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澳海市。
一个体重不到5斤的男婴在老外的手中“安详”诞生。
再后来的人生中,对于自己的诞生,从父母口述中,却有着不同的诠释。
母亲:
当时的我,孤身一人,待在态度恶劣的外国公立医院,感觉羊水破了,身边却连个人都找不到。
你的那个老爸不见人影,八成还在陪着那个女人。
我一个人在病床上,又痛又饿,痛苦地呼唤着,按着呼叫的按铃,却无人问津。
万不得已,我尝试自己起身去找医生和护士,却因为被强制不能吃饭,无力地跌倒在地,这才终于得到了本应有的“及时”照顾。
儿子啊,你就是在如此的孤独处境中出生的…
父亲:
我的儿子,我家中的长子!
我是你出身后第一个见到你的人,也是第一个抱起你的人!
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看见了你胳膊上的肌肉,我当时就知道,你是我最亲的人,你将来一定会有大成就,继承我的事业!
我——江辰,就这么大相径庭地、云里雾里地出生了。
不过这都无所谓。
毕竟,在我眼中的真相是一目了然。
从我被允许放逐出医院的下一秒,便被从千里之外的云海市的奶奶带回内地照顾了。
尚未足月的我,是当时从殖民地坐国际航班回到祖国的第一人。
在飞机的头等舱里,在父亲和抱着我的奶奶的呵护中,享受了来自数十名美丽空姐至高无上的关怀。
在空中的那两个半小时,要说类比的话,我得到的应该算是熊猫级别的待遇了吧。
下了飞机,抵达云海市,在享受完国际友人般地礼遇后,我便被安置在了奶奶的家中后,父亲很快便又坐着同样的国际航班返回了澳海市。
此后的我,三月一小见爸爸,两年一大见妈妈,一见就是好几天。
在这个节奏下,幼童时的我,也算是忍得了父母的模样了吧。
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80年代,下海的大好时候,作为还是欧洲殖民地的澳海市,母亲的教师工作已经有着近万元的月薪,这可是多少倍于内地呢?
而作为最早一批下海的人,父亲在澳海做的两岸贸易,收入就更不言而喻了。“江总”,“老细,便是我耳中最长听见的父上尊称。
这是可以理解的吧,面对如此巨大的薪资待遇和商机,有哪个父母回愿意浪费时间再一个啥都不懂,又麻烦的婴儿呢?
所以,超级爱孩子的奶奶,便是首选。
而在我的记忆里,人生最快乐的记忆,便在内地的云海市里开启了短暂的五年时光。
看会儿时的照片,雪白雪白的我,眉目清秀,很是可爱。
为此同样被“挂机”托管在奶奶家的堂姐,很是喜欢我,虽然江玲至比我大两岁,却已经能够帮着奶奶一起照顾我了。
五年的托管时光里,我便是她最喜爱的玩伴,而她也是我最亲近的好姐姐,毕竟我们相依为命,天涯共此时吧。
奶奶特别喜欢带着我去公园,大家都是邻里,又都是一个厂子退休的,看到我这个雪白的“国际娃娃”,奶奶说她很是光彩。
没多久,只要奶奶没空的时候,弄堂里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便都抢着拉我去家里吃饭。
那个六年,细心呵护我的奶奶和堂姐,幼儿园的好兄弟,各家邻居的温情,填满了我儿时的记忆,直到此时此刻,这种美好仍旧是我黑暗扭曲的心中的一缕暖光。
然而,美好时光总是觉着短暂,在五岁半的夏天,我突然被妈妈召唤回到了澳海市,在了落户她上班学校的附属幼儿园里。
我一头雾水地被快速转移了,而后带了我五年多的奶奶也因为我的突然离开大病了一场。
而也就是这突然的变迁,开启了我那逐渐变得诡异、愈发变得扭曲的人生。
极为漫长的人生,在父母各自眼皮子底下,在阴暗的各种角落里,开启了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