陆江别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千宁乐一把将苹果拂落在地。

瓷碗苹果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

男人离开的动作一顿。

千宁乐死死咬住唇,眼眶发红,“陆江别,你不要后悔!”

陆江别身形僵了下,没做任何解释,快步离开。

下一刻,房间里传出激烈的打砸声,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

夏倾月得到厉暝池遇刺的消息后险些晕过去,厉景恒上前扶住她,“弟妹,眼下还没确定,你莫要太过于伤心。”

夏倾月推开他,对着翠衣吩咐,“翠衣,备马,我要去宣州。”

外面电闪雷鸣,翠衣犹豫不决,“主子。”

“快去!”

“弟妹。”厉景恒出面制止,“眼下雨势太大又是夜晚,你出行实在是不安全,不如等明天一早,也许三弟那里就有好消息也说不定呢。”

夏倾月坚定的摇头,“不要,我一刻也等不及,二哥,我求你放我出城,就算是死 ,我也要跟厉暝池死在一起。”

前世今生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既定的轨道,她明明记得上辈子厉暝池没有参与此事,而此事最后也顺利解决,怎么最后还会发生这种变故?

厉景恒眼神微变,在夏倾月迫切的眼神下,他最后无奈同意,“好,我带你去,但是你一定要保证凡事听我吩咐。”

夏倾月眼泪顺势落下,她随意的抹去,坚定的点头,“好,我都听二哥的。”

安排夏倾月上了马车,厉景恒转身问道:“他们在那条小路?”

赤羽说了个名字,又问:“王爷,咱们真的要去吗?”

厉景恒看向马车,确认她真的听不到才说:“去,这厉正寒只要不是傻子,厉暝池这次就逃不了,纵然他逃了,这次,也不会放过厉正寒,怎么说,都跟咱们没关系。”

雷声和闪电在耳边炸开,他拍了拍赤羽的肩膀,“本王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夏倾月坐在马车里,手都在颤抖。

她觉得厉暝池一定不会有事,但是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马车骤停,她的身体因为惯性扑上前去,幸好及时扶住了车柩。

“怎么了?”

没人回应她,外面声音吵闹非凡,雷雨轰鸣。

突然之间,又安静下来,夏倾月的指甲掐住自己的手心,忐忑的去掀车帘,手刚触到那帘子时。

风雨从外飘摇而来,一道模糊的轮廓出现在她面前。

雨点溅在她的脸上,她的瞳孔猛然放大,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厉暝池!”她激动的语无伦次,“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厉暝池,我快被你吓死了!”

厉暝池身上被雨水打湿,他拍了拍她瘦削的脊背,“是我不好,你先下来,我身上淋了雨,会把你弄湿的。”

夏琴月揽紧了他不松手,“我不要,我真的以为你出事了,厉暝池,我好害怕!”

男人没办法,只好抱着她上了马车。

不远处,厉景恒撑着伞,玄色锦袍与黑压压的苍穹相融,冷冷吐出两个字。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