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瞩忽临忧喜间

细碎的阳光透过雕花精美的窗棂，在宫殿那殷红的砖地上，悄然勾勒出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宛如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

向婉每迈出一步，她的心跳声便愈发清晰地敲打着耳膜，仿佛在跟随着脚步的节奏，一下重过一下，如同激昂的鼓点。

她心里明镜似的，接下来要面见的，乃是宫中那最为高高在上、不可轻易触碰的存在。

她缓缓地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内心如汹涌波涛般的不安稍稍平复。

当指尖触碰到衣襟的瞬间，她才惊觉掌心已然微微沁出汗珠。她赶忙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而后又细致入微地整理着身上的宫装，每一个褶皱、每一处衣角都不放过，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与懈怠。

她清楚，此刻自己的每一步，都如同在命运的钢丝绳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绝不能掉以轻心。

宫廷的长廊静谧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只能听见她那双绣鞋踏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发出的细微声响，一声又一声，恰似沉重的战鼓，重重地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

两侧高耸的宫墙投下的阴影，恰似张牙舞爪、择人而噬的巨兽，仿佛下一秒便会将她无情地吞噬。

空气中那若有若无弥漫着的淡淡檀香味，非但没能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反而好似一层无形的重压，更添了几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终于，她来到了那座气势恢宏、巍峨耸立的大殿之前。

此处守卫森严，肃穆庄重的氛围，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她朝着通传的太监微微颔首示意，随后便被引领着步入殿内。

大殿之中，几位身着华丽锦服的宫廷高层正襟危坐，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向婉不敢抬头直视，只能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向婉参见各位大人。”尽管她竭尽全力想要保持声音的平稳，可那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向婉，抬起头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容置疑。

向婉缓缓抬起头，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那几张神情威严的面孔上。

他们的神情严肃而冷峻，仿佛整个空气都在这一瞬间凝结成了坚冰，寒意丝丝渗入她的骨髓。

“你在处理文书方面的能力，我们已然有所了解。”一位官员缓缓开口，语气中虽带着几分赞赏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如同审视猎物般的打量，“如今，有一件更为至关重要的任务交付于你，你可愿意接受？”

向婉心中猛地一凛，她察觉到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然而，她暗自咬牙，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恐惧，不让自己流露出丝毫的怯懦。

“向婉愿意为宫廷竭尽所能，效力到底。”她的回答掷地有声，眼神中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仿佛在向众人宣告自己的勇气。

“很好。”另一位高层微微点头，可嘴角却并未浮现出一丝笑意，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记住，此事干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倘若出了差错，你应该清楚会有怎样的后果。”

向婉心中一沉，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了下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再次深深地俯首，恭敬地说道：“向婉明白。”

“下去吧。”

向婉缓缓退出大殿，轻轻地关上殿门。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却感觉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千斤重的巨石，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向女官，留步。”一个略带阴柔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

向婉闻声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只见一个身着浅绿宫装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款款而来，脸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李婕妤，不知找我有何事？”向婉的语气波澜不惊，可目光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对方眼底。

李婕妤轻轻摇动手中的团扇，半掩着脸，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然而这笑声在向婉听来却无比刺耳：“哎哟，向女官如今可是深得高层大人青睐的红人了，这架子也跟着大起来了呢。”她娇笑着，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讽刺意味，“可别忘了，在这宫中，可不是谁都能顺顺利利走到最后的。”

向婉心中暗自冷笑，她自然听得出对方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

她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李婕妤说笑了，向婉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李婕妤见她如此淡定，笑容愈发浓烈，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阴毒：“是吗？我可听说，有些人为了往上爬，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呢。”她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周围那些正竖着耳朵偷听的女官，声音虽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刹那间，空气中仿佛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周围的女官们开始窃窃私语。向婉只感觉一股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她紧紧地攥着衣袖下的手，指甲几乎都要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她们这些话，分明就是在暗指她靠不正当手段上位。

“谣言止于智者。”向婉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呵，智者？在这宫里，谁又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智者呢？”李婕妤轻蔑地一笑，而后转身摇曳着离去，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的宫廷中回荡，那声音仿佛一把尖锐的针，刺痛着向婉的耳膜。

从那之后，流言蜚语如同肆虐的瘟疫一般，在宫中迅速蔓延开来。向婉的处境愈发艰难，仿佛置身于风暴的中心。

无论她走到哪里，总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那如芒在背的审视目光，以及夹杂其中的嘲讽之意。

然而，她并未被这些谣言轻易击垮。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决绝。

她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幸灾乐祸的女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那些原本等着看她笑话的女官们，看到向婉这般坚毅的神色，都不禁愣住了。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充满力量与决然的眼神，此刻站在她们面前的，仿佛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柔弱女官，而是一把已然出鞘、锋芒毕露的利剑。

向婉转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朝着文书房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惊疑不定的女官，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心里明白，一场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刚拉开帷幕。

就在她踏入文书房的那一刻，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向婉，跟我来。”

向婉不由自主地跟随那低沉的声音，来到了一处静谧僻静的院落。

她一眼便认出，这里是宫中专门处理机密事务的地方，心中不由得猛地一紧，一种紧张的情绪油然而生。

领她前来的太监递给她一摞厚厚的文书，面色凝重地说道：“这是大人们交代的任务，务必在明日清晨之前完成。”说罢，便躬身退下了。

向婉深吸一口气，走进房间，轻轻点燃油灯。

昏黄而柔和的灯光，映照在她那专注而坚毅的脸上。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在谱写着她未来的篇章。

她快速而仔细地浏览着文书，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迅速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并在脑海中快速做出准确的判断。

她不仅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还凭借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提出了一些极具创新性的想法，这让高层们对她刮目相看。

次日清晨，当她将整理得井井有条的文书呈递上去时，几位高层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赞赏之色。

“向婉，你做得很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出色。”为首的大人轻抚着胡须，眼中满是赞许与认可。

向婉心中一阵欣喜，却依然谦逊有礼地说道：“大人谬赞，向婉不过是尽了自己应尽的努力而已。”

她退下之时，恰好撞见李婕妤和其他几位女官。

她们脸上原本挂着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在看到向婉的那一刻，瞬间僵硬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向婉目不斜视，径直从她们身边走过，只留下她们在身后气得咬牙切齿。

回到文书房，赵嬷嬷正襟危坐在那里，神情严肃而庄重。

其他女官都安静地站在一旁，整个房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压抑。

赵嬷嬷的目光落在向婉身上，眼神中透着一丝欣慰：“向婉，你在试用期的表现十分优异，从现在起，你正式成为一名宫廷女官。”

向婉激动得热泪盈眶，她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认可。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谢嬷嬷栽培。”

其他女官们虽然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忿，但也不得不承认向婉的能力确实出众。

她们的眼神复杂，其中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一丝无奈。

成为正式女官后，向婉开始接触到更多纷繁复杂的宫廷事务。

她每日都忙碌于各种文书的处理和任务的执行之间，却从未感到丝毫的疲惫，反而充满了无尽的干劲。

她望着宫廷那幽深的深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好奇。

一日，向婉正在全神贯注地整理文书，突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向女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