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轩惊愕不已地望着勃然大怒的来老板，心想烤鸭炉是你的命啊，戳你肺管子了，说一下就挂脸，都不按剧本演了。
“来老板，你这是？”张锦轩迷惑不解地问道。
来老板强笑道：“当年砌这个烤鸭炉花了不少钱，做出来的烤鸭总觉得差点意思。”
张锦轩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冲自己来的呀，随即开启以理服人模式，指着炉膛里说道：“挂炉烤鸭是利用热量反射做熟的，顶一定不能太高。”
“来老板你家这个烤鸭炉的炉膛弄的有点高了，热量反射不下来，想做出好的烤鸭相当考验技术，翻车实属正常。”
“还有这个墙砌的不合格，位置也不对……”
张锦轩洋洋洒洒说了好几个问题，来老板听了脸黑如锅底，跳脚骂道：“狗x的%##，当年跟我吹牛逼，说自己砌炉子的技术有多好有多好，全聚德都找他砌炉，我也是信了他的邪，花了一笔冤枉钱。不行，我找他算账去……”
“来老板，来老板。”张锦轩赶忙拦住他，安抚道：“文明你我他，幸福千万家。来老板，你控制一下自己，这烤鸭炉砌的有问题也不一定全是他的责任。”
“嘿，他砌的炉子怎么会没责任呢？”
“他一个砌炉子的懂得做烤鸭吗？”
来老板愣了愣，好像是这么个理啊。
“诶，不对啊，小张你会做烤鸭，也懂烤鸭炉……”
张锦轩打断道：“来老板你高估我了，我懂得看炉，不代表我会砌炉啊。你要是放心，我给你改改，保管比原来的还差劲。”
“哈哈。”来老板忍不住大笑，顿时不气了，急忙地问道：“还能用这个炉子做烤鸭吗？”
张锦轩迟疑片刻，回道：“做应该可以做，就是没法保证品质，我尽量不翻车。”
“小张你还是有实力。”
“来老板别夸的太早。”张锦轩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说道：“马上十一点了，咱们开做吧，不然晚饭赶不上吃烤鸭了。来老板，麻烦你帮我找点果木和鸭油来。”
“要这干嘛？”
“你家这烤鸭炉闲置太久了，跟新砌的炉子一样，要弄点鸭油和果木来烧一烧，增加果木和鸭子的香味，烤出来的鸭子才好吃，这个环节叫暖膛。”
来老板竖起大拇指，“讲究。等着，我给你弄去。”
临近中午，天气热起来了，张锦轩脱掉风衣，露出高领针织毛衣覆盖的健硕上身。
宽肩粗臂，胸肌轮廓若隐若现，又欲又有力量感，不少女粉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斯哈斯哈流口水。
壮壮调笑道：“轩哥，你做鸭就做鸭，脱衣服干嘛？”
“想死啊你？”
壮壮委屈道：“我哪说错了？”
“晚上还想吃烤鸭不？”
“废话，肯定想吃啊，毕竟是轩哥你做……的鸭子嘛。”
张锦轩点了点壮壮，笑骂道：“你小子，年纪不大，脑子里的颜色废料满满当当哈。”
壮壮笑了笑，认真地问道：“轩哥，用这炉子做真没问题吗？”
“鸭坯是烤鸭的根本，鸭坯做好了，烤的时候出点小问题也不影响食用，顶多皮不脆，肉质稍微发黏发腻。”
过了一会儿，来老板把鸭油和果木送来，张锦轩点着了暖着膛，然后借用厨房烧了一大锅水，开始杀鸭做鸭坯。
“嘎嘎……”
六只大肥鸭被关在笼子里，对着张锦轩嘎嘎大叫。
叫也没用，今天吃定你们了。
张锦轩走过去，抓出来一只，左手无名指和食指卡着左右两只翅膀的翅根，中指卡住鸭脖，大拇指摁住鸭头。
右手揪掉鸭脖子上的鸭毛，拿起菜刀一抹，轻而易举地切开鸭子的气管和动脉血管。
下压，抖腿，放完鸭血，随手扔一边，继续杀第二只。
一套小连招丝滑流畅，看着赏心悦目。
来老板赞道：“不愧是开餐馆的，杀鸭子这动作干净利落。”
张锦轩随口说道：“无他，唯手熟尔，杀鸭杀多了自然神。”
来老板、壮壮咧嘴笑，小词一套一套的，想考研啊？
六只鸭坯做好，挂起来晾着，张锦轩、壮壮、来老板他们就去吃中午饭了。
由于使用了科技狠活电风扇，经过五个小时的晾制，鸭坯已经晾透，可以放进炉里进行烤制了。
这个环节张锦轩寸步不离，神色专注，不停用手翻动烤鸭，话明显少了，他并非刻意制造紧张气氛，是本来就紧张。
烤鸭炉有问题，马虎大意真的会翻车。
晚上六点多，来老板叫的客人都到了，男男女女老少爷们挤进烤鸭房看热闹。
张锦轩觉得他们好吵，但却没受影响。
此时六只烤鸭的鸭皮已经从白色，变为诱人明亮的枣红色，体态饱满，有种琉璃质感，看着就馋人。
“嚯，这鸭子烤得太棒了。”
”烤得太漂亮了。”
“油光水滑，卖相绝了……”
张锦轩开口吩咐道：“来老板，拿六个托盘过来，烤鸭可以出炉了。”
“快，快，拿托盘，烤鸭好了。”
张锦轩用长杆挑起一只烤鸭，放火上燎裆，等烤鸭裆部色泽也变为枣红色才从炉里挑出来，轻轻放托盘里。
一个小姑娘扯了扯来老板的衣袖，咽着口水问道：“叔，鸭子可以吃了吗？”
张锦轩提醒道：“吃的时候先把鸭屁股上的高粱杆抽出来，人离远点，注意安全，里面的汤非常烫，温度高得很。”
来老板笑道：“我们京城人吃烤鸭门清，大家注意安全，这只拿出去先吃吧。”
“好嘞。”
“小张辛苦了。”
“走走走，吃烤鸭去。”
张锦轩、壮壮、来老板三人留到最后，将第六只烤鸭燎了裆，取出来放托盘里。
烤完，收工。
呼！
张锦轩长出口气，微微活动发酸的胳膊，脸上露出轻松和舒坦的笑容。
真是一次酣畅淋漓的美食制作经历啊。
整个过程特别顺，出乎预料地没有翻车。
一把成。
张锦轩对镜头笑道：“上午十一点到下午六点多，经过八个小时的艰苦奋斗，地地道道的人工北京烤鸭终于做好了。”
“制作过程繁琐了点，累是累了点，但看着自己亲手烤出来的鸭子，心里那种欣慰和满足感难以言喻。”
“好了，闲话就不多说了，走，吃烤鸭去。”
灭掉烤炉里的火，张锦轩、壮壮、来老板三人迫不及待地端着烤鸭离开烤鸭房，准备享用刚出炉的北京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