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孤独者

混乱,废墟,死人的残骸?黑暗中闪现着似人却又未知的恐怖。

此时天空昏沉,漂浮在空中的废土,一切都支离破碎了……

那…好像是学校?

不对…那不是我的学校…我……现在究竟在哪?!

刺痛,肿胀和朦胧,赵安只觉得整个意识好像被撕裂,所有的东西在眼中天旋地转。天和地已经分不清了……

“救我……”

“救我…救救我!”

不知何处的呢喃传来,仿佛在祈祷,又好像在哭泣。

是谁?!

赵安分不清是男是女,抬头混乱寻找,眼睛却在刺痛。赵安闭上了眼睛,可景象却没有消失,依然胡乱的出现在赵安的脑子里。

“救我…救救我…”

呢喃还在继续,赵安痛苦不堪,再也无法坚持住,嘶吼道:“你是谁?!”

只是一瞬间,所有东西闪烁不见,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和寂静,不知时间,也不知感觉,意识好像短路了。

而就在一处教室内,一声嘶吼,打断了教学,更是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惊奇。

赵安昏沉抬起头,只看见一个身穿连衣裙的老师,整个脸愤怒的看着自己。

“赵安!你上我的课,你还敢睡觉!平时睡觉我不想管你,现在越来越过分…”

“呃……”

没等赵安意识到周围是什么环境,一声呵斥就打断了赵安昏沉的状态。

“我是谁?这些人又是谁?站在台上的那个人为什么喊我?!”

赵安迷茫思考,这一刻好像自己不属于这里。可是头皮好像猛的痛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

张老师?!

同学?!

“赵安…”

“赵安!”

又是陆续的呵斥,彻底叫醒赵安的起床气。

此刻,这位张老师已经走到了赵安的课桌前。用手推了推眼镜,本来整张脸就不怒自威,现在因为自己睡觉,整个面部已经非常严肃和愤怒。

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同学,疯狂的拉自己的衣袖。小声紧张的叫着赵安,想告诉他老师过来了,赶快站起来。

赵安恢复了意识,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脸色有些不自然,不好意思的开口道:“不好意思,张老师。昨天晚上我没睡好,扰乱您的课堂了。”

说完就起身拿着书站在了后排,这位老师正想说什么,可是又语噎了。

只好作罢,又回到了讲台上。用手拍了拍桌子,眼神严厉的扫过全班同学,威严的开口道:

“现在已经快要高考了,知道各位同学压力很大,复习时间也很紧,但也要注意好休息。我们现在讲的都是必考的题…”

随后语气一顿,眼神盯着靠着墙的赵安,又继续说道:“你下课后到我办公室。”

说罢,这位老师又开始接着上课。

期间,有一些同学偷偷的转过头来,看着赵安似乎在幸灾乐祸。

赵安低着头没有在意,而是皱着眉,还在回想刚才做的梦。现在只感觉真实,却又一点也想不起来。

“好像有人在梦里向我呼救?”

赵安心里疑惑,这一刻,他对现实产生了一种模糊的感觉。这种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使赵安整个人感觉特别的难受。

张老师依旧在讲课,时不时就扫过周围的同学,看见赵安依旧低着头,眉头微皱,但也没说什么。

“叮…”

时间过得很快,下课铃声马上响起,赵安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只是下课的瞬间,原本静若无声的教室瞬间轰作一团,无比的吵闹。

在老师的示意下,赵安跟着就过去了。

赵安知道这位老师,年龄30多岁,已经结婚了,但身材和外貌是比较好的,穿着连衣裙,很多同学都喜欢上她的课。同时她也是一个英语特级教师,平时对同学的要求很严格。

到了办公室,张老师坐了下来,脸上透着认真,语重心长的说:

“咋回事?又不是早上了,都下午快要放学的时间还睡得着?

我知道你平时成绩很好,但平时课堂上也不能这么做,很多同学心里都很不平衡的…”

赵安只是低着头,没有回答。张老师叹了一口气,没有刻意为难。

“记住了,以后这种事情下不为例!先回去吧。”

“好的,老师。”

赵安没有多废话,只是回到了教室。

才坐到座位上,女同桌就围了上来。女同学的声音很是清脆,似乎有一点担忧。

“你没事吧?张老师,其实人挺好的。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赵安呵呵一笑,他的同桌叫曹晴悦,平时没少找她借作业。人长的不是特别漂亮,但胜在清纯好看,是他们学校很有名的班花。

平时成绩的话,总是他拿第二,自己拿第一。老师是按分数排的座位,两个人自然就坐一块去。

“已经没事了。”赵安开口不在意的笑道,“今天下午还得麻烦你,抄一下你的作业。”

曹晴悦眼睛一闪一闪的盯着赵安,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可爱的脸蛋才笑了起来,轻声答道

“好。”

此时一个身材很高,很帅气的男生走了过来,满脸笑容,但看向赵安的眼中满是不屑。

“晴悦,我今天作业也做不过来,可以抄你的吗?”

曹晴悦脸上似乎有点不自然,但还是回答道:“没事,我作业一般都在同学群里面发的,找一下就可以了。”

赵安撇过头,对这种事情不是很感兴趣。这个人名叫陈磊,家里面似乎很有钱,身后经常跟着一群小弟,是众所周知,曹晴悦的追求者之一。

“哎呀。”陈磊故作不好意思,继续笑着说道:“我没加同学群,我能加你微信发给我吗?”

