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给我打烂她的嘴

“外面是谁在吵闹?”

临着紫色雕花木檀窗下摆了件软榻,上面躺了个软得没骨头的妖艳美人,淡紫色的绣金薄纱将将贴敷姣好的身形,徐徐清风拂起几道涟漪,她微抬眸,询问一旁举着芭蕉扇的侍女。

侍女微欠身:“回小姐,是五小姐身边的人。”

“她来找我干嘛?”

南宫寻真不是和她对不来吗?

侍女看了椅上人一眼:“五小姐筑基失败,根骨受损,需要鸿蒙紫果重塑根基,前些日子小姐师父寻了两枚,用了一枚还剩一枚在小阁楼。”

美人顿了顿,朝外捎了一眼,“取了给她吧。”

“是。”

“南宫香寒你给我出来!你不出来信不信我把你这百花汀给砸了。”

“南宫香寒,别做缩头乌龟,有本事你给我出来呀!”

庄秋雨越喊越气,直接踢开拦门的奴仆,一鞭子抽在鎏金紫檀门框上,留下一道显眼的长形凹纹,鞭尾拖地发出滋滋的响声。

忽地,正前方突然急速飞来的蓝色灵箭击中庄秋雨的手腕,鞭子脱力掉落。

“庄小姐,请你自重。”

宛云提着装鸿蒙紫果的瓷盒,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冷淡的眸子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庄秋雨:“这是五小姐要的鸿蒙紫果。”

庄秋雨半信半疑地接过:“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耍诈?”

宛云将被踹倒的奴仆扶起,并未理她,欲转头就走。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话音落下,宛云停在原地等她,却没想到一道闪着紫电的雷球袭上前来,刚闪身躲过,紧随其后的三道雷球夹住她所有退避的空间,齐齐打在她身上。

南宫香寒手托着头,懒懒躺着,感受窗外徐徐拂来的微风,鼻息间被一股淡淡的荷香缠绕着,自然而清新,伸手从桌上取了枚葡萄放入口中,好不惬意。等了好一会儿,宛云还没回来,外边的动静也没停。

榻上美人青黛微皱,酥软的细腰一紧,线条优美的长腿一前一后下了地,不着鞋袜,赤脚踩在暖玉砌成的艾青色地板,柔软的绣金薄纱裙随着她步伐而慢慢摆动。

出了阁楼门,踩上由打磨圆润的鹅卵石建成的灰色小道,绕过小院中心的荷花池,刚看到她百花汀的大门,再走一步,她浑身焦黑的侍女便映入眼帘,头发乱糟糟的,活像给雷劈了。

一道恶狠狠的目光打向她。

“你弄的?”

庄秋雨冷呲一声:“是我又怎样?主子满肚坏心肠,手上的下人只知道狗仗人势,我教训教训怎么了。”

南宫香寒淡淡瞧着她:“宛云,弄她。”

庄秋雨怒目一瞪:“你敢?”

宛云得了令,再无顾忌,手指快速结印,藤蔓破土而出,以迅猛的速度增长变粗,瞬间缠住庄秋雨的小腿、腰身,最后将她整个人牢牢困住,粗长的藤蔓上分出一根细小的绿色枝条,在庄秋雨眼前一寸来回招摇。

庄秋雨又急又气,南宫家还真是宠南宫香寒,连她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女都是筑基后期,“我是庄家三小姐,我就不信你们敢拿我怎么样。”

她冷哼一声,动不了干脆也闭上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模样。

宛云闭眼。

南宫香寒嘴角一弯,眼中兴味阑珊:“给我打烂她的嘴。”

庄秋雨迅速睁眼,狠狠瞪着南宫香寒,想要说话但已经被下了禁言术,只能眼睁睁看着刚被她踹倒在地的奴仆抽走她手里的瓷盒往外走去,挥舞在她眼前的绿藤条越来越靠近,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疼痛感,一下又一下。

“南宫香寒,啊,你疯了吗,啊……”

南宫香寒双手抱着,瞧了眼宛云:“我下午还有什么事吗?”

“回小姐,苏家三小姐,孙家五小姐以及王家刘小姐邀您未时二刻去听雨斋打牌,现在是午时二刻,还有一个时辰。”

南宫香寒点头,“今天放你休息,让平青过来。”

转过身悠哉离去:“你继续,人哪来的你待会儿送哪儿去,我先睡个午觉。”

绕过荷花池,踩上鹅卵石路,再次回到她玲珑雅致的阁楼,入门是以紫色调为主的大厅,左右两面各有一件大型落地式旋转书架拔地而起,一直往上攀升最后止于天花板,墙壁以书架为原型而打造的,摆满了棕色书皮包好的书籍,与紫色木檀搭配得恰到好处,整个大厅南北方立着一对纸檀门,窗户多,一眼望去的宽敞空间与充足的光线让人心情格外舒适。

东西方角落的窗户临着荷花池,窗下摆了一深色书案,上面乱糟糟堆着字迹难看的纸张,紫毫笔被风吹动留下一道蜿蜒的墨迹,刚被她躺过的玉色懒人榻上落了本漆金色封面的书本,足足有一寸厚。

那是“南宫香寒”的日志,她往前走了几步将书拾起,循着夹在其间的书签正好翻到最后一页,落款日期是一周前她降临的日子。

她原名李曼文,一个听起来就很社畜的名字,在连续加了半月无偿班后的那个夜晚失去意识睡去,再一睁眼,就到了这儿,怀里揣着本日志,一手捻着紫毫笔,一手垂在半空,身旁有漂亮女侍扇风,侧目有池上亭台小榭的美景,一切美好得像场梦。

“给我拿点吃的。”

这是她初来新世界的第一句话,作为一个父母早亡的社会资深打工人,她非常迅速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玄幻小说里的贵族废物小姐,刁蛮、纨绔且懒惰。

有一个早年多情晚年浪子回头的家主爹,一个广开希望学堂民间盛名远扬的美人娘,南宫香寒作为二人晚年重新相爱的结晶,又因还在肚里便被家里女人下毒毁了根基,从此丧失了修炼的资格,宠爱加上愧疚让二人对这位小女儿格外的偏心,花重价从帝都应天书院请来位女长老为南宫香寒开蒙,天材异宝更是不要命地往里送。

整个阁楼是南宫夫人请来千机阁的阵法大师打造而成,处处不起眼处处皆是世间稀罕之物,池中水是百年灵泉,池中荷是混沌青莲,花圃里的珍贵之物更是数不尽,连留了道鞭痕的大门扣出指甲盖大点的料都能在锦城中心区买下个小院。

书案旁悬空了一块纯白色薄板,南宫香寒将手中的日志放上,渐渐,白板的正中心伸出一条粗长的触角,延长,顶端扩张变成吸盘,吸住书本封面朝着三号书架伸去。

这机关,实在太智能了,只不过稍微耗点灵石,但没事,南宫家族耗得起。

南宫香寒眉尾微挑,通过楼梯到达二楼,与典雅厚重的一楼不同,二楼以青绿色调为主,四面的木色走廊围着唯一的房间,因为锦城是山城,南宫家选址高,又以百花汀地势最高,只要推开四面的落地窗,光躺在榻上便能将整座城的秀美风光揽入眼中。

有大笔的钱,有梦中情房,能摆烂,还有几个一无是处的酒肉朋友,她简直不要太满意。

将四面的落地窗拉开,温度与风力自动被阁楼里的阵法调控到最适状态,南宫香寒懒懒躺在她特地喊人打造的软榻上,从一旁抽屉里取出自制睡眠眼罩,安详睡去。

睡前祈祷一下,下午的牌局不要再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