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小院,从柴房中冲出一道黑影,直奔心安而来。
心安心中一惊搭弓就射,入目却是大黄,连忙收了弓箭。
上次走的匆忙,它被满院血腥气惊得不知躲在了哪里,这一个月无人照顾已经饿得瘦骨嶙峋。
心安抚摸着大黄的头,一人一狗朝山上而去。
。
光阴如水,一晃又是一个月。
天气已经转凉,洞中虽然有篝火,却还是愈发的冷了起来。
这一月之间,心安又回小院拿了几次东西,更是趁着夜色到李家转了一圈。
那李家已经空无一人,果然如师傅所说举家搬走了。
这个发现让心安大喜过望,他回去和爹爹一说,爹爹也动了回家的念头,但是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有些犹豫。
最终心安决定去见见清瑶,向她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这日下午,心安从山洞出发,先到杏花小院旁休息了一会,然后从房间找出一个斗笠带上,再循着山路绕到了泊云堂。
院子里朗朗的读书声彷如阵阵悠扬的歌谣响在心安耳畔,他如一只敏捷的豹子三跳两窜就爬上一棵参天大树,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望向学堂。
因门关着,只能从窗格缝隙看得几个熟悉的面孔,却根本看不到清瑶,如此便没了兴趣。
他寻了一个粗大的三角枝丫,躺在树上听着读书声,一直等到暮色降临。
看着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出学堂,心安的眼睛不停搜索,直到最后学堂的人已经走光了,才看到走在最后的清瑶。
心安眼前一亮!
两月不见,她依旧可爱如花,但是面色明显憔悴了许多,而且眉宇之间隐隐有一团愁云笼罩。
清瑶拎着书袋慢慢走在石路上,突然一旁的路边闪出一个人影,惊得她浑身一颤,“什么人!”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啊!”清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然抬头望向那个带了斗笠的黑影。
却见那人正慢慢卸去斗笠,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你不是...怎么会!?”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清瑶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心中有无数个疑问接连涌现。
“爹爹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到苍南城求医治病,今日才回来。”心安看到她眼圈变红,也是心中一疼,连忙用早已想好的说辞回答。
“求医治病?”
“吓死我了!我听说....”清瑶欲言又止。
“听说什么?”心安问道。
“听说..你被李家抓走了。”清瑶回答。
“李家的人有没有找你麻烦?”心安反问。
“没有,我被父亲关了十来天,我苦苦哀求才让我继续上学。”
“我从哥哥那里听说李家把你和伯伯都抓走了,然后举家去扬州为二虎治病去了。”清瑶回答着,然后望向心安:
“你没事就好。”
“呵呵~我怎么会有事,明日我就来上课!”心安见她神情愈发心疼,笑着说道。
“真的!?”听到这话,清瑶眼睛猛然一亮,再次绽放出一团光晕,就彷如每次云先生念成绩时心安和她得了第一和第二那般。
“对了,那吴泽川还在学堂吗?”心安看到这熟悉的神情开口问道。
“他也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前些日子才回来上学。”清瑶回答。
“哦~”心安点了点头,然后如往常放学一样跟在清瑶身后,两人相伴而行有说有笑,直到王家大宅的巷子口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明日见。”清瑶笑靥如花,银铃般的声音回荡在小巷中。
。
回到山洞,心安将从清瑶打听的消息都告诉了爹爹,这让张老头再也没有继续躲在山洞中的理由,两人连夜回到了杏花小院。
重回故居,两人皆是一副重见天日的神情。
本以为要逃往他乡四处漂泊,没想到这八臂神箭竟然有这般恐怖的势力,能让李家心甘情愿的搬走!
不是是心有余悸,还是住习惯了山洞,两人这一夜睡的也不踏实。
第二日,当心安的身影出现在泊云堂时,云先生面带惊讶将心安叫到房间一番询问,得知心安是带张老汉去了苍南县治病,这才面带恍然。
虽然有些奇怪为何不来请假说一声,但是为父治病这个理由,却怎么也不能怪罪。
只得一番鼓励,让他好好学习将这段时间拉下的课业努力补上,便让他回到学堂中。
看到心安重新出现,学堂中顿时一片喧哗,其中那吴泽川更是彷如见鬼一般脸色大变!
当年就是他骂心安是花脸,而那桌子上的花脸图案也是出自他手,却因为云先生的一堂训斥再不敢做这些小动作。
直到与心安一同留级,他千辛万苦每日刻苦读书,最后竟然被这个花脸一直压制。
随后他又发现自己偷偷喜欢的清瑶与心安关系极好,心中的妒火再也压制不住,随后找到村中恶霸二虎告密,这才有了后来的那场黄昏之战。
结果让他大惊失色,这个看似瘦弱的同窗竟然拥有猛兽般的恐怖力量,一拳就把强壮的二虎哥打断了手,吓得他屁滚尿流的逃回了家。吴郎中将他又是一顿毒打,随后连忙赶到李府为二虎诊治。
结果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第二天吴郎中拿了几包镇痛续骨草药前往李府,却发现李府已经空无一人。
吴郎中一开始以为李家是听了他的建议去往苍南城求医问药了,随后却发现不对劲,因为单纯的求医不会不留一个仆人在家。
过了几日再去李家依旧是这个情况,他便意识到出了问题,一番考虑又偷偷前往半山腰去看看老张。
果不其然,老张家也已经空无一人!
当夜那李家夫人说了要去黑龙潭请人灭了老张家,如此看来老张家爷俩应该是都遭了毒手。
但是李家又是什么情况?出门给二虎治病了?
还是为了躲避仇家,举家搬走了?有李霸天当靠山,又有谁能让他们躲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吴郎中为孩子请了一个月的假,生怕他再惹什么事。
之后的一个月,村中异常宁静,彷如从来没有这两户人家一般,更是连个报官的人都没有。
吴郎中虽有很多不解,但是眼看风平浪静了,便放儿子出来继续上课。
吴泽川也从父亲口中得知李家已经将老张家灭门的事情,所以眼下再次看到心安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学堂中。
他一时间愣住了!
“他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