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兄弟情深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张军的手,手机里的歌声正悠扬地飘荡着。这短短的几秒钟,仿佛跨越了无数个黑夜一样漫长…

王稼秫拿过手机放在耳边等待着。终于手机里传来一声既熟悉又陌生的询间:“喂!你哪位?”

王稼秫压抑着内心的焦虑不安,声色暗然地说道:“你好啊!莫兄!”

电话那头“你是谁呀?”

“莫兄!我是一连长王稼秫呀!你好吗!”

“噢、噢、是稼秫呀!好着呢!”

“好着呢!”

“稼秫你好着了吗?有啥事吗?”

“有!有!莫兄你给额打听一下,昨天你们那发生的海难事件的情况,好吗?”

“行!行!稼秫你得等会啊!”

“嗯!好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王稼秫手柱着拐杖来回地走着,张军和马云云正焦急的看着王稼秫。

马云云上前温柔地说道:“大爸您老么要着急,走!在沙发上坐着等”随后招乎着大家,都坐下。

“小芹站着干啥哩!赶紧泡壶茶来。”

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样子,电话终于响了。王稼秫拿起手机,张军替他按了一个免提模式,就听电话里说道:“稼秫呀!海事局那边说,昨天没有发生海难呀!台风预报提前三天就是发布了,禁止任何船只进行海上运输活动,就是在潮州湾附近发生了一起海运交通事件,目前也没听说有人员伤亡的消息呀!要不你们在等等,我在联系下潮州湾那边海事局?”

“噢!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就不麻烦莫兄了!等有空额看你去!”

“好!好!稼秫过来玩呀!”

张军看着王稼秫焦急地说道:“大爸!额看,额还是和二柱亲自跑一趟吧!”说着拉着二柱往财务室跑去。

马云云搀扶起王稼秫说道:“大爸咱下去到餐厅吃饭,要不额爸和李叔他们又要胡思乱想了。

王稼秫站起身说道:“好!咱都下去…”

再说餐桌上,黄有财正緾着殊英他爸,让他给大家表演一段经典的秦腔表演《三娘教子》,正说着就看马云云和王稼秫从楼梯上往下走,连忙迎了上去,嘴里亲切地喊道:“王叔!王叔来额扶着您老下。”

王稼秫没好气地说道:“有财!你又喝酒了?”

“没叔!额就喝了一小口,没喝多少?”

“喝多少是喝,你那身体还能喝吗?”

“叔!”黄有财像个孩子犯了错一样,不再说话,扶着王稼秫回到桌上。

李首刚看着王稼秫低声问道:“哥!么事吧!”

王稼秫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么啥大事?娃们自己能处理好。”

王稼秫随后说道:“大家都吃好哩吧!要不然今就到这!赶明咱在聚?”

大家齐声说道:“好哩!”

王稼秫吩咐道:“斌子你没喝酒吧?”

“叔!额还要开车哩!没喝!”

“好!你就送你爸回去吧!”“好!”

李大柱在第四天的中午醒来,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想活动一下身体,可是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弹而且到处都酸痛无力,又努力的想抬起手臂,可是手臂也沉重的想罐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他口渴的嗓子像冒着烟一样的疼,嘶哑地喊不出声,他又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还好眼睛还能动,心里一阵欣喜,看了看周围,他心里明白了,这是医院,他还活着…

病房门打开了,一名护士推着小推车叮叮当当的进来了。

“哎哟!你醒了!”李大柱使劲眨了眨眼。护士温柔的用手抚摸了一下李大柱的额头,说道:“大哥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们还以为你扛不过来了呢,没想到你这么的坚强,硬是挺过来了!”

李大柱张大嘴使劲想喊一声,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发出了一声,“啊!”字,他看向护士努力的又呶了呶嘴。

“噢!大哥你是不是渴了!李大柱又眨了眨眼。

护士转身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拿了一个搪瓷杯到了一点开水,拿着搪瓷杯不停的㨪挡着,过了一会,用一个小勺舀了一勺自己喝了。

然后笑着又舀了一勺轻轻地放到李大柱嘴边,慢慢的喂进李大柱嘴里。李大柱饥渴的吞咽着温开水,渐渐地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眼睛里也发出了喜悦的光芒,扑闪扑闪的眨着那双清澈的的大眼睛,眼里满满的都是感激的眼神和温柔,温柔地看着眼前的护士。

护士喂着水一边喂一边轻声说道:“大哥!你这是刚醒来,先少喝点,喝多了不行,你先歇着,我去叫医生。”

实际上护士是被李大柱那热烈的眼神瞧的不好意思了。

护士出去以后,李大柱努力地想着,他记得,他看着货物全部装船以后,办完一切手续以后,打了个电话给吴传志,告诉他货以上船,放心吧!他就着急地向汽车站跑去。

李大柱坐上长途车,看了看窗外阴霾重重的天空,微微蹙一下眉头,心里似有似无的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安,可是破切的想回家的欲望,让他把这种隐隐的不安忘到脑后去了。他闭上眼晴静静地坐着,不一会就嘴里传出了咕噜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一声巨响,李大柱被惊醒了,脑子一阵混响,他本能地把前面座椅靠背紧紧地抱着,一阵晕眩什么也不知了…

等他醒来时,已是第四天的中午,至于这期间发生了些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正想着,刚才那漂亮的护士和一位慈祥的穿着白大褂的老者走了进来。

护士微笑地说道:“大哥!这是我们的詹院长,就是他给你做的手术!”

