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与君相言似当年

泗水皇宫，地牢

此地阴湿昏暗，环境恶劣。湿漉漉的墙壁上挂满了水和霉菌。因为挨着刑房，还不断传来刺鼻的血腥味。

南迁的贵族，尽皆被关在这里。。他们的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蜷缩在稻草堆中，衣裳破旧不堪，面色黑黄。衣物上或许还能辨认出曾经的华丽图案，但现在它们已经褪色、破损。

作为皇帝的柳老合，竟然亲自来了此处。他本不愿来的，奈何师哥在这，不能不来。

原本按照宫人的设想，他应该是“的脸色被阴影遮掩，看不出任何情绪。但随行的宫人们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威严与哀伤，如同寒风中不易察觉的冰凌，锋利而透着寒意”。再要么就是“缓步走下石阶，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不是在走向地牢深处，而是在走向心中最深处的回忆”。

但没想到，他们的陛下脸上的神情居然异常淡然。而且……还有几丝“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味。

他背着手，信步走到刘老明牢房前，定住了。

此处是环境最差的一个隔间。不通风，不透气，没阳光。似乎，还有老鼠。

“诩哥……”这是他对他师哥单独的称呼，没别的，只是因为他师哥表字“诩”。

“……”刘老明没说话。

“我说柳老合你个杂种！你来干什么？！”里面一道清沥的男声道。

“我来干什么？”柳老合推开了牢门，走了进去，“听我说不就知道了？”

里面的男人抱着臂。柳老合一看见这男人，眼皮就抽了抽，又看见站在男人身旁，简直就是娇妻的刘老明，表情忽然就跟便秘了一样。咬着牙，久久不能言语。

男人站到刘老明身前道：“怎么？你还想治我的罪？你随便吧，前提是你有能力……”

“延松，别说了。”刘老明忽然拽住男人，打断了男人的话。

而这男人，正是刘老明的夫君，谢延松。

谢延松眉清目秀，声音也很好听，一派儒雅清明之相。当然，如果不是在地牢里的话。

“你！你还护着他！”柳老合气急败坏道。

“他不会打架，我护着怎么了？你要是想打，找我来。”

忽然，柳老合就像疯了一样哭起来：“呜呜呜呜呜，妈妈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哭着哭着，就开始像被邪祟附体了一样，不停地用脑袋撞墙。

一下，两下，三下……

根本就不停歇，尽管头破血流。

“刘明，你不管管吗？”刘明，是个很正常的称呼。

刘老明一笑：“我凭什么要管？”

“你把他弄崩溃的。”谢延松这话毫不留情。

刘老明摇摇头：“行吧行吧，这种孩子最好弄了，哄哄就不哭了。”

于是刘老明自后抱住了柳老合的腰，不知为何，柳老合在被他抱住后，突然就身子一僵，不动了。

“阿合~”刘老明的手臂继续往上走，“阿合，你别闹了，好不好啊？”

“嘶……”宗门的铁律在柳老合脑子里运作，使他不得不听从刘老明的指挥，“好……”

“那答应了就不撞墙了？”

“不撞了。”

“嗯，阿合真乖！”刘老明摸了摸柳老合的头，柳老合也美滋滋的笑了。

“那诩哥，你能跟我走吗？”

刘老明也没想到他会问问题，但他还是果断地答道：“不行。”

“为什么？！”

“我要跟我家延松一块。”

谢延松听见了，小声嘟囔道：“谁是你家延松？”

“那好，谢夫人！”

“哼。”

柳老合看着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心中奔腾的怒意，指着谢延松，像小混混叫骂一样大喊道：“谢延松他算个78啊！”

“啪”刘老明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掌，打得他趔趄数步。没等他回过神，刘老明又是一拳，直接把他打倒在地。又用脚踩着他的头问道：“你说，他算什么？”

“……”

“你说啊！你说啊！”

“……”不是柳老合不说，而是刘老明踩着他的下巴，他根本说不出话。

良久，刘老明移开了脚。柳老合一起来，便像哈巴狗一样，凑到刘老明身边，讨好道：“诩哥诩哥，我说谢延松是78.”

“你……”

没等刘老明开骂，柳老合又道：“诩哥你这么博学的人，一定知道吧。皇帝，就是现在的我，叫95至尊。那么……五九四十五，所以，我是45。而谢兄是78，那七八五十六，所以谢兄是56.因56>45，所以谢兄比我厉害。这个词深刻的证明了我对谢兄的敬仰之情啊！”

听完这个，刘老明瞬间不生气了。摸着柳老合的头道：“嗯嗯，我家阿合真乖。”

如果这话是别人对一个正常人说的，那那个正常人一下就会觉得这人有病。

但如果这人是柳老合，“正常人”是刘老明，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柳老合本来就有神经病。他们盘龙观的，脑子也大多不太正常，正常人也进不了盘龙观。

“嘻嘻，那诩哥可以跟我走吗？”

“不行。”

“唔……”此时的柳老合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蜷伏在刘老明怀里。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一蹦三尺远，指着刘老明喊道：“刘老明，你给我等着！等我册封大典完了，我再来骚扰你！”但他仔细想了一下，词用的似乎不太对啊，于是改口道：“等我完事了来找你！”但似乎这个词也不对：“等我完事了再来强健……”

“咳咳……”谢延松听不下去了。

于是柳老合就像寻衅滋事的小混混一样，指着刘老明喊道：“刘明，你妈了个逼的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话毕，就像一只大猩猩一样，挺着胸和鼻翼走了。

谢延松看着柳老合离开的背影，十分无奈：“他怎么还跟原来一样疯？唔……比原来还疯。本想着过几年应该正常了的。”

刘老明一笑，反问道：“他这样很可爱，不是吗？多可爱的小男孩。”

“呃……”可爱这种东西，谢延松无法在柳老合身上感受到一丁点。

In his oppion，柳老合，就是个疯子。

至于刘老明……也够疯癫的。只不过，对他很好。

“延松延松该睡觉了。”

“怎么会呢？现在是早上。”

“早上睡觉，下午起床，晚上活动啊！”

“唉，你随便吧。我睡不着。”

“好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