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战

在赛前一天的战术会议上，更衣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斯瓦巴用战术笔戳在游击队左后卫的体能数据表上：“他们这个位置场均跑动比我们多1.3公里。”

“你们是七八十了吗，腿迈不开吗！”

“行了，去训练场排成两排。”梁悬敲了敲战术板。

没过多久众人来到训练场排排站好。

“现在我将颁布首发阵容，”说着梁悬让斯瓦巴拿出磁吸战术板，他则手拿了一个贴着9的圆磁铁按到了战术板的最上方。

梁悬的皮靴碾过训练场的碎玻璃，战术板在阳光下反射出匕首般的寒芒。十八名球员的影子歪斜地钉在草皮上，像十八柄出鞘的凶器。

“老博扬！”贴着9号的磁铁“啪”地拍在战术板顶端，惊飞三只停在铁丝网上的乌鸦。

36岁的老中锋拖着左腿向前半步，膝盖护具里渗出褐色的药膏痕迹。他脖颈处横亘着十七年前的刀疤，那是游击队球迷留给他的“勋章”。

“看见这个了吗？”梁悬突然掀开对方左中卫的体检报告，泛黄的纸张上标红的半月板撕裂诊断书像血书，”他转身速度比公园遛弯的老头还慢——”战术笔尖戳向对方球员裆部特写，“每次接球都夹着蛋，给我往死里撞！”

老博扬咧开缺了颗门牙的嘴。

“德扬·马尔科维奇！”8号磁铁带着风声钉在左前卫位置。

脖颈纹着十字架的光头壮汉撞开两名队友，战术服后背渗出新鲜血渍。上周他在菜市场为护住萨维奇母亲，被钢管砸出的伤口还在化脓。

“你每突破一次——”梁悬突然甩出手机监控截图，画面里对方右后卫正在夜店搂着两个姑娘，“就往这个杂种身上踹一脚！他昨晚上半场已经虚了！”

德扬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点了点头。

“武卡诺维奇！”1号磁铁砸在门将位置，战术板震落铁锈。

“他们前锋每次射门前会舔嘴唇——”梁悬突然播放对方球员的射门集锦，暂停在那恶心的伸舌瞬间，“这时候他重心会往右偏，给我往左扑！”

老门将掏出女儿画的蜡笔画贴在手套上，画面里的小女孩正被穿着消防服的英雄抱离火场。

“萨维奇！”6号磁铁嵌入后腰位置，战术板裂开蛛网状纹路。

瘦削少年向前半步，左脚踝的紫色腕带仿佛要被崩断。

“看这个——”梁悬突然展开对方后腰的银行流水，“他收了三百欧假球钱，第七十分钟会放水！”

激光笔在战术板上烧出焦痕，“你要干倒他，用你的长传溜他，要像手术刀一样，专切这群杂碎的良心！”

萨维奇突然起脚抽射，皮球穿过三十米外的轮胎圈，精准击中代表肿瘤大小的靶心。生锈的门柱发出悲鸣，惊得场外挑衅的摩托车手急刹侧翻。

萨维奇摆了摆手道：“小菜一碟。”

“科斯蒂奇！”梁悬突然举起一双破旧的球鞋，阳光在白色的皮面上折射出耀眼光斑。

37岁的老将向前半步。掀开球衣露出腹部疤痕——那是被燃烧瓶铝片剖开的旧伤，缝线还保持着1999年德比战当天的模样。

“你当球探时被抢走的七个天才，”梁悬甩出七张照片钉在替补席，“现在都在对面当饮水机管理员！”科斯蒂奇将嘴上燃烧的香烟吐在了地上，飞溅的火星点燃了对方主教练的西装照片。

“阵型4-2-3-1！”皮鞋靴尖碾碎烟头，“老博扬和德扬双鬼拍门，萨维奇坐镇中场当绞肉机！”战术笔突然戳破对方门将裆部，“武卡你要把球门焊死，丢一个球就去医院天台跳下去吧！”

场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五辆喷涂游击队徽章的哈雷摩托撞开铁丝网。领头车手的皮夹克背后，赫然印着当年火烧突击者大巴的暴徒照片。

萨维奇抛起地上的皮球凌空抽射，皮球如炮弹般轰碎对方头盔面罩，梁悬撕开西装内衬，身上绑着的甩棍反射着冷光：“他们以为我们是阴沟老鼠？今天就让这群杂种知道——”

老博扬抡起战术板踹向天空，36岁浑厚的喉咙中传出惊天动地的怒吼：“老鼠的利齿，连雄鹰的喉咙都咬得穿”

几个车手见到如此情景，抬起倒地的车手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灰溜溜地开着摩托跑了。

众人围成一圈手搭着肩膀一起吼道：“去他妈的游击队！去他妈的贝克西！老子干爆你！”

“当——”斯瓦巴被掉下的战术板正正好好地砸中，斯瓦巴发出“啊”的一声，除了老博扬大家都笑了起来，斯瓦巴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拿起战术板就冲了出去，二人你追我赶的迎来梁悬的第一场比赛。

