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会有人来?
陆然一怔。
旋即,听着开门声,准头看去,是此前在楼下受人追捧的白雪吟姑娘。
修长的身姿,正提着篮熏香炭进来。
呼。
屋里的火气,又上升了一丝。
白雪吟进来后,对床上的人并不在意,似是不在意是谁人一般,自顾拉了木椅坐下,点燃桌上烛灯。
火光落在白雪吟细腻的肌肤上,如绸缎一般,往下划去,落到手腕上。
跟楼下的公子哥说的一样。
真像女菩萨啊。
半晌后,白雪吟摘了发钗,头发落下,繁复的轻纱微微褪去,转身朝着陆然走来。
随后,俏生生地坐在了床沿。
“公子似乎是第一次来?”
朱唇轻启,听在耳中,痒痒的。
“好看吗?”
“公子,奴家这幅身子,好看吗?”
“好看。”
陆然点头。
“奴家看公子也是生的俊俏,只求今夜,可怜奴家。”
声音千丝百媚。
语态娇弱万千。
这白雪吟,生的好看,有股楚楚动人之姿。
“倒也不必。”
陆然摇头,这刘管事,怎么连自己都安排上了?
而且还是花魁级的妓子?
白雪吟半步含情,扭动着身子,烛光之下,更是朦胧了万分,甚至可以自行脑补出一副美女图。
弱柳扶风的气质。
若是寻常人,此时怕不是得直扑上去。
“公子可要相信奴家的手艺,雪吟书香世家,自幼读书,这执笔的手,断然不会让公子失望。”
白雪吟伸手。
手指修长,如青葱般莹白。
她噗嗤一笑,轻纱飘起,俏生生地跨过陆然的双腿。
……
……
与此同时。
丰腴夫人等人沿着酒楼三楼的客房,鬼祟地摸了过去。
“就是这里。”
睿智书生手里攥着一张红纸,上面有酒水侵染的字迹,写着‘一二三’房。
点着门牌,眼前一亮,对丰腴夫人示意。
“去,随我面见大祭酒大人。”
一行人悄悄推门。
里面黑暗无比,只有打呼声,还有满屋的酒气。
“嗯?”
“这谁啊?”
一种邪祟看愣了眼。
这不是关家的嫡长子吗?
突然,一个老者扯过睿智书生手里的纸条,翻过来看了眼。
“是不是看反了?”
手一翻。
赫然变成了‘三二一’房。
“嗯?!”
……
……
而这时候。
白雪吟已经横跨过陆然,一团温热压了上来。
寒冬夜里,能这般抱着美人,实在令人心动,更别说,这美人还如此貌美。
白雪吟勾了上来。
她出家半月,在这香风楼里的这段日子,什么汉子没见过?
但如陆然这般俊俏的少年,又有一股子书生气。
血气充盈,身板结实,定然武道有成,并且还有种无垢的妙境,其中的滋味儿,定当是妙不可言。
所以她略施手段,带这书生来到闺房。
毕竟,生意做久了,也得犒劳犒劳自己。
白雪吟十分自信。
以她的相貌,整个家府都被她迷得颠倒,而来到这庆州县后,便更无人能挡了。
“请公子垂怜,雪吟体弱,经不起折腾。”
白雪吟凑到陆然耳边,轻吐香气,眼如秋水,色似桃花,“公子从哪里开始?”
说着。
双手游离,不动声色地抚在陆然身上,眸子越发明亮。
这少年的身上,有种无垢的香气!
她深深地为之着迷!
面目低垂,俯身下去,想要将这个少年解放出来。
感觉少年的手也搭了上来,白雪吟的更是勾起了一丝媚笑,哪个少年又能挡得下她?
“公子,便从这里开始吧。”
说话间。
面色愈红,姿态含情。
“可惜了。”
陆然突然摇头,双眼清明如初,惋惜道,“福利到此为止了。”
说罢。
身子直接透过床板,坠了下去。
白雪吟直接扑了个空,看着闺床,不明白看似柔弱的书生跑去了哪里。
“邪祟。”
陆然直摇头,木板荡起涟漪,他从另一处站了起来。
地煞推演至大成之后,他可穿行墙壁无忧,没入地下数丈,如土行者的神通一般,不说帅气,但万分实用。
比如他这一手脱困,就比其他方法,省了太多的事。
“我就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可惜是个邪祟,不然,我也勉强就从了。”
说话间。
手里还攥着一个发黑的心脏。
质地已经腐烂了,但仍在跳动,发出靡靡之气,让人闻之欲醉。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白雪吟足足愣了半晌。
而后才后知后觉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啊!”
胸口处,血流如注,白雪吟双手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公子,你……你这是?”
“别抬起头了,我还想留点好印象,免得我吐出来。”陆然皱眉。
从女子进屋的瞬间。
他便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与那夜遇见的邪祟如出一辙!
便直接祭出【圣王天子图】
只可惜,这邪祟貌似道行不够,他头顶三尺,悬浮着【圣王天子图】,天子俯视山川大河,这般隆的景,这邪祟竟然没有感觉,还在以最原始的手段害人。
“公……子,在说甚?”此时的白雪吟脸色苍白,半跪在床上,额间溢出细密汗珠,指间流血,粘稠地滴在床上。
却偏有一副香消玉殒,我见犹怜之色。
这邪祟,真媚人啊。
“若是活人,摘了心脏,早就死了。”陆然摇头。“你怕不是早就成邪祟了,只是自己不知。”
“我听楼下打更人说,两月之前,白府闹了邪祟,修行者对此束手无策,此后,白府大小姐性情大变,勾结下人,祸乱纲常。”
地煞,司阴,天纲万法,苍生之障。
不知怎么,一股明悟,便传到陆然的身上,让他身上,渐渐起了一股子微光。
“想必就是你了,莫再害人了。”
陆然起身。
手里的心脏悄然捏碎,一缕黑烟直接没入头顶上的三尺之处。
【获得邪祟之精:20】
地煞道袍上,九幽虚影明亮了一瞬,依稀之间,浮现先民迁移,诸圣启道的景象,随之消失不见。
只有那身古老的道袍,更加沉重了一丝。
白雪吟看着自己的心脏窟窿,生出一股荒谬之感。
“我是邪祟?”
便在此时,陆然头顶三尺的位置,徒生一股吸力。
一道巨大的身影,隐隐浮现轮廓,俯视下来,此刻,她才终于在这个年轻书生的身上,感到一丝恐怖的压迫感!
姣好的身子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白雪一楞,随后吟摇头尖叫。
记忆在她脑中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