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许墨华久久难以入眠，脑子里全是李哲日间吟诵的那些诗词佳句。
曲正阳也是一样，时至夜半三更，两人终于又凑到了一起。
“正阳，你觉得那些诗词会不会是善明留下来的？”
“我觉得不像，善明有几分才气不假，但要做出那样的诗词……除非他在离开京城之后突然就开了窍。”
“如此说来，难道当真是那小子自己所作？”
“有没有可能是他背后另有高人？”
“明日去王家坳瞧瞧？”
“好！”
同一片夜空下，李哲也睡不着。
三河县城并不算大，吃完了面跟陈慕白告辞之后，他又在城里逛了一个多时辰，基本上算是把三河县给摸了个七七八八。
就一个字。
又穷又乱。
要想在这种地方发家致富……烧玻璃、制肥皂之类的肯定不行。
在没有足够强大的自保能力之前把这些东西弄出来，那就是已有取死之道。
要在不弄出这些东西进行降维打击的前提之下赚到第一桶金，就得费点儿脑细胞了……
到了三更时分，看他还坐在床沿儿上不往自己身边躺，许慧茹终于忍不住红着脸小声问道：“相公若不想跟我睡，我可去唤二妹或三妹来服侍相公。”
李哲楞了一下，然后便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别瞎想，相公在研究该怎么赚钱让呢过上好日子……你去过茂林县城么？”
尽管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许慧茹还是红了脸：“我没去过。”
“齐丰县城呢？”
“也没有。”
见李哲皱起了眉头，许慧茹连忙又说道：“三妹是齐丰人士，虽然她爹娘都已经死了，但她有个姐姐嫁在了齐丰县城里，听她说还是个大户人家。”
李哲笑了：“那感情好，这有熟人在，事儿就好办多了。”
“相公要办什么事？”
“赚钱的事儿……你别问那么多了，身子还疼么？”
许慧茹红着脸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
片刻之后，李哲决定赚到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架上好的新床，这吱吱呀呀实在太烦人了！
…………
……
齐丰县城离王家坳有四十多里路。
为了能赶回家过夜，李哲又是天还没亮就带上林晓晓出发了。
林晓晓十分不爽，以往这大半年为了能抓点儿田鸡兔子什么的拿去换点儿钱补贴家用，她已经习惯了整夜不睡，等到白日再来补觉。
不过李哲说这次去齐丰县城是为了赚钱过上好日子，她也就没说什么。
而且她也想看看李哲是不是真的像许慧茹说的那般已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
虽然对李哲有那么一丢丢改观，但她还是不怎么愿意跟李哲说话，李哲一路上也都在观察路上的情况。
直到第三回歇脚的时候，林晓晓才一边啃饼子一边问道：“再走半个时辰就能到齐丰县城了，进了城你要去哪里办事？”
李哲便也拿出半块饼子来啃：“慧茹说你有个姐姐还在齐丰城里，我打算先去拜访一下。”
林晓晓立刻就皱眉摇头：“我不去。”
“你们姐妹关系不好？”
“呸，我姐跟我不知道多亲。”
“那为什么不去？”
“不为什么，反正我就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李哲哭笑不得：“你都不去，我怎么去？我又不认识路。”
林晓晓就咬了咬牙：“我可以带你到沈家门口，但我打死也不进他家的门！”
…………
……
王家坳离着三河县城不远，曲正阳是坐马车过来的，但许墨华却是没跟他一起，临时出了点事儿。
到了王家坳，曲正阳也没进去，在村子外头找了个他觉得风景不错的地方边喝茶边等着手下人送消息回来。
也就大半炷香的功夫，第一条消息传了回来。
“启禀主人，村头的有个自称六婶的说那李哲勾结匪盗，杀人越货，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还说他已经用脏钱买通了三河县令郑宗昌。”
曲正阳一听就乐了：“这小子名头还挺响亮。”
片刻之后，第二条消息到了。
“启禀主人，村东有个叫王喜的说那李哲就是个烂赌鬼，而且从来就没赢过，输了钱还要回家打婆娘出气。”
曲正阳又乐了：“这小子怕不是想把他爹气活活过来。”
再然后，消息接踵而来。
“启禀主人，村西几个妇人说李哲厉害得很，一人一刀把在王家坳横行霸道惯了的三兄弟都给办了。”
“启禀主人，村南王有田说那李哲是个窝囊废，被个叫王大奎在骑到头上拉屎都不敢放个屁，他就没见过这么怂的男人。”
“启禀主人，村子北边那几个种地的说那李哲欺善怕恶欠钱不还，还打算卖了自家娘子，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启禀主人，属下寻着那王老幺了，他说李哲本来央他将其娘子卖到齐丰县去，可等他联系好了人家，李哲突然又反悔了，可把他害苦了。”
“启禀主人，属下去了那王大奎家中，三兄弟昨日挨了板子都还下不了床，问起那李哲，几个无知悍妇直接就把属下给轰出来了。”
“启禀主人，村尾山坡上有个叫王虎的傻子说那李哲是个大好人，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听到这些消息，曲正阳直接就傻了：“这村子里到底有几个叫李哲的？”
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最后一个人也回来了：“启禀主人，那李哲此刻不在家中，他娘子说他一大早就去了齐丰县城探亲戚。”
曲正阳就是一愣：“他在齐丰能有什么亲戚？”
“那李哲的娘子说他另外一个娘子的姐姐嫁入了齐丰的沈家。”
“齐丰沈家？”
曲正阳又是一愣，然后就促狭的笑了起来：“这还真是缘分到了躲都躲不开啊！”
…………
……
与此同时，李哲敲开了沈家的大门。
看到开门的之人，他就是一愣：“旺财？你怎么在这儿？”
六婶的儿子王财也楞了一下，然后就满脸嫌弃的推了他一把：“滚滚滚，老子没钱借给你！”
李哲差点儿被他推翻在地，心里立时火起，但还是强忍着说道：“我不是来借钱的，去跟你家主人说，我有笔大生意要跟他谈。”
话音落下，王财就是一口唾沫啐在了他身前：“我呸，沈家的大门也是你这种废物能进得去的？还跟我家老爷谈生意，你除了卖婆娘，还能有什么生意？”
说着脸上又现出几丝揶揄：“你若真想要卖婆娘，我倒是可以给你引荐几个老鸨子，保你能卖个好价钱，不过你得让我先弄舒服了。”
李哲忍不了了，挥着拳头就扑了上去：“我弄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