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登门拜访

孟初把锁门的木板抽出放在一边，听到孙大娘的话，忙询问怎么回事。

“不清楚，你要是担心，得了空去看一眼不就成了？”

孟初一想也是这个理，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她看梦宣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黎娘子看着也不是那么严厉的人，这样苛责的教训孩子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这么想着，孟初把打开的铺子又关上了，告别孙大娘后就往黎梦宣家跑。

“阿娘，阿娘，我饿……”

“你还好意思喊饿？”

还没走进，就听到小茅屋里传来争执的声音，黎娘子刻意放低声音让自己说话听起来凶一点，黎梦宣也成功被唬住了，吓得想哭哭不出声。

“这是怎么了？梦宣可是做错了什么？”

孟初朝茅屋喊了一声，里头没有动静，只有黎梦宣断断续续的哭声。

没过多久，黎娘子推开了茅屋的小门，她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全然不像刚才听的那般严厉。

黎娘子恨铁不成钢的朝茅屋里看了一眼，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梦宣犯了错，我这会儿正教训她呢。”

黎娘子对黎梦宣干了什么事避而不谈，让孟初本想追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迎着黎娘子送客的目光，孟初刚想开口告别，就听茅屋里传来黎梦宣的声音。

“阿娘不让我跟思慕玩，阿娘什么也不懂！”

说着，黎梦宣哭的更大声了。

见黎梦宣自己说了出来，黎娘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侧身让开门。

“姜掌柜进来说话吧。”这还是孟初第一次进黎家的茅屋，她有些好奇的四下打量，屋子里窄窄的，但很整洁，堂屋中央摆了两张床，黎梦宣正坐在上面红着眼睛流泪。

“姜掌柜也知道那玉器铺家的小孙子和梦宣来往的事吧。”

黎娘子将孟初带到一旁的木桌旁坐下，悠悠开口。

孟初点点头，前几日还是黎梦宣手中的棒棒糖把夏家母子吸引过来的呢。

“小孩之间的玩耍，我原是不该多管的，结果梦宣小小年纪就有了自己的心思，她偷偷将家里的粮食分了点出来，换成银钱，每天去买新鲜玩意儿去讨好那齐小公子，你说该不该罚她？”

闻言，孟初瞟了一眼黎梦宣，只见她一脸不忿的坐在床上，黎娘子的话音刚落，她又激动起来。

“阿娘你根本不懂！你不懂……”

孟初起身走到黎梦宣跟前，“姐姐知道梦宣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我和你阿娘都不会明白的呀。”

黎梦宣抽噎了好一会，含糊不清的解释道：“齐思慕家有钱，他们家可以打跑宋家的丑八怪，我就想让他帮帮我们嘛……阿娘根本不懂。”

孟初一听，瞬间明白了，黎梦宣家条件不好，之前唯一接触到的有钱人就只有宋家兄妹，而且这对兄妹还针对他们家，现在突然新认识到一户抱有善意的有钱人家，就想让他帮忙去对付宋家兄妹，用粮食换银钱去买新鲜玩意儿，也是她想给齐思慕的报酬。

她年龄小，没想到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觉得认识了有权有势的玩伴，自己家的困境就有救了。

黎娘子也没想到黎梦宣是这么想的，她一时间愣住了。

“那你为何不说？”

“我想给阿娘一个惊喜……如果我能自己解决这个事情，阿娘一定会觉得我长成有能力的大人了，我就能学女红，给家里赚钱了……”

黎梦宣低下头，眼泪和不要钱一样流。

黎娘子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你这傻孩子，怎么先前不说……”

黎娘子不问，黎梦宣不说，一来二去母女二人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黎娘子突然想起还有孟初这个外人在，连忙擦了擦眼睛，故作轻松的开口：“我还以为她是见了那齐思慕家里富贵，想……”

她顿了一下，但省略的话屋子里的人都懂：“是我太敏感了，我们家里的破事姜掌柜你是知道的，我问她她也不说，所以我才……”

“让姜掌柜见笑了。”

孟初也没想到黎梦宣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想法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黎梦宣瘪着嘴，“我下次不这样了嘛……”

黎梦宣嘟囔完这句话，眼泪又出来了。

孟初掏出面巾纸，将黎梦宣脸上的泪水擦干了，看着黎梦宣通红的眼睛，认真的说：“梦宣想要帮家里的忙，这是好事，只是下次行动之前要和家里的大人商量，你阿娘经历的多，想得也会更全面一点。”

“梦宣你想一想，思慕想和你交朋友，是因为你可以帮他做什么事情吗？”

黎梦宣愣愣摇头。

“那如果思慕知道了你和他做朋友是想要他帮你家去和宋家对峙，他会怎么想呢？”

黎梦宣嘴巴一瘪，“我错了嘛，我不要思慕不和我做朋友……”

黎娘子摸摸黎梦宣的脸，“好了好了，我们明日去找思慕道个歉，你再问问他要不要继续和你做朋友？”

黎梦宣点头，她总算想明白了，要是她真这么做了，以后她和思慕的友谊就变质了。

黎娘子将孟初送出家门，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我刚才想说的也是你这个道理，只是嘴笨，不知道怎么表达。”

“因为我，家里被那宋钤针对，我不想再因为我，让小宣与人交往也参上杂质。”

……

第二日一早，孟初就带上一箱子可回收塑料袋敲响了夏宅的门。

扣扣扣。

三声过后，从门后钻出个灰帽小厮，他看了一眼孟初，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娘子有什么事吗？”

孟初朝他笑了笑，“我来找夏夫人，劳烦小哥替我传个话，就说，之前夏夫人让我找的东西有眉目了。”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铜钱，偷偷塞到小厮怀里。

那灰帽小厮得了铜钱，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姑娘且等着，我这就去。”

孟初在门口等了一会，突然一个小胖团子撞进了怀里。

孟初被撞得猛地退了好几步，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胖团子就开口了。

“掌柜姐姐，你是来给我送零食的吗？”

这小胖团子就是齐思慕，先前从孟初铺子里拿的零食，有一半被夏方苓分了去，剩下的那一半，他再省着吃，连吃了这几天也就都吃光了。

这几天他和黎梦宣玩耍的次数多，两人也渐渐熟络起来，干脆也跟着黎梦宣叫孟初掌柜姐姐。

“哎呦，思慕你跑那么快，把你姜姐姐撞坏了怎好？”

夏方苓身后跟着好几个丫鬟小厮，快步朝门口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