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愁

夏暮凌的意识逐渐清晰过来,他从床上缓缓爬了起来。黄昏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点滴映入屋内,一切好似一场梦。夏暮凌的手上传来阵阵痛感,夏暮凌伸开了手掌,一块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碎片扎入了他的手心。那是天使羽翼幻化的一把剑所剩下的碎片,那是一根羽毛。夏暮凌把那枚碎片拔了下来,血液从手心流出,最后慢慢凝固。一切正如夏白零所说,她只存在于一场“梦”中,而现在,只有他自己记得这个梦。

夏暮凌给伤口消了毒,那枚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碎片被他放在了桌子上。他静静的坐在床上,一缕淡金色的光透过缝隙映在他的脸上,他不觉得自己应该伤心,无论如何。“仅仅相识了两天,仅仅两天而已,更何况她欺骗了自己,欺骗了很多。”

夏暮凌并不感到伤心,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头悲伤。他觉得很难受,非常的难受。那种悲伤不来自于自己,而来自于其他。慢慢得,慢慢得,他在告诉夏暮凌“你······应该将她找回来。”

“梦”消除的第三天。

夏暮凌坐在床边,看着那枚碎片,在正午璀璨的阳光下发散出了淡紫色的光,这还不应该的。无论如何淡蓝色都不应该变为淡紫色。

白琴月缓缓推开了房间的门,动作细微,脚步很轻,等到夏暮凌发现的时候白琴月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

“又哭了?”白琴月的声音带有温柔,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在她的意识里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一直如此。

“没有,困的,下次进来之前先敲一敲门好吗?妈妈。”说着夏暮凌从桌上的纸抽中抽出了一张卫生纸,他擦了擦脸上的水。

白琴月叹息了一声“嗯。”转身而去,在白琴月将房间门关上的前一刻夏暮凌再次开了口:“今晚我不在家里吃。”白琴月离开了,夏暮凌瞥了一眼,门留了个缝隙,她准许了。

过了很久,很久。天色逐渐黯淡下来,他又在窗前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牵挂一位认识两天的少女。他想来想去,他想不明白。一只淡蓝色的蝴蝶从窗前飞过,夏暮凌再次去寻找那只蝴蝶的时候只剩下了淡淡的尾迹。

夜晚,无人的小巷,安静的出奇,夏暮凌在漆黑的小巷子里晃晃悠悠的走着,他喝了很多酒,很多酒,一切意识都被清空,唯独一个字挥之不去“伊格尼斯坦·执厄斯”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位置,一片漆黑。只有喝醉的少年一人,没有等待自己的少女。

突然夏暮凌踩到了一块石头,本就站不稳的夏暮凌这才彻底失去了平衡,在他脸即将着地的前一刻,有人从身后扼住了他的后脖颈,像是抓猫一下将他提了起来。

“谁?”夏暮凌晕乎乎的问了一句。

“你老子,夏孤月。”一道深沉的男性声音传来。

夏暮凌安静了一小会,但也仅仅一小会,夏孤月让夏暮凌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支撑着他往小巷子的出口走。夏暮凌在夏孤月的耳旁胡乱的说了一通,断断续续的。

“妈的,早和你说过了,喝完酒感觉不舒服就赶紧回家,在外面鬼混什么?你爹只是不经常回家,不是死外面了!”很显然夏暮凌说了一堆不太让自己父亲喜欢的话语。

夏孤月撑着夏暮凌走出了巷子,一辆黑铁配色的汽车停在巷口,那辆车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夏孤月拉开了后排的车门将夏暮凌扔了上去,随后他坐上了驾驶位。夏孤月在兜中摸索了一会随后掏出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他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根烟放在了嘴里用打火机将其点燃。后排的夏暮凌依旧断断续续的嘟囔着:“死了,恶魔、天使、都该死,等我······在等我······”说着说着有了些许抽泣声。夏孤月猛抽了一口,随后一脚油门踩下,引擎发出轰鸣,车子飞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