李大柱想坐起来,他想起来,感谢这位慈祥的老人,他的救命恩人!可是怎么使劲都无济于是,他只能使劲的眨眼晴来表示他的感激。

再说张军和二柱一路舟车劳顿到了广州机场。吴传志在出口老远就看见了张军和二柱,赶忙迎了过去,接过张军手里的行李箱,一行三人往外走着⋯

张军焦急的问道:“什么情况?潮州湾船务公司那边有消息吗?”

吴传志神情凝重地说道:“嗯!张兄!就是咱们的货全没了,大柱这次没有跟船,只是现在失去了联系。我已经报了案,公安局已经介入调查了,我留了电话,等有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额。”

张军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唉!货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就好!大柱呀!你小子去哪里!能不能知一声啊!你让家里人都操心死哩!走到潮洲去⋯”

车子在驶往潮洲湾的高速公路上飞驰,吴传志的手机响了。

电话里传来潮洲湾公安局民警的电话声,“你好!是吴传志先生吗?”

“嗯!嗯!是!是!你在我局报案的情况已调查清楚,现在李大柱先生正在CZ市第一人民医院接受治疗。”

“谢!谢谢!张军,二柱,大柱受伤正在潮洲医院抢救哩!”

二柱一听他哥正在抢救,一脚油门,车飞驰着向潮州方向驶去。

张军一路上叮嘱着,慢点!慢点!大柱不会有事的,”一路狂奔终于到了CZ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

到时,己经是晚上八点了,寂静的病房里大柱胳膊腿头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正在昏睡….

张军他们坐在医生办公室,认真地听着张军他们坐在医生办公室,认真地听着医生说着大柱的病情。

“唉!你们终于过来了!这两天天气不好!大风大雨的交通事故频发,已经几天都没回家了,3号病房的那位先生,送来时浑身是伤,人像个血胡芦一样,昏迷了三天,今天中午才醒过来。詹院长白天又给检查了一遍,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脾脏和肺部受损,肋骨骨折了八根,有一根插进了肺部的边缘,这些问题都解决了!病人已渡过危险期,明天可以吃些流质食物了。这两天把丹丹护士累惨了!一直都是她照顾3号病房的病人,明天她来上班你们可要好好谢谢她哦!”

张军连忙轻声说道:“那是!必须的!那李大柱这几天的费用是谁交的?”。

“噢!我还不太清楚。”

张军感激地说道:“谢谢!麻烦你了!打扰您休息啦!我们走了!”三人退了出来。

张军连忙问道:“二柱!给你姐打个电话,告诉她大柱的事,让家里人放心。”

二柱赶忙打电话告诉了家里,然后说道:“哥!你和传志哥去宾馆歇着,晚上额在这守着。”

“那好!明天额来换你。”说着向外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柱就醒来了,顺着眼角就看床边趴着一个人,这不是额兄弟吗!李大柱用力“啊”了一声…..

二柱猛然惊醒,看着大柱亲切地叫了一声,“哥!”跟着眼泪溢出眼眶….

二柱坐在床前,满眼热泪地看着哥哥,着急地说道:“哥!你这是咋回事哩!你可把额急死哩!军哥和传志哥回宾馆哩!快说说!”

大柱心疼地看着弟弟,思绪仿佛又飘回到了童年时期。那时候,妈妈在他五岁时就离开了,弟弟那时候只有二岁,啥事不知。妈妈走的那天,他记得自己和姐姐扑在妈妈身上哭着要妈妈起来,可是妈妈劫永远地离开了他们。弟弟坐在病床上看着姐姐和哥哥扑在妈妈身上哭,他好像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趴在妈妈怀里大声哭泣着。

想到这里,大柱一把抱住弟弟的头抽泣起来。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失去母亲的悲痛时刻,兄弟俩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只有彼此相依。大柱深知自己是弟弟的依靠,就像那小植物的根,默默支撑着整个家庭的希望。

二柱也明白哥哥的不易,他紧紧地依偎在哥哥身边,就像那小植物的叶子,给予哥哥力量。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兄弟俩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有紧紧的拥抱,那是一种无需言语表达的深情。

大柱握着弟弟的手声音嘶哑地说道:“二柱你咋来了!爹和姐蛋蛋他们哩!”

二柱像小时候一样抹着眼泪说道:“哥你不知道哩!在接到传志哥的电话时,可把大家伙吓坏了!姐姐和蛋蛋过两天就过来了。爹现在还没告诉他哩!爹年龄大了!怕他着急,不过他现在可能已经知道哩!”

正说着二柱的手机响了,二柱接电话就听电话里爹的声音。“二柱!你哥咋样哩?”

“爹!额哥好着哩!您别着急啊!额让哥接电话,爹你听听额哥的声音....”

大柱接过电话,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声音哽咽地说道:“爹!”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电话那头,李老汉的手颤抖地拿着手机说道:“大柱额的儿啊!呜呜!你把爹都吓死哩!爹现在听见你的声,额这颗心终于放下哩!你好好养病啊!爹等你回来!现在你云云姐把额接到她家来哩!你姐、姐夫和蛋蛋坐飞机可能已经到哩!”

“爹你好好的啊!等儿好哩!回去给你过生!”

“嗯!好哩!爹等你!”

这时,门被推开护士丹丹推小推车进来。微笑地说道:“大哥!该打吊针了!”

大柱连忙介绍道:“这是额的弟弟!”

丹丹护士微笑地说道:大哥!我咋晚就知道啦!大哥!你这兄弟真不错,弄是一夜未睡,就这么一直守着你,我想让他到护士站歇会,他也不去。他给我说,想让你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他。大哥!我是真羡慕你们的兄弟情啊!”

大柱心疼的看着二柱,眼里噙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