贝尔格莱德郊外的球场在雨中像头受伤的野兽，十七盏探照灯将草皮上的汽油渍照得如同蛇鳞。梁悬的皮靴碾过酒瓶碎片，战术板上的4-2-3-1阵型图被血渍染出诡异纹路。

“科瓦切维奇！“他揪住右后卫的领口，战术笔尖刺进对方左路防守热图的红色区域，“你每次插上要带着火气，就像他们骂我们那样！”

开赛哨音与200人的呵骂声同时炸响。萨维奇在中圈拨球时，左脚腕的颤抖，这个细节被对方后腰捕捉到，他狞笑着伸出纹满游击队纹章的小腿——却不知这是梁悬用FM系统反复模拟的诱饵。

当萨维奇用左脚外脚背将球轻拨，对方整个右路防守链像被磁铁吸引般倾斜。左后卫米洛什突然化身利刃插向底线，燃烧的草皮在他身后拖出火龙。贝克西队中卫下意识补防的刹那，萨维奇左脚如重炮出膛。

皮球穿梭在雨幕中，划出违反物理规律的弧线。对方门将手套上的游击队徽章被击穿时，探照灯恰好被乌云遮蔽——等光明重现，球网正在余烬中飘荡。

1:0！

这是一场闪击战，萨维奇伸直双臂仿佛贝克汉姆一般在雨幕的球场降临，老博扬和其他队友一起冲来将萨维奇抛起庆祝着。

而对面的球员则眼神阴骘冒着火。

在比赛第二十分钟时，突击者获得一次定位球机会，是老博扬被一肘打在脸上获得的，老博扬吐掉嘴里的断牙，血水混着雨水流进对方中卫的球鞋。这个36岁的老烟鬼用残缺的左膝卡住对手的支撑腿，右手食指在背后比出暗号。右翼德扬突然放弃内切路线，像头发疯的公牛撞向广告牌——那里藏着贝克西队偷装的信号干扰器。

当电波干扰消失的瞬间，梁悬的战术屏亮起幽蓝光芒。他立马大喊：“萨维奇后撤七米！米洛什改打伪九号！“

左后卫闻言突然斜插禁区，对方整条防线像被扯乱的蛛网。萨维奇在此时开出任意球送出贴地斩，皮球穿过燃烧瓶制造的烟雾带，精准找到老博扬残缺的左膝——那是十七年前被游击队铲断的旧伤位置。

老博扬用当年受伤的姿势完成倒地抽射，护膝与皮球碰撞出钟鸣般的巨响。对方门将手套丁点没碰到，皮球直冲球门左下角。

2:0。

时间过得很快，中场休息时间暴雨在更衣室天花板凿出瀑布。梁悬用马克笔画出对方核心后腰的跑动热图。“科斯蒂奇！“他抡起拳头砸凹通风管道，“用你的钛合金膝盖问候他们的前列腺！如果比赛还继续的话。”

幸好暴雨识时务地停下，下半场如约开始。

下半场开始，37岁的老将科斯蒂奇登场时，泄压阀喷出的白雾与燃烧瓶黑烟绞成毒龙。

下半场开局不利，在对方毫无机会的情况下门将武卡诺维奇竟然没接住队友的回传，送给了对方一个角球，当对方开出这个角球时，科斯蒂奇突然用左脚勾住前锋的护腿板想让对方失去平衡，结果对方更加聪明，把重心向他一靠右腿踢向他抬起的左脚，两声喊叫在禁区响起，裁判判罚科斯蒂奇侵人犯规，点球！

贝克西队利用点球扳回一城，但梁悬的嘴角反而扬起冷笑。

“终于”梁悬心想，他的视网膜上，FM系统在经过半场的分析终于将对方门将的扑救习惯分解成267个数据点，分析显示他向左手扑救时小指会向内收露出下方大片空挡，他大喊道：“老博扬！看他的左手小指！“

老将在中圈开球后接球就起脚，皮球如巡航导弹般钻向球门左下角。对方门将条件反射地收起小指，这个习惯性动作让手套慢了0.17秒。当足球轰碎球网时，三个酒瓶同时在门柱旁炸开，将比分牌上的3映得猩红刺目。

现场的突击者和红星的球迷呐喊躁动起来，与球场里庆祝的球员们交相呼应。

终场哨响时，老博扬把对方中卫的脸按在泥土里。他残缺的左膝下压着半枚装饰钉——正是十七年前被钉入骨头的凶器。“该物归原主了。”金属支架碾过对手的游击队纹身，将铁钉生生按进锁骨。

萨维奇跪在场边收集染血的草皮上双手指天，腕带在雨中泛着紫光。梁悬的踢飞战术板，露出下面用血画出的新阵型。

当警用直升机扫射的探照灯照亮球场时，所有人都被刺眼的白光刺的睁不开眼，但光明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