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弯弓射帽妖

华灯初上。

旧宋门大街，早已摆满了各类摊点，叫卖声此起彼伏。

街边有斗蟋蟀的、下棋的、算命的、厮扑、杂耍、唱曲……人声鼎沸。

虽然受帽妖事件的影响，街面上不如以前那般热闹，但，来来往往的行人、车马还是很多。

过了一会，一声惊呼突然传来：“帽妖！帽妖来了！”

“俺的娘……”

“帽妖来了，快跑！”

“大郎，大郎你在哪……”

一时间，惊叫声、呼唤声、奔跑声、哭泣声混杂在一起，街面上一片混乱，有人跑着跑着便被人撞倒在地。

更让人惊恐的是，帽妖刚一出现，街上竟然又出现了一具无头尸体，往前走了几步方才扑倒在地……

而那帽妖，却摄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向着汴河边飞去。

“跟上！”

顾震大喝一声，带着几个手下拔腿便追。

可惜，他们奔跑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眼睁睁看着帽妖飞过汴河，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继续追！”

顾震没有放弃，带着手下冲上州桥，向着帽妖消失的方向继续追。

过了汴河之后，几乎便看不到人影了，因为百姓几乎都集中在旧宋门大街逛夜市。

而这时候，顾平安却蹲守在大相国寺东侧的一处民房顶上看着天空。

眼见一个黑点飞了过来，不由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倒不是他能掐会算，主要还是根据卷宗记录、百姓的讲述以及多次实地考证，从而总结出帽妖出现的地点及飞离的方向。

风过留声，雁过留痕，不管对方如何煞费心机，终究还是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今日发生的一切，已在预判之中，包括蹲守的点。

“咻！”

随着一声激荡的破空声，一支羽箭闪电般飞向夜空。

“砰！”

眨眼间便准准地命中了飞行中的帽妖。

挨了这一箭，那帽妖开始晃荡起来。

“咻！”

“咻！”

顾平安再次射出两箭。

这下，那帽妖终于飞不动了，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失去控制，晃晃悠悠往下方飘落。

为了稳妥起见，顾平安再次放了一箭方才跃下房顶，飞快地奔向帽妖掉落的方向。

眼见着帽妖就要落地之际，突然间，一道黑影对向跑了过来，想要提前一步捡起帽妖。

这时，顾平安距离帽妖的落点大约还在百步开外。

“卧槽！”

顾平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本以为胜利在望了，谁知半路上却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猜都知道，这家伙一定与帽妖有关，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之一。

“咻！”

顾平安一边跑一边弯弓射出一箭。

换作普通人，这一箭是万万躲不开的。但那黑影的身手却异常敏捷，就地一滚避开了这一箭，同时伸手去抓刚刚掉落在地上的帽妖。

哪知，他快，顾平安更快，第二箭又射了过来。

“啊~”

对方发出了一声惨叫。

因为这一箭直接射穿了这厮的手腕，就像打地桩一般将其一只手深深钉在了地上。

“咻！”

不等对方来得及反应，又一箭闪电般袭来。

这次射中了对方的一条腿，同样也牢牢钉在地上。

所以说远程武器有时候还是很实用的，要不然，就算顾平安剑再快也没用，等他跑到时对方早已捡走帽妖逃之夭夭。

不过现在，这厮插上翅膀也逃不了。

就算强行挣脱，大不了再补一箭直接射杀。

走近后，顾平安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是个身着黑色短褂，年约四十，留着络腮胡须的汉子。

“你……你到底是谁？”

对方一脸苍白，一头冷汗，身体仿佛打冷颤一般抖着，想必是在强忍伤痛。

“你猜？”顾平安笑了笑，伸手去捡那所谓的帽妖。

外观的确与传说中一样，形似斗笠，材质为牛皮，外沿粘了一圈头发，想来是为了增加恐惧效果。

“不怕死你就捡！”对方冷冷道。

“哦？”

顾平安愣了愣，难不成这玩意儿还有什么机关不成？

“放我走，我可以给你五百两黄金。”

顾平安眼神一亮，一副贪婪的模样：“五百两……黄金？”

这价码的确有点诱人。

“对！”

“我凭什么相信你？”

“在下可以发毒誓！”

“哈哈哈！”顾平安不由大笑，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拔出了对方腿上的那支箭，带出了一股猩红的血。

“啊！”

夜空中，响起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顾平安用带血的箭尖轻轻一挑，将那“帽妖”翻了个面。

细细一看，终于明白了“帽妖”暗藏的猫腻。原来，里面绘着一些古怪的符文，还贴着一张画着骷髅的符。

显然，这是邪道中人暗中施法，制造帽妖害人的假象，以引起民间百姓的恐慌。

要说起水浒世界，会道术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比如戴宗，人称“神行太保”。那是因为他会一门道家神行术，将四片神行甲马拴在腿上再施法，一日可行八百余里。

“顾兄弟！”

这时，远处传来了顾震的呼声。

“顾巡使，这边！”顾平安抬手应了一声。

很快，顾震便带着手下一起奔了过来。

“顾巡使，你来看看，这便是闹得满城人心惶惶的帽妖。”顾平安笑了笑，将“帽妖”递了过去。

“哈哈哈！”

躺在地上的那个汉子突然狂笑起来，一脸狰狞。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真君不会放过你们的……”

“直娘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朱三骂骂咧咧上前，正想狠狠踹那汉子一脚，不料那汉子却突然喷出一口黑血，随之四肢抽搐。

“不好！”顾震惊呼一声，急急蹲下身捏住那家伙下颌。

朱三一脸青白，赶紧辩解：“头儿，我还没挨到他。”

“我知道，这厮的口中应该藏了毒囊，一咬破毒囊便会中毒身亡。”

“嘶~”顾平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狠毒的手段！”

顾震站起身来，叹了一声：“看来，他刚中所呼的真君便是幕后黑手……对了，那边还没动静？”

他说的那边是另外一个埋伏点，万福与武松都在。

顾平安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要不去看看？”

“行！”

“朱三，你们几个先将这帽妖与尸首带回衙门严加看管，我没回来之前，谁也不许碰。”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