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其能否如愿？”
将功诀送出手，钟隐暗自念道。
与《长春诀》一般，这本《聚水诀》亦是主要根据其自身经脉窍穴推演而成。
对展雄飞是否有效，其实他也并无多少把握。
不过有推演前面两版的经验在，起码应该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无论如何，总算是完成了其托付。
接下来，就是去解决下一桩事。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盘角黄羊与青毫羊的血液有何不同了。
钟隐用手指轻轻拈起一滴，眯眼看去。
色作淡黄，分外粘稠。
不似血液，倒有些类似蜂浆。
这可不像以前的青毫羊血一般，是屠宰后以法术储存保鲜，而是现场从黄羊身上取出，犹带几分热气。
尚未亲口品尝，不知其详细药性。
然而小翠却是已经激动起来，在酒坛内四处爬动撞击坛壁。
盘角黄羊与绿须鳖品阶相当，但体型毕竟有差，况且其尚未成年，妖力积累相差不少。
吞服其血液，于其生长发育自有好处。
“不过，这些可不能随便给你。”
说是这样说，他还是屈指将指尖那滴向坛中弹去。
小翠昂首伸长脖颈，精准将其吞入腹中。
得了羊血，它安静下去静卧着炼化。
至于钟隐，亦再次拈起滴细细咂摸品尝。
将其药性记录完毕，他这才不慌不忙撸起袖子，开始料理起黄羊灵血来。
虽说药材没备齐，另外也不合在外面炼制沸血散，但是做些前期处理还是可以的。
一边做事，钟隐同时琢磨起来。
自己该当从中截留多少，作为自己的加工费。
以青毫羊血炼制的沸血散，确实与花花契合度高，炼化起来几无难度。
这些日子生长发育得比以往还要快些。
但是却没有意外的“惊喜”。
或许，可以换用盘角黄羊的试试看。
据宗门所述，这两种羊类灵兽源头其实来于一处。
只是后来人为混入其它种灵兽血脉，再加上无数代育种定向培养，才分化为两种。
但是就血脉谱系而言，仍是十分接近。
对花花而言，应该也不难“消化”。
当然，在饲喂的时候，钟隐依旧会由低剂量开始，逐步增加。
至于小灰，还是算了吧。
其体质孱弱，单单目前的，对其而言就有些“虚不受补”，何况换用药力更强的。
先前他交给孙老头的饵料，都刻意降低了效力。
现在，其实只要拿出比以前品质高的，估计差不多也就能交差了。
当然，肯定也不能全部贪墨，好歹要加进去三两成来着。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暗暗庆幸起来。
单纯做苦力没有前途的，还是得有技艺傍身才行。
道生在道院做学徒期间，日子是很苦逼的，每月仅能领三两灵砂，还要做各种活计。
最多不过趁做事之便，弄些零碎玩意儿。
但自己仗着门调配灵饵的手艺，捞起外快来则要轻松许多。
看起来，自己将来入门分配后，也要牢牢记得这点。
不能一味老实地只种那两亩地，放那几只羊，而要形成差异化，高竞争力才行。
处理完毕，钟隐又自来到草场，指挥吆喝着将余下的扶风花、金穗草悉数收割打捆。
现在已经霜降了，这些牧草再继续留在地里只会枯耗其中灵气，导致品质下降。
远远望去，光秃秃一大片，天高地迥。
竟是给人种说不出的坦荡豁朗之意，仿佛一下子从形役中解脱出来，忘记了那些割草喂羊浇水的庸碌之事。
修为虽然无有长进，但是道心却是无意中淬炼了番。
方寸宝鉴可以探测记录万事万物，推演完全功诀秘术。
但终究死物，涉及到这种心境上的洗礼，就有些力有未逮，最起码目前是如此。
只可惜，心境状态变化，来得快去得也快，难以久驻。
静立了半晌，钟隐摇摇头，重新投入到后续的劳作中来。
————
第二天。
“你运气倒好。
先前钓到条赤斑锦蛇，现在又弄到头绿须鳖。
虽然血脉瞧着差些，但想要从宗门的育灵坊那里买，怎么也得十来块灵石罢？
玉液河里的妖兽那么好钓么，哪天我也去试试手气……”
易佩瑛一把抓起小翠，拨弄着其嘴边绿须，看着它桀骜不驯的模样，忍不住啧啧称奇。
修为、法术上的进展也就算了，单说在财运方面，钟隐已经值得她小小佩服下了。
“怎么，你想养了做灵宠？”
看着她翻来覆去把玩那头绿须鳖，钟隐心中一动，好奇问道。
她修习水行功法《濯缨歌》，绿须鳖也是纯正的水系妖兽，倒也契合。
不过其既然已经定下要拜入长老门下，以其根骨资质亦是直指金丹。
此鳖可就有些配不上了，无论是上限亦或者成长进度。
如果小翠如孙教习所言，腹生金纹，有望二阶的话，倒还差不多。
然而，易佩瑛的回答顿时令其无语了。
她那位将来的师父，对其很是看重，早早知会了培养计划。
修行，修行，还是修行！
最好在遇到瓶颈前都不要分心它事，甚至连法术也不要分心太多，只选少数几门即可。
至于旁的灵兽，与攻伐法器之类，更是毫无必要。
早已备好，待其需要下山历练时，直接领了就是。
相比之下，目前道院内的生活，或许反而是其最轻松的时光。
易佩瑛对小翠感兴趣，也不是为了培养来斗法，或者做事。
真就只是想当宠物养了给将来解闷儿。
不得不说，有些奢侈了。
不过，易佩瑛目前手头儿灵石也不是说特别富裕。
毕竟她还未正式入门，而且还要留出些准备拿下另外件东西。
其意思是分期，或让钟隐看看自己收藏中有无需要的物事，两人以物换物。
看过其拿出的数样物事，钟隐挑挑眉毛。
东西确实都不错，但对自己而言，终归不如灵石实用。
“不如这样罢。”
他想了想，很快想到个折衷法子。
“小翠先放在我这边。
你去搞定那天集会上的两只翠羽鸡，等明年门中定好分配去向之后，我们再碰头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