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陪长辈尽兴,玉斋也饮了不少酒,他本来就不胜酒力,不一会儿便醉倒了。
执夙留下来陪海克北,叫温绾月扶哥哥先回房休息。
温绾月应了一声,起身轻轻扶起玉斋,玉斋的身子微微靠在她身上,带着酒意的温热气息扑在她的颈边,让她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她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朝着房间走去。
回到他卧房,温绾月将玉斋慢慢放在床上,又打来清水,用帕子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和脸颊,动作温柔而细致。
看着玉斋安静的睡颜,她的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往昔的种种在脑海中浮现,从最初的相遇,到如今的相知相守,一路走来,虽历经风雨,却也甘之如饴。
她坐在床边,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抚过玉斋的脸庞,眼神中满是眷恋与深情。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窗前。
“如此,也好……”
她喃喃道。
太昌十七年,季春。
突然有消息传来,一向处于守势的南梁竟然出大散关突然发动北伐,一连打了好几个胜仗,却在木门谷中了伏击。梁军主帅镇军大将军温贺身受重伤,而勇毅侯世子温靖则被齐军生俘。
消息传到青州,楼玉斋拿着密信,脸上阴晴不定。
“哥哥,这个消息瞒不住,嫂嫂很快就会知道的。”
执夙一脸担忧,楼玉斋放下手密信。
“我本就没打算瞒着她,只是感觉事出蹊跷。”他顿了顿,“太子派卫翊在军中牵制汝南王,巴不得他在前线吃败仗,而且梁军战力不俗,温氏父子都是久经战场的宿将,就算一招不慎,中了伏击,也不至如此大败。”
执夙微微蹙眉,道“只怕嫂嫂……当局者迷”
楼玉斋沉思片刻。
“先封锁消息,执夙这几天我要去陪着绾儿,邺都的事布置地差不多了,你先盯着。”
执夙点点头,“哥哥放心,好好照顾嫂嫂”。
楼玉斋换了件衣服,骑马回府直奔西院。
见温绾月一脸平静地坐在绣架前,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薄暮的余晖如轻纱般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如仙女一般,他看的不由有些痴了。
见他回了,温绾月眼波流转,面上泛起浅浅笑意,轻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楼玉斋几步跨到她身前,轻轻握住她如柔荑般的小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说道:“想夫人了,心里念着,手头的事便也无心去做了,自然就早早回了。”
温绾月听罢,微微垂首,脸颊浮起一抹红晕,轻嗔了一句:“又贫嘴。”
玉斋把自己的姑娘轻轻拥入怀中,嗅着她发间芬芳的气息。
“绣什么呢?”
温绾月好像心事被撞破,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到玉斋的胸口上,绣架上,一件大红的嫁衣,龙凤呈祥的绣纹栩栩如生,金丝银线在烛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他心一阵狂喜。
“绾儿……这”。
“本来想着给你个惊喜……”
温绾月的脸愈发滚烫,声如蚊蚋般。
“瑜卿,其实这么长时间,你不问,我也不说,当年姐夫迎我入府,本就是为了让我照顾辰儿,姐夫一直以妻妹待我,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玉斋没想到此间之事,竟有如此曲折,心中百感交集,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嫁给我,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虽然时机还未成熟,但她一个姑娘家,都勇敢的面对这段感情,自己一个男人,又怎可畏畏缩缩。
“嗯”。
温绾月轻声应道,一个简单的音节,却似有千钧之重。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漂泊于世,眼前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将会与他并肩走过岁岁年年。
他微微松开怀抱,双手扶着她的双肩,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低下头,轻轻地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
“此生有你,真好”。
婚礼定在五月初三,宜嫁娶,楼玉斋觉得婚期太近,准备时间太短,但温绾月坚持一切从简,只有十天时间准备,所以楼家的财力人脉都被发动起来。
府里人来人往,连邺都的暗卫都被暂时调回,全力筹备婚礼事宜。
整个青州城都传遍了楼大公子大婚的消息,众人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觉得惊奇,但婚期如此仓促,多人有怀疑楼大公子是坏事了,时间再久恐怕藏不住身子了。
海克北和萧绎都来了信,说会来赴宴,其实楼玉斋还动过从南梁弄几个娘家人过来的心思,可惜前线交兵,早已封锁边城,而且时间仓促,来不及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