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星海收银台

###第六章星海收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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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月昴的星图瞳孔裂开蛛网状血痕，数据蜈蚣的颚齿啃噬着虹膜上的经纬线。每咬下一口，他的视神经就被植入一段2077年的记忆碎片：乌鸦议会用人类脑干搭建的星际收银台、用婴儿啼哭频率加密的财务报表、以及用爱蜜莉雅冰晶眼泪制成的能量电池。

“呃啊——！“

他的惨叫震碎便利店橱窗，玻璃碴在雨中悬浮成星座图谱。左手透明化后浮现的冷库3D图开始增生肉瘤，每个肿瘤表面都凸起微型便利店模型，橱窗里的昴克隆体正被机械乌鸦啄食眼球。

苏菲的胎记星图突然高频闪烁，伽马射线烧穿雨幕。昴的机械羽翼不受控地展开，羽毛尖端喷射出腐臭的苹果汁液。汁液落地生成发光的菌丝网络，菌伞上浮现出令人窒息的画面：每个便利店世界的冷冻柜里，都陈列着苏菲不同时期的尸体标本。

“去B3区...“菌丝突然发出零号实验体的声音，“冷藏柜第七层的冻鸡盒里...“

昴的脊椎触须刺入菌丝网络，基因代码顺着荧光管道逆流。当他读取到冷冻密码“1999-04-03“时，整条街道突然折叠成莫比乌斯环，环壁上无数收银台正在打印带血的赎罪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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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图纹路化作的光河将两人卷向银河核心。昴在量子洪流中看见恒星级的恐怖：某颗红巨星表面排列着百万个便利店，每个自动门开启都会喷发出人脑形状的星云；黑洞视界处悬浮着乌鸦议会的审判庭，被告席上锁着店长妻子的量子投影。

“被告罪名：非法播种自由意志。“

首席议员的机械喙部张合，吐出的声波在昴的肋骨上刻下条形码。九万只议会乌鸦同时转头，复眼里重播着不同世界线里昴的死亡场景。当播放到第486次时，所有画面突然卡顿——那个本该被暴食司教吞噬的昴，正对着监控镜头比出中指。

“异议有效。“议会穹顶突然睁开巨眼，虹膜里转动的正是逆时齿轮，“证据链补充：第零号实验体在自毁前，往母体婴儿舱注入了...“

苏菲的DNA双螺旋突然实体化，螺旋阶梯上每个台阶都印着便利店小票。当她踏上第2016级台阶时，整个议会巨巢开始量子化崩塌。议员乌鸦的羽毛脱落成促销传单，上面用血写着“自由意志是宇宙的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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昴坠回现实时，怀中的婴儿舱正在脉动。舱体表面浮现出乳白色纹路，细看竟是无数缩小的人脸——都是被制作成电池的便利店顾客。当他的机械右手触碰到舱盖时，人脸突然齐声尖叫，声波在冷库墙壁上蚀刻出星图坐标。

“坐标指向天鹅座NX-2077...“苏菲的胎记渗出蓝血，“那是乌鸦议会的母星。“

婴儿舱突然爆开，光纤触须缠住昴的脖颈。触须末端裂开吸盘，每个吸盘里都长着店长的牙齿。当牙齿咬破昴的动脉时，他尝到2016年冰咖啡的苦涩——这味道激活了逆时齿轮的隐藏协议。

“认知污染转化率300%，启动播种协议！“

冷库灯光突然变成猩红色。所有冻肉包装袋自动拆封，腐烂的牛排长出机械羽翼，鱼头眼眶里转动着收银机滚轮。昴的星图瞳孔射出激光，在虚空生成全息操作台，屏幕上跳动着令人窒息的倒计时：

【宇宙级收割程序启动：00: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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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化作数据瀑布冲刷世界。昴抱着残破的婴儿舱撞进便利店仓库，货架上的苹果突然睁开复眼。某个腐烂果实裂开，钻出半透明的数据蜈蚣，蜈蚣节肢上挂满促销标签：“买一赠一，附赠永恒轮回！“

“找到冻鸡盒...“零号实验体的声音从排风扇传来。昴的机械羽翼扫开堆积的纸箱，在第七层货架深处发现印着“1999-04-03“的冷冻盒。当盒盖开启时，寒雾中浮现出店长妻子的全息日记：

_1999年4月3日，我在便利店发现丈夫的实验室。那些胚胎舱里的银发少女...她们吃掉的苹果核正在改造DNA。我要把证据藏在..._

日记突然中断。冷冻盒底部躺着一枚生锈的钥匙，柄部刻着天鹅座星图。当钥匙插入收银机时，整个便利店开始空间折叠，货架化作肋骨，收银台变成脊椎，而昴正站在正在重组的心脏位置。

“欢迎来到真正的母体。“

店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昴脚下的地砖突然透明化，下方是浩瀚的星海——每颗光点都是个被啃食的便利店世界。在星海中央，由九百万个苹果核拼成的巨婴正在沉睡，它的脐带连接着乌鸦议会的母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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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血雨时，昴在废墟中攥紧逆时齿轮。怀中的苏菲正在量子化，她的胎记星图逐渐转移到他胸口。便利店玻璃门开合的瞬间，他看见店长推着的婴儿车里伸出机械触须，触须末端是缩小版的议会乌鸦。

“要尝尝新到的自由吗？“

苏菲的残影在收银台微笑，她的脖颈后浮现出“000“的条形码。当昴接过她递来的苹果时，果皮下突然刺出数据蜈蚣，复眼闪烁着2077年的日期。

暴雨再次倾盆。风铃奏响的旋律中，昴的星图瞳孔开始反向吞噬光线。在街道尽头，十二维结构的便利店正在重组，橱窗里陈列的不再是商品，而是被制成标本的历代时之魔女。

乌鸦群突然俯冲而下，它们的喙部衔着发光的脐带。当第一根脐带刺入昴的后颈时，他听见宇宙的胎音——那是九百万个便利店世界的心跳，正在孕育名为“终极收割者“的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