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打狗还得看主人

一回衙门，卢伟便找到了万福，冷着脸道：“万推司，不知牛二犯了何事？”

万福拱手道：“回卢巡判，牛二夫妻设局诈人钱财，持凶胁迫，卑职等当场挡获，人证、物证俱全。”

一听此话，卢伟不由皱了皱眉道：“万推司，这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

“是是是！”

万福连连应声。

卢伟缓了缓脸色，一副亲昵的样子拍了拍万福的肩：“兄弟，都是自己人，给我个面子先将人放了，回头请你喝酒。”

万福一脸为难道：“卢巡判，非是卑职不放人，实在是顾巡使下了命令，说要放人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怎么？用顾巡使压我？”

“卑职不敢！”

“好，很好！”卢伟再次拍了拍万福的肩，冷冷道：“我这便去找顾巡使。”

说完，重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从级别上讲，卢伟乃是左军巡判，低了巡使半级，相当于副职。

故，这家伙一直心有不甘，想要取代顾震晋升巡使，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不久后，卢伟来到了廨房。

“顾巡使！”

“哦……”顾震抬起头问：“卢巡判，找我何事？”

卢伟却下意识瞟向正在查阅卷宗的顾平安，一脸疑惑道：“这位是？”

不等顾震回答，顾平安起身拱了拱手道：“在下顾平安，见过卢巡判。”

“兄弟看起来面生，不知是哪个衙门的？”

顾平安笑了笑：“惭愧，在下只是个江湖走镖之人。”

“什么？”

卢伟愣了愣，随之来劲了。

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于是掉头瞟向顾震，一副义正词严的语气道：“顾巡使，咱们这里可是堂堂开封府衙门，怎能带一个外人进入廨房，还让他看卷宗？”

顾震淡淡道：“事出有因，回头再慢慢解释。”

卢伟却不依不饶：“顾巡使，非是卑职多嘴，这事要让上面知道了，卑职可不好替你遮掩。”

顾震笑了笑：“那不知卢巡判的意思是？”

卢伟干咳了一声：“卑职没什么意思……对了，不知顾巡使可否给卑职一个面子，先放了牛二？”

显然，他是想将此事当作交换的筹码。

顾震冷冷道：“卢巡判，非是顾某不给你面子，牛二作恶多端，百姓怨声载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作糊涂？”

“你……”

卢伟气得一脸铁青。

随之抬手指向顾平安，一副威胁的语气：“顾巡使，你喜欢结交江湖人物卑职管不着。

但衙门可不是你家，你私自将此人带进衙门，还让他看卷宗，这就说不过去了。要不，卑职现在便去问问府尹相公？”

按大宋的惯例，开封府尹并非常置官职，一般由储君或是亲王兼任，统揽京城汴梁一应行政、司法、民生要务。

而具体负责开封府一应事务的官职为“权知开封府事”，相当于代理府尹，非正职。

只不过，下面的人一般还是习惯称府尹相公，只有缺心眼才会加个“代”字，也就是不想要前程的那种。

“嗯，你去吧！”顾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点了点头。

“好好好！顾巡使，这可是你逼我的。”卢伟气得一脸铁青，转身拂袖而去。

“小人得志！”顾震冷哼一声。

顾平安忍不住问了一句：“顾巡使，这个姓卢的是不是有后台？看起来有点嚣张啊。”

顾震叹了一声：“这厮与高太尉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闻言，顾平安不由一脸恍然：“难怪说牛二也那般的嚣张跋扈，原来是有倚仗的……”

另一边，卢伟找到了代理府尹孙泉，恭恭敬敬上前参了一礼：“相公，卑职有要事禀报。”

“何事？”孙泉头应了一声，却头也不抬，眼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上面。

“回相公，顾巡使平日里便喜欢与一些江湖中人交往，这倒也罢了。可今日，竟带了个江湖中人到廨房，还让对方查阅卷宗……”

“有这样的事？”孙泉终于抬起头。

“卑职不敢欺瞒大人，那人还在廨房内，说是什么走镖之人。”

“走镖之人？叫什么名字？”

“也姓顾，叫什么……对，顾平安。”

“哦……”孙泉点了点头：“知道了，还有事吗？”

卢伟：“……”

孙泉冷淡的态度，令得这家伙有些惊疑不定，忍不住又道：“相公，顾巡使这么做……”

孙泉不耐烦道：“顾巡使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好了，你下去吧。”

“是！卑职告退！”

卢伟不敢再纠缠，赶紧退出门外。

这时候，他终于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难不成……那姓顾的有什么来头不成？

念头一起，便忍不住去打听了一圈，终于，有个推官告诉他：“你还不知道？那个顾平安可是奉了蔡相委托协查帽妖案的。”

“什么？”卢伟大吃一惊：“蔡……蔡相？”

“对，蔡相！”

卢伟结结巴巴道：“可……可一个走镖的，蔡相……蔡相怎么会委托他？”

那推官拍了拍卢伟的肩，语重长心道：“能得蔡相器重之人，又岂会是个普通人？”

“是是是……”卢伟强自一笑，一颗心却直往下沉。

别看他平日里总喜欢抬出高太尉的名头唬人，其实他想见高俅一面也是难上加难，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何况，高俅虽为太尉，执掌殿帅府，但也只能训兵、统兵，却没有调兵、派兵之权。

朝中大权一直都掌握在一众文官手中，蔡京，便是当朝文官之首，其在朝中的威望、权力、地位又岂是高俅这个靠踢蹴鞠上位的泼皮能比的？

卢伟纠结了好一阵子，终于还是厚着脸皮想去赔个不是。

结果来到廨房时，顾震与顾平安二人已经离开了府衙，去大理寺查卷宗。

这次，也不知顾震是怎么与对方讲的，总之大理寺的人没再刁难，领着二人一起进入架阁库查阅帽妖案相关的卷宗。

看了一个多时辰，二人终于看完了卷宗。

离开大理寺后，顾震下意识问：“兄弟，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顾平安想了想，道：“多少有一些，不过还是要去案发现场看看。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哪点？”

“这所谓的帽妖，定然有人在暗中操控，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