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燕京文学

顾故进行着崭新的初三生活的时候,他那些早已投递出去的稿子,陆陆续续也是逐渐被搬到了编辑的办公桌前,等待着被看到的那一天。

而所有投递出去的这些稿子,最早被编辑拿起和看到的,还是最早投给燕京文学的那一篇。

作为首都的杂志,《燕京文学》虽然不像《十月》、《当代》和《人民文学》那样声名赫赫,但向来也是文学杂志中的中流砥柱。

早在1950年就已经创刊,名气可能是比不过那些顶级期刊,但在燕京乃至全国的影响力也是相当不小的。

另外名气不太大也有不太大的好处,那就是工作量相对那些真正的顶级期刊其实相对来说少了不少。

顶级期刊的名头全国各地都有所耳闻,因此收到的稿子也是来自全国各地,那来稿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像《燕京文学》这种的,恰恰像是处于中间值,有影响力有一定销量,同时又有点容易被人忽视,因此来稿量相对来说还算少,至少有处理得完的希望,不至于说遥遥无期。

但即便如此,有时候还是看得人头晕眼花的。

寻常的一天,忙碌了大半个上午的刘文博终于忍不住摘下了眼镜,揉揉太阳穴的同时,也是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

作为马上就奔六十岁的人,刘文博的头发都白了一小半,精力肯定也不像年轻时那么旺盛。

纵使经验丰富,看起稿来速度飞快,但眼睛是真有点遭不住,明显已经过载,看什么东西都是花的。

说实话,这个年纪了还奋斗在一线看稿岗位上,只能说刘文博是真的负责。

一般像他这个年纪、并且已经有了一定写作成绩的人,其实大多早早的就混上了一个相对比较清闲的位置,平日里无非就是写写东西,去各种聚餐吃吃喝喝,再参加一下作协的活动拿一些采风费。

像刘文博这种还在苦兮兮的看稿的人是真没多少。

事实上刘文博其实也有自己的目的。

他是最近才接受这个特约编辑邀请前来看稿的,主要就是最近写作确实没有什么头绪的他突然就有点好奇现在的年轻人们都在写些,于是索性就来主持《燕京文学》的一个青年力量栏目。

看到现在,说实话刘文博真有点后悔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审美跟不上时代了,还是现在的年轻人们的想法太天马行空,总之刘文博是真的觉得有些稿子简直就是在折磨老年人..........

想想今天上午看到的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的刘文博摇了摇头,准备最多再看上一两份就去吃午饭。

下午的时候就先不看稿了,先准备准备最近作协那边策划的一场活动吧。

他们这些编辑的任务当然不止看稿那么简单,要做的事多得很,参加作协或者其它单位策划的活动也是常事。

有时是去给巴金文学院这样培养新人作家的地方讲课,有时则是在作协内部给那些会员讲有关创作上的事情。

还有就是去各大高校开讲座,参加什么作家改稿班。

这些活动有些是真正的在培养文学新人,有些则确实有捞钱的性质,算是为个人和杂志社进行创收。

刘文博向来对这些活动不是很感冒,但接下来要参加的一场,他还是挺有兴趣的。

大致上就是各大期刊的编辑共同聚在一起,互通一下有无,共同讨论一下各大杂志社最近发现的有潜力的新人的作品,可以进行适当的关注。

如果真觉得不错的话,其它杂志社也可以向作者本人进行约稿。

这种活动其实不算少,举办这类活动的初心其实一直都是希望能为华夏文坛挖掘更多优秀的作者,对他们进行适当的关注,鼓励他们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继续坚持下去。

只是近年来,随着文学的逐渐式微,各大杂志社也是很久都没有发现那种真正让人眼前一亮、并且也能让各大杂志社的编辑都服气的新人了。

平庸且急功近利的作者变多了,这就是近年来各大杂志社文学编辑的最大感受。

而对刘文博来说,他虽然主持这个栏目已经快大半年了,但硬要说让他推举出一位真正能够服众的新人,刘文博也是真的觉得有点难。

写的不错的肯定有,但要说有没有真正技惊四座的,刘文博是觉得真的悬..........

这种情形下,刘文博最近也是加班又看了一批稿,期待能够从中发掘出那种真正优秀的作品。

但遗憾的是,除了工伤变多以外,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那这样就只能先提一提那两位作者了。

揉了揉眉心,决定再看两份稿就下班的刘文博又从堆积如山的稿子中抽了几份出来。

而这几份中的第一份,光是名字就让刘文博挑了挑眉头。

《断魂枪》?

看看这个名字,再简单看了一眼开头,刘文博大致判断出这可能是一篇武侠小说。

武侠小说?

而且还是往他们这种文学杂志上投的武侠小说?

武侠小说在这个年代当然不可谓不火,随着金庸的小说和由此改编的电视剧火遍大江南北,武侠小说可谓是盛极一时,有相当多的作者为了赚钱或者其它什么目的都参与到了相关创作当中。

但或许是因为武侠小说如今具有较为明显的商品化性质,大多数作者为了迎合市场,写出来的东西根本就跟文学没有半毛钱关系了,甚至还显得有些恶俗。

因此武侠小说对于现在的很多文学杂志编辑来说,其实都是不太愿意看到的一个小说种类。

这类作品,大多都受到了金庸的作品以及相关电视剧的影响,写出来的东西往往都逃不出那些框架,因此这些作品的品格那是真的不高,就更谈不上文学了。

所以这份作品能写出不一样的东西吗?

其实不是很抱希望的刘文博就这么看了起来:

“生命是闹着玩,事事显出如此;从前我这么想过,现在我懂得了。”——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