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惶恐的氛围中，京城群臣百官，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新年。
城外至阳军大营，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
士兵的餐桌上，除了没酒，其他应有尽有。
原本应该一切从简的军营，此时甚至被建起了不少砖木房屋。
明显已经胸有成竹。
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只待攻下京城，朱博便可称帝。
到时候，众人都有从龙之功，都可封侯拜将。
但有朱博并未参与宴会。
明王行辕。
朱博默默看着早已安插在左相府邸的暗卫：
“你说，是汪文瑞派你来的？
那人，在闭关？”
暗卫头颅微微低下：
“正是。
据汪相所说，正是突破先天的关键节点，近一两日无法出关。
若要破城，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朱博屏退暗卫，立刻开始召集部分将领，下令开战。
一声令下，在夜色和数百桌酒宴的掩护下，大量军队开始暗中集结。
中军大帐。
如今身为至阳国兵马大元帅的邱浩，在安排好诸多事宜后，在桌上摆了一桌酒菜。
两个杯子，喝一杯，倒一杯。
他泪流满面，口中喃喃道：
“老将军，邱浩对不起你......
明日，天渊便没了。”
姜元房间。
玄黄依然在呼呼大睡。
姜元则是坐在一张桌前，默默看着桌上的木牌。
爱徒石头之灵。
那是和姜岩一起得到的神秘木牌，从朱博口中确认确定姜岩已死后，姜元便将其雕刻成了姜岩的牌位。
回想起那懵懂少年，一步一步成长到造福百姓的父母官，再沦为一具行尸走肉，姜元心中有些难受。
“徒儿，为师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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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京城西门。
几名士兵百无聊赖的守在门口，看着大量身无片甲、赤手空拳的至阳士兵，推着数百辆马车隆隆驶入城中。
车上装的，赫然是各种各样的物资。
一青年士兵牢骚道：
“这至阳国到底怎么回事，打又不打，撤又不撤，就这样围着京城，简直莫名其妙。”
身旁，一名老兵斜了他一眼，说道：
“不打最好，要是打起来，你以为御林军这两万多人，够那帮北军出身的狼崽子杀几天的？”
许是今日过年，将军不在城门处守着，往日里不敢吭声的青年士兵突然硬气起来：
“打不过就降啊，磨磨唧唧成什么样子。
至阳国运进城的物资价格都不高，偏偏非得在那些商人手里过一遍，卖到老百姓手里，顶的上平时三倍。
妈的，一帮混账。”
老兵哑然。
身旁的其他士兵，也都默默离他远了一点。
这年头，就怕被傻子溅一身血。
虽然大家都这么想的，但没人觉得这种话可以乱说。
御林军招人，对身份的考核极为严格。
都是良家子出身。
自从北军整军叛变，朝廷更是将大部分御林军的家眷都迁移到京城内。
如此一来，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只能选择和京城共存亡。
毕竟至阳军队不会乱杀无辜，但锦衣卫那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会。
就在这时，一名抱着只黑色大猫的青年，突然在几人眼前站定，笑道：
“怎么？
兄弟，想投降？
跟我走吧，保你荣华富贵，要啥来杀啥，飞黄腾达。”
青年士兵脸突然涨的通红。
“胡说什么呢，少废话，快进城！
再废话，小心我砍了你。”
发牢骚归发牢骚，当着一众战友的面被敌人贴脸问投不投降，无论如何他也不敢也不能承认。
否则就是怂包中的怂包。
“呦呦呦！
还挺横？”
姜元眉头一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士兵，点头：
“嗯，年纪轻轻武道修为就有二境，怪不得这么狂。”
为了确保至阳向城内运输物资时不出乱子，城门的数百守军，都是二三境的精锐武者。
见这青年还在这纠缠不休，其他士兵立刻将警惕的目光投了过来。
有御林军百夫长靠近，沉声道：
“小子，大过年的，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在这杀了你，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姜元笑了笑：
“你是这的老大？
终于出来了。”
百夫长一愣，随即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喵。
二十坛酒！”
有些烦躁的猫叫声响起。
这百夫长只见到一抹黑光，便失去了意识。
“敌袭！！！”
凄厉的呐喊，从京城西门处响起。
与此同时，数月来一直人畜无害的至阳车队，突然从马车中掏出兵刃强弩，向身旁的御林军凶狠杀去。
这时御林军们才发现，车队中竟然隐藏着数位四境武者。
冲入人群中，如同砍瓜切菜般，将城门守军杀的仓皇逃窜。
“这这这......”
刚刚发牢骚的青年士兵，吓得脸色煞白。
“别慌。”
姜元笑眯眯说道：
“城门大闸的铰链在哪，带我去，算你投诚。”
青年士兵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老兵立刻抓住他手臂，谄媚道：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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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战来的极为突然。
两国大军隔着京城高墙对峙了数月，已经达成一定的默契。
别说天渊御林军，就连至阳军队也没想到明王会在年三十下达准备攻城的命令。
由于太过混乱，不少人身上的甲胄都是残缺的。
但显然，两国开战，不一定比谁更强，更可能比的是谁更烂。
御林军的准备更不充分。
由于今日是年初一，汪相刚刚下令御林军可轮班休息。
此时正是城墙上守卫最薄弱的时刻。
不等剩余的御林军反应过来，控制城门闸的机关便已被姜元摧毁。
如此一来，那偌大的城门，便只能敞开胸怀，坦然的接受千军万马的践踏。
战鼓隆隆，近万至阳军士，第一时间对京城西门发起了全力进攻。
北军最后的一千名浮屠铁骑，更是在主将邱浩的带领下，顶着泼天箭雨，悍然向城门发起了冲锋。
仅仅半天功夫，西城墙便正式告破。
城中杀声四起。
一支衣甲鲜明的骑军，簇拥着朱博出现在城门口。
城头上，露出姜元的笑脸，向下用力的招了招手：
“你可终于来了！
走！”
五百明王近卫，在带路党姜元的指引下，直奔城西皇室庄园。
姜元本就在京城生活了数年，对这座城市比较了解。
这一阵子，他几乎每天都会跟随运输队伍进城，四处游荡，更是将几个关键位置都摸了清楚。
杀徒血仇，千秋功业，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