“这…”

曹晴悦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但又很为难。如果不给的话,同学肯定会认为自己做样子的。

赵安此刻却笑了起来:“陈磊,你要是没加同学群,我可以拉你进群,就不用麻烦晴悦了。”

陈磊脸色一顿,有些尴尬,马上解释道:“只是加群会麻烦一点,加曹同学的话,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交流。”

“哼,你这算盘打的,我到这里都听到了。”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女生走了过来。她叫陈紫函,是曹晴悦的好闺蜜。

陈磊脸色一沉,却不敢对陈紫涵发怒。转而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有些人拿个第一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上课就睡觉,平时也不做作业。谁知道那成绩是不是作弊得来?”

同学看见有好戏,都注视着这里。听见这句话都有些有些人开始起哄。

“是啊,有些人又丑又穷,还真觉得自己可以癞蛤蟆吃天鹅肉。”

此时陈磊的一个小弟叫了起来。本来理科班男同学就多,作为班花的同桌,冷嘲热讽可想而知。

“平时奖学金都是他拿,贫困扶助也是每次都有他,我们捐的班费都让这个人花了,占着茅坑不拉屎,有意思吗?”

此刻又有同学议论。

赵安站起来扫视了周围人,只是冷笑道:“毕竟我也不是很想拿这个第一,我就歪瓜烂枣,没想到考试侥幸考到了这个分数,实在对不起大家了。

可如果要说班费中的奖学金,有一部分是我该拿的,有一部分我还买了班级团体礼物。如果说你们觉得自己拿的少了,我还可以再拿出来一些。”

曹晴悦此刻也有些为难,看向赵安的眼神既愧疚,也不好意思。

“叮…”

就在这个时候,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了。同学们又回到了座位上,停止了交谈。

不过赵安能看到,陈磊在走的时候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估计心中很不甘。

突然,曹晴悦一只手压着纸条擦了过来。赵安打开纸条看了一眼,是一行娟秀的小字。

“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让你为难了。”

曹晴悦低着头,没敢看赵安回什么。看见纸条又递了过来,晚上偷偷打开一看。

“都是一些小事,称不上麻烦。”

曹晴悦脸色一喜,可心中却又有一点失望。

课堂很无聊,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在收拾书,想要回家或者遣返宿舍。

赵安收拾好了书包,就向食堂走去。

每天食堂都会有免费的汤水和米饭,这可以让陈安减少一餐。因为碗筷必须要刷钱才能拿,陈安自己带了碗筷。

赵安坐在一个少人的角落,自己还带了一点盐。就在饭吃了一半的时候,突然一个温和和严厉的声音传来。

“赵安?”

赵安抬头看去,是张老师。双方都很惊讶,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张老师的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填好了饭菜。看见果然是赵安就走了过来。

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走读生吗?怎么今天在食堂吃饭?”

随后一看,赵安下午吃的竟然是汤泡饭。

张老师动作一停,似乎是没有想到。随后就端着盘子在赵安旁边坐了下来。

赵安回了一个老师好,便低下头没有看老师。只要是普通人,无论什么时候,这个样子都很尴尬。

“张老师,您怎么会在这?”

似乎是看出了赵安的不好意思,语言中没有上课时的严厉。只是小声说道:“今天到我值日食堂,看见背影像你我就过来了。”

随后,张老师又继续说道:“咋吃成这样呀?卡里没钱了?”

赵安这个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些沉默。

张老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拿着勺子就往赵安的碗里舀了两块肉和其他的菜。

双方没有说话,就各自吃饭。赵安吃饭很快,吃完不知道该不该走。

这个时候,老师却拿出来了自己的卡。这是平时教师用餐的卡,和学生的卡颜色有点不一样,赵安马上就认了出来。

“平时张老师也不怎么在这里吃饭,这张卡你就拿着,以后吃饭多吃一点肉。高中生还是很长身体的。”

赵安抬头,没有马上收下。知到好像眼前的学生不好意思,直接就把卡塞到了赵安的校服口袋里。

赵安有些为难:“张老师,我平时赚的钱已经够了……”

而此刻,张老师的脸上已经没有老师该有的那份气质,满是关心的问道:“是家庭里有什么难事吗?”

赵安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卡放在了桌子上,缓缓的开口:“谢谢张老师。”

说完就提着书包走了。

赵安不是普通人,他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从小到大就自己一个人,在被领养之后,他都是靠自己努力生活的。

没过多久,赵安就回到了一个小巷里面。赵安敲了敲木门,开口喊道:“赵妈,我回来了。”

听见熟悉的敲门声,一个四五十岁,但满脸沧桑的一个老婆婆打开了门。

赵妈没有儿子,是从孤儿院领养的自己。从他很小的时候,是赵妈一直在照顾他。现在赵妈身体因为一些病,已经出去工作不了了。

虽然说也有补贴,但费用很难去维持两个人的生活。

赵安从上初三开始,就找了一份每天下午四个小时的洗碗工作。

一个小时12块钱,虽然很少,但赵安知道那是别人好心留他。

他一直想辍学,然后去工作。但赵妈一直不愿意,他说自己一个人在家,能够照顾自己。让自己好好上好学。

从小到大,赵妈就是赵安的亲生妈妈。妈妈现在的眼神很不好,但听到脚步声和敲门声,就知道是赵安回来了。

赵安每天回来都要给赵妈做饭,然后再去工作。

全部安排妥当,赵安就去街道旁的小吃店打工。

这次临走出门,赵妈有些不舍得,拉住了赵安的袖子。

“妈妈对不起你…”赵妈的手上布满老茧,穿的衣服很破旧,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围巾。

赵妈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这是我以前缝的,冬天天冷了,带着少冷一点。”

赵安接过,打开围巾,上面弯弯扭扭缝着“赵子平安”四个字。

赵安笑着拍了拍赵妈的肩:“又不是多大的事,我马上就回来。有事就联系我就行,我刚把你的电话费充上了。”

说完,便朝着工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