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还是老夫人说了算

“真是污人眼睛，我们赶紧走吧。”

夏家的大小姐处理内宅之事，那些妇人也不好久留，三三两两的离开，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议论声。

夏听雨脸色阴晴不定，手中的帕子攥变形了由不知。

她和小娘好不容易能做主，办了一场大宴，本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如今席面砸了，夏倾月又无事……

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向妈妈被下人从床榻上拖下来，与那个瘸腿男人一起按在地上，脸色如死灰般惨白。

渴求的眼神直直望着二小姐，希望她能搭救一把。

“真是败坏夏府的脏东西！姐姐，我这就把人带回去，让小娘做家法处理。”

夏听雨用帕子掩了掩厌恶的神情，说着就要把人带走，夏倾月给拦住了。

“小娘今日事务繁多，就不用她多操心了，先押到柴房，等席面结束了再发落。”

大小姐说话，显然比二小姐有份量多了。

下人们把向妈妈和那个男人一起扭送，往柴房去了。

速度之快，夏听雨都来不及阻拦，她只能悻悻的开口，紧张的神情暴露了心虚。

“我之前找了姐姐半天，都没见影子，姐姐这是去哪了呀。”

夏听雨试图去试探夏倾月是否知情，或者知道多少，热络去挽她的手，却被不动声色的隔开。

“妹妹与其关心这个，还不如去前厅宴上看看，我怕小娘撑不起这么大的场面。”

夏倾月似笑非笑的说着。

玉小娘就算是披上凤凰皮，也褪不掉一身乌鸦毛。

她不是想出风头么，这回有得能受了。

没有理会夏听雨欲言又止的造作样子，夏倾月转身，冷冷勾唇一笑，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玲珑阁

夏倾月刚进院门，翠衣面色担忧的迎了上来。

“向妈妈的事奴婢听说了，小姐没有受惊吧。”

玉小娘身边的奴婢，曾喊大小姐去佛堂添香案，大抵撞上了那件乌糟事，光是听闻就已觉得够惊骇了。

前世，厉正寒把夏倾月打入天牢，受尽折磨的时候，是翠衣拼死相护，在她眼前被乱棍打死。

现在看到翠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不由得心头一暖，轻声安慰着。

“我没事，倒是这些天长安城内，有的是谈资笑话了。”

夏倾月在心里暗暗发誓，既然重活一世，她定要保护住，每一个对她好的人，让曾经欺辱她的人血债血偿！

天色才将将擦黑，席面上的官眷们已然散干净了。

夏倾月晚膳才吃了一半，祖母院里的妈妈就来传话。

“老夫人听闻佛堂之事，大小姐也在场，那便请大小姐去做个见证。”

夏倾月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应道：“好。”

刚进祖母的院门。

就看到玉小娘正跪在地上，捏着金丝线的帕子，哭哭啼啼个不停，一双狐狸眸子，都哭红肿了。

夏倾月走进来，绕过她给老夫人请安，“祖母安好。”

老夫人沉着脸点点头。

玉小娘哭个没完，她不耐的皱起眉头，敲了敲乌木拐杖。

“哭什么哭，嚎丧呢！收起那副扮可怜样，我可不吃你那套！”

玉小娘怯弱的缩了缩身子，诺诺称是。

向妈妈和那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的扔了进来，身上都破了皮，可见是动了私刑。

“老夫人，这人我查过了，不是咱们府里做事的下人，应是今日做席面，人手不够从外面雇来的，别得什么都没招认。”

向妈妈见玉小娘，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萍。

“小娘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脖颈一痛晕了过去，等醒来就看到这个登徒子，奴婢是被冤枉的！”

玉小娘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巴不得想与这事撇清关系。

“自有老夫人明断。”

老夫人没有搭理聒噪的主仆二人，去问夏倾月，“你都看到了多少？”

她据实告知。

“看到向妈妈和那个男人，衣衫不整躺在床榻上，这事是妹妹先发现的，不如问问她好了。”

被突然点名的夏听雨心里一惊，面露些许慌张的神色。

“我……我看到的，和姐姐一样。”

毕竟做贼心虚，说起话来都变得磕巴了。

“要不是你显摆，御赐的白玉菩萨像，又怎让那么多官眷看到，夏府行事低调，这会子因为一个嬷嬷偷情！都被人放在舌尖上来回嚼了。”

老夫人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对母女，张扬显摆起来一个赛一个！

“祖母息怒，雨儿也是想着皇恩眷顾，让官眷夫人们一起开开眼。”

夏听雨声音细若蚊蝇，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地上落，那可怜模样，和玉小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老夫人若是想撒气，大可冲着妾身来就好了，雨儿还是个孩子，经不住吓得。”

玉小娘将夏听雨护在怀里，哭成了一团。

更让老夫人觉得心烦意乱。

“好了！我还没说什么呢，瞧一个个委屈的。”

夏倾月淡淡的开口，添了一句。

“向妈妈是小娘的贴身使唤嬷嬷，席面也是小娘出面做的，出了这等丑闻，不是哭两下子，就能解决了。”

被点名的玉氏，阴郁扫了一眼夏倾月，觉有有些诧异，什么时候她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但也只能暂先服软，把捅出来的篓子给补好。

“向妈妈的确是妾身管教不严，妾身忙于大宴之事，也是疏忽了，这就领回去好好教养，别脏了老夫人的清净。”

说着就吩咐下人，赶紧把向妈妈领走。

“月儿认为不妥，流言甚嚣尘上，若不摆在明面上严惩，怕是难以服众啊。”

夏倾月出言相拦。

越是藏着掖着，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玉氏牵强的解释着，“这等丑闻若是不压下去，岂不更惹人笑话，月儿年纪小还不懂事……”

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了。

“月儿年纪小也比你看得通透，丑闻闹的人尽皆知，处置的时候却压着，这成什么样子！”

被训斥的玉氏，低头诺诺的点头称是。

饶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计策，老爷不在家，府中的事到头来，还是老夫人说了算。

她的管家权，就如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