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与人私通

福寿居。

喧嚣热闹了一整天，直到夜里沈家才安静下来。

宾客散尽后，只剩沈老夫人与沈承信对坐聊天。

“儿啊，你觉得今日那丫头的话有几分可信？”

沈承信缓缓伸出一个手巴掌。

想了想，又摇摇头，比出了一个‘八’。

“苏家祖上是有从龙之功的，况且我岳丈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军功也没少立。”

沈承信沉吟道：“他既然说张钧一事有内情，多半这姓张的真是冤死的。”

沈老夫人一惊，紧接着喜不自禁起来。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本来以为苏家这回算是完了，谁承想苏家底蕴这么深厚，还能带我儿高升——”

她不在乎那个张将军是死得其所还是含恨九泉。

只要她儿高升，只要沈家沾光，她就看什么都顺眼。

娘俩欢喜了一阵子，沈承信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今日本来是想借母亲的寿宴，让淑兰和两个孩子认祖归宗的。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十几年都等下去了，再等两年怕什么？自然是高升要紧！”

沈老夫人不悦地看了儿子一眼，“她一个妇道人家没见识，你可不能被她蛊惑了去！”

沈承信脸上讪讪的，低头应了一声。

提起徐氏，沈老夫人却越说越来气。

“大好的日子，她竟弄来个玉雕龙来扫我的兴！这种女人进了门也是个祸害，别把我的瑞哥儿都给教坏了！”

沈承信辩解，“母亲，这事儿怕是有些误会，淑兰应该不是这种人。”

“不是这种人？那东西是不是从她的寿礼里拿出来的！就算不是她准备的，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沈老夫人恨恨道。

半年前儿子忽然把孙子孙女领回来的时候，她高兴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原以为这辈子沈承信子嗣缘浅，谁承想外头竟还有这么一个大孙子！

依她说，当时就不该让徐淑兰这个女人进门！

让两个孩子留下，她再慢慢运作，早晚有一天能让俩孩子认祖归宗。

要不是徐淑兰一哭二闹的装可怜，沈承信又在一旁求情，她早就把这女人给处理掉了。

那至于发展到今天，跟个烫手山芋一样扔不掉也甩不脱的。

真是野心越来越大了，都敢来恶心她了！

沈老夫人越想越气，连带着看儿子都不如刚才顺眼了。

“闹了一日我也乏了，你回去吧。”

“是，母亲好好歇着。”

沈承信讪讪地行礼。

正欲退下时，外头却鬼哭狼嚎地奔进来一个人。

“老爷！老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屋内两人皆是一惊。

难道苏家又倒了？

外头又传出嬷嬷一声喝骂：“阿吉，短命的东西你喊什么喊！惊扰了老爷和老夫人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阿吉还是哭：“不是小子作妖，是出事了啊嬷嬷！”

阿吉？

屋内沈承信和老太太还没刚松了一口气，又紧张起来。

不会是徐明瑞出事了吧？

沈老夫人急得扬声喊：“快让他进来！”

阿吉踉踉跄跄地奔进来。

一进门就跪倒在地。

“老夫人，老爷，出事了！”

来来回回就知道说出事了，出了什么事也不说！

沈承信气得从椅子上站起，“到底出什么事了！表少爷怎么了？！”

“不、不是表少爷。”

阿吉道：“小的腿脚快先回来报信了，表少爷在后面呢。”

沈老夫人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慢慢放了回去。

她长出一口气，前倾的背也缓缓靠了回去。

“瑞哥儿没出事，你大呼小叫的哭什么。”

老夫人斥责道。

阿吉又哭起来：“表少爷是没事，但、但出事的是大小姐！”

沈承信屁股还没挨着椅子，又噌的站了起来。

这下他手都吓得发颤，“你说什么？芷儿她怎么了！”

沈老夫人也紧紧握住了拐杖，“刚才不是说她出去追什么丫鬟了？派出去的人还没把她寻回来？！”

阿吉趴在地上，嚎了半天也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沈承信和老夫人正急得团团转时，徐明瑞也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在了阿吉旁边。

面色惨白道：“舅父，祖母，明瑞没用，没看住芷儿妹妹……”

沈老夫人身子发颤，这回心是真快跳出嗓子眼了。

嬷嬷眼疾手快扶住老太太，连忙替她问：“表少爷您快说清楚，大小姐她到底怎么了？”

沈承信脑子里把沈千芷一万种死法都过了一遍。

每一个他都觉得自己承受不住。

沈千芷出事，苏家肯定跟他没完。

什么升迁，什么右侍郎，统统跟他没关系了！

屋内的人纷纷目光炯炯地盯着徐明瑞。

徐明瑞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舅父，祖母，你们别着急。芷儿妹妹没死也没伤着。就是，就是……与人私通了。”

他垂着头哀痛道：“都是我没用，我本来是想追出去帮妹妹找人的。”

“结果人没找到，瞧见妹妹私通也没能拦下她。”

徐明瑞话音落下，屋内落针可闻。

气氛在紧张僵持之中，又莫名舒缓了几分。

沈老夫人和沈承信砰砰直跳的心都慢慢落了回去。

原来是私通啊。

还以为她出门遭遇不测把命给丢了呢。

真是要把人给吓死了。

沈老夫人慢慢坐回椅子上，“下次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完，年纪大了可禁不起你这么折腾。”

“孙儿不敢直说，怕祖母生气。”

沈承信蹙眉看向他，“你是亲眼瞧见她与人私通的？”

“……是，我本来想去拦的，但是没追上妹妹。”

徐明瑞含糊道：“妹妹出了沈家，也没朝追那丫鬟的方向去。我心里觉得奇怪，就跟了上去。”

“没成想，竟瞧见一个屠夫从暗处出来接了妹妹，两人搂搂抱抱就往那屠夫的院子里去了。”

徐明瑞低着头，却一字一句说的十分清楚。

沈老夫人猛地瞪大了眼，“屠夫？她跟一个屠夫私通？！”

徐明瑞掩住眼底的兴奋，委屈地点了点头。

“孙儿不敢欺瞒祖母，的确是我与阿吉亲眼所见。”

阿吉也连忙出声：“那屠夫与大小姐十分相熟，两人一见面就挽上了手，大小姐还怪屠夫来得太慢了呢。”

她、她，屠夫？！

沈老夫人震惊地与沈承信对视了一眼。

老太太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堂堂沈家嫡女，竟然跟一个屠夫无媒苟合、厮混在一起？真是没教养！”

“这才回来不到一个月，就想着法子出去与人私通了，在外面的时候还不知勾搭过多少男人了呢！”

沈承信面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他沉声道：“且不提从前如何，现在她回了沈家，绝不能再纵容她如此行事败坏了我们沈家的名声！”

他看向徐明瑞，“你这就带我去那屠夫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