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云压城
- 三国:吾非蛾贼,但请大汉赴死!
- 东南风来了
- 2430字
- 2025-02-18 00:00:12
朔风啸啸,墙垣巍巍。
城头的“张”字大旗早已千疮百孔,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墙砖缝隙里凝着黑红的血痂,不知是与汉军第几场厮杀留下的印记。
好不容易打赢董卓,这又来了更凶恶的皇甫嵩。
张旸伸手阻挡风沙,极目远眺,入眼一片苍凉。
然而,苍凉之中有一黑点,它正在快速变大。
先由一点,再变一条细线。
汉军终是又来了。
张旸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卜字长戟,目光如钩,死死咬住汉军阵线。
很快,城墙下两里外,一条望不到尾巴的黑蛇嘶鸣着,越来越近。
哗哗的风声中,远处杂乱的脚步声一刻不停的传到城头。
张旸舔了舔干裂的唇,血腥味在舌尖漫开。
作为黄巾,他唯有迎战。
谁让今昔是光和七年,也是东汉最致命的一年。
大汉早已不是原来天下安定的大汉了,皇室和士族已挤压得百姓无立锥之地。
这已经是个人吃人的王朝。
天灾要吃人,皇室士族要吃人,官员要吃人,流寇要也要吃人。
接连的天灾人祸下,百姓终是被迫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旸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穿越到这乱世,但是他知道若不想饿死,不想遭受不如猪狗的欺辱,就必须拿起刀枪反抗。
在这里,贱民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选择的命运。
这半年间,张旸也不知自己杀了多少人。
流寇、汉军、官员还有士族子弟,反正不让他痛快活着的,他统统下的去手。
地平线上,黑色洪流愈发近了,蚂蚁终变成了大象。
转眼间,下曲阳城东面、西面和南面三面被围。
响亮悠长的号角声在洪流最前方吹响着,裹着风声,激荡在下曲阳城,经久不散。
“杀,杀,杀……”
紧接着,汉军喊杀声震天而起,几道军阵从城西面如黑云压城,环首刀寒光连成一片银海。
嘹亮肃杀声下,残破的城头之上,身经百战的黄巾兵们也不免陷入死寂之中。
不少人腮帮绷紧,牙关打着架,两条腿止不住哆嗦。
张旸高出旁人一头多,环顾四周后,毅然抽出身旁准备多多的木枪,向搬梯奔来的汉军投去。
力大枪飞,一杆长枪飞出数十丈之远,借着惯性,加点小运气,连串汉军好几人。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旸高举起手中长戟,仰天长啸。
“渠帅威武!”
周围的黄巾兵见状,振奋不已,连声欢呼。
以点带面,城头原本如死水般的气氛,渐渐被盘活。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下曲阳城头,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兵器出鞘声、金属撞击声和喘息声交织成一片。
但城下汉军也不是好惹的,弓箭手行进到了位置,便弯弓搭箭。
“咻咻咻……”
无数箭镞遮天蔽日地射向城头。
“快躲起来。”
张旸立马缩在墙垛下,对着身旁的部下们喊道。
可万箭之下,总有伤亡。
张旸亲眼见着跟自己历经大小数十战的部下接连中招死去,目眦欲裂。
男人三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
在东汉末年,一起扛过枪便是三大铁之首。
大小战役,兄弟们脑袋都别在裤腰带,托后背与袍泽。
不讲义气,早就死了。
当第一波箭雨停下,城头死寂如坟。
张旸能听清自己粗重的喘息,混着周遭的哀嚎和抽泣。
他怒从心头起,再次抄起长枪,手指捏到发白,看准时机,起身就对着汉军负责盯梢的军侯投掷而去。
怒气之下,准头很好,正中汉军军侯胸膛。
一根木枪贯穿而出,直扎进土中。
汉军军侯就像是布娃娃,双腿离地,挂在枪上。
张旸感觉手感正好,抓起一旁木枪,接连出击,直至木枪用尽。
一时间,整齐的汉军弓手方阵中,十数人都挂在木枪上,在痛叫中死去。
如此惨状,让汉军弓手方阵顿时有些骚乱。
但很快,一杆打着袁字的旗帜压上来。
前来督战的袁绍披坚执锐,背后挂着一袭大红袍,气势威武的从护卫中走出,怒目圆睁地嘶吼道:
“所有人继续射箭,不许停下,必须掩护先登将士,违令者斩。”
长剑之下,弓手们被袁绍的惊雷之声震慑住,纷纷冷静下来,再次弯弓。
此时城头上,汉军的先登士已架着云梯往上爬。
可在箭雨稍停后,黄巾兵正不断地推翻云梯,阻止汉军登城。
袁绍见状,目露寒光,早已怒不可遏。
“放箭,放箭。”
随着他的怒吼声,汉军的新一波箭雨眨眼间落下,城头之上瞬间乱作一团。
数百人躲闪不及,直接成了刺猬。
但城头上,此时已避无可避。
若仍由汉军登城,凭借兵员素质和装备的巨大落差,下曲阳必破无疑。
此时,地公将军张宝立马站出来,身先士卒道:
“将士们,随我将汉军赶下去。”
躲是躲不开的,从大方渠帅到张旸这等小方渠帅,接连响应,带头冒着箭镞抵御汉军。
有人带头,黄巾士气再次重振。
在集体的气氛感染下,这时黄巾兵已无所惧。
一具具尸体倒下,又一位位黄巾兵替上,死亡完全不足以震动这群人的心神,只会让他们更疯狂。
在此时,谁活谁死,只能看实力和运气,谁也不会例外。
站在部下身前,张旸凭着超人的眼力和长戟,不断拼命挑开袭来的箭镞。
这时,他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但他还是冲着后方大声喊道:
“看准时机,该躲躲,不要莽撞!”
只是,在震天的喊杀声中,他的声音也变得飘忽不明,已耳鸣的部下听到的不多。
而就在他分心之时,一支箭簇“咻”的一声袭来,正中他的肩膀。
残破铁甲完全不足以抵御汉军箭簇,他的左臂膀直接被穿透。
惯性之下,张旸直接摔倒在地。
“渠帅,你没事吧?”
见状,他的部下迅速围拢起来,将张旸挡在身后。
张旸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伸手向眼前箭镞。
左手握紧,右手猛然一用力,箭簇羽端被直接折断。
但因为前端还在肉中,抖动让张旸整只左手的肌肉都痉挛起来,右手更是直接捏断断箭。
一时间,张旸太阳穴直跳着,脸色红如炸虾。
只是,看着顶在身前的部下不断中箭倒地,他心更是痛如刀绞。
他双眼通红,对部下嘶吼道:
“虎子,快将我身后箭镞拔下来。”
“可是,义父你已经受伤了,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挡住箭镞的,现在该换我等护在您身前了。”
贴近他的半大小子抿着嘴摇头,一副愣头青的样子。
张旸一把按住他的脑袋,唾沫四溅道:
“臭小子快些,再废话,我立马就踢爆你的屁股。”
虎子头痛欲裂,看着张旸恶狠狠的红眼,像是要吃人,吞了口唾沫,畏惧地点点头。
他还是第一次见义父如此的吓人。
张旸将虎子往后一推,没好气道:
“快点。”
虎子抹了抹泪,挪腿到张旸身后,手掌握在露出来的箭簇上。
这一握,让箭簇震动了一下。
张旸立马咬着牙道:
“别婆婆妈妈的。”
虎子一咬牙,心一狠,用尽力气就向外一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