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根钉子不是很重,缝在衣角中,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等杨巨准备妥当,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乌恩义说的时间,杨巨的整个心都开始提了起来。
甚至在晚上睡觉时,他都时刻保持警戒,以防备任何可能的突进。
结果几天下来,人没有等到,却是每晚自己却失眠了。
在白天,杨巨也不在中院中待着了,整日在前院的小校场和宋鸣、张虎等人舞刀弄枪。
而且,也许是为了暂时忘记心中的压力,每次在练武之时,杨巨都会非常投入,总会在不知觉间调动丹田的本命之灵。
这使得无论他是踢腿还是耍枪,威势都极为惊人,引得护卫们阵阵喝彩。
陈武、宋鸣等人甚至不断惊叹:“我看日后武林盟主之位,非少爷莫属了。”
杨巨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和师父起了冲突,所能依仗的有三,一是《五技秘籍》里的拳脚功夫,二是精心炼制的毒钉,三是自己的本命之灵。
这三者之中,本命之灵的威力最大,要远超过前两者,但杨巨却对本命之火信心最为不足。
因为他的本命之灵,本来是通过乌恩义传授的功法练出来的,如果以其来攻击乌恩义,只怕会班门弄斧了。
时间刚到的那一天,杨巨极为小心,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乌恩义也没有找他。
又过了四五天之后,正值下午时分,杨巨练武完毕从前院走回中院。刚进了中院大门,便看到乌恩义在等着自己。
杨巨汗毛炸立,而乌恩义看起来,却一脸温和。
硬着头皮,杨巨走上前去,恭敬问安。
乌恩义轻松地笑道:
“近几日,你为何痴迷于这武学了?”
“师父,弟子是想多练几手功夫,等到了洞天福地免得被人揍得鼻青脸肿。”杨巨回道。
“哼哼,这功夫在那里是上不得台面的。”乌恩义笑道,转头又问:
“前些日子,看你经常出去,干什么去了?”
目光一闪,杨巨张口就说出了自己早已想好的说辞:
“回师父,是村长托人在郡城给我说了门亲事,前几日我下山去看了看。本想离开前成亲的,但几天接触下来,又觉得不太合适,便也不再去了。”
听杨巨如此说,乌恩义笑道:
“哦,这男女之事,对你修炼这基础功法无益,不要开始太早的好。”
随后,两人就开始在中院中散起了步。乌恩义在前,杨巨在右后方一步左右,一派恩师孝徒的景象。
走着走着,杨巨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师父,那洞天福地里可有与您交好的师叔师伯,等弟子到了好去拜访一二。”
“和我交好的那些人,多数都脾气邪性,你还是不要去拜访的好。”
“师父,其实弟子是想到那里后有个靠山,毕竟弟子功力低微,有些担心不好立足。”
“那里想要立足,如果没有深厚的背景或者过人的天份,还是要万分小心地。”
“哦,师父,上一辈的师叔师伯不好找,那我到了洞天福地后,除了寒黎师兄,还有其他同门吗?”
说完这一句,杨巨就瞥眼看向了乌恩义,偷偷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而乌恩义也停住了脚步,但很快就转头对杨巨笑道:
“在你之前,我还教过四个人。”
“第一个是余斐隶,我教了他十二年,十八年前送他回洞天福地。”
“第二个是章贴,教了他八年,十年前送他回的洞天福地。”
“第三个是程茜,我教了她十年,六年前送她去洞天福地。”
“第四个是寒黎,教了他九年。”
“第五个是你,我也教了你四年了。”
“你是我的第五个弟子,也将是最后一个。”
没有想到乌恩义这么直接,确实令杨巨没想到。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乌恩义看着发愣的杨巨,一副高深莫测地问道。
“师父,弟子还想问问,弟子这四年多一直修炼的是什么武功?”杨巨忍不住道。
“哈哈,你是这五位弟子里第一个敢主动问我的。”
“武功?你以为这是武功?”乌恩义摇了摇头,接着又说:
“告诉你吧,你练的是五行练气诀中的《木行功》,是比江湖武学更高层级的东西,绝不可同日而语。”
“木行功?”杨巨低头喃喃着,这名字听上去平平无奇,像是道家的修炼功法似的。
随后,两人又走了起来,还是乌恩义在前,杨巨在后。
但杨巨基本不怎么说话了,低头揣摩乌恩义对自己到底会是什么态度。
没过一会,两人便走到了寒黎原来住的房子前。
在那门前不远处,两人稍稍驻足,乌恩义开口道:
“寒黎已经离去两年多了,也不知道他的《火行功》有没有练到十一层呢?”
一边说着,乌恩义快速瞥了一眼仍在低头的杨巨,又道:
“前几日我收拾物品时,偶然发现了寒黎的短剑,估计是他无意间忘在我房中了。”
“你马上要去那里,就帮他带回去吧。”
说着,六丁道人便拿出了那贵重的短剑,提到了杨巨眼前。
杨巨一抬头,剑鞘上面正刻着“寒黎”二字。
没想到师父竟主动拿出了这短剑,还让自己把这短剑给唐轩带过去,这和杨巨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而就在杨巨伸手去接短剑,马上就要拿到时,正失神间,那短剑竟然猛地转了起来。
猛然间,杨巨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猛力地向外拉扯。
“剑被动了手脚。”
伴随着这最后一个念头,杨巨就倒在了地上。
一见杨巨倒地,乌恩义脸上的慈眉善目,马上就变得阴邪无比。
“哼哼,数十年了,最后一个!”
极为自傲的一句自语,乌恩义转身便向回走。
而杨巨竟漂浮了起来,自动跟在了乌恩义后面。
……
等杨巨再次有了知觉,感觉自己正躺在一块冰凉坚硬的地板之上。
微微睁开眼睛,模糊地看到旁边有一根石柱,而那石柱上,一朵碗口粗细黄烛火,来回摇曳,却不见灯芯。
这让杨巨一下清醒了过来,自己正在那密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