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相

林夏搬进顾时公寓的第一天,整夜未眠。她躺在陌生的床上,听着客厅里顾时轻微的脚步声。他坚持要睡沙发,说这样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白的光带。林夏盯着那道光线,思绪纷乱。她想起程阳的话,想起顾时坦白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一早,林夏被厨房传来的香味唤醒。她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看见顾时系着围裙在煎蛋。晨光中,他的侧脸线条柔和,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醒了?“顾时回头对她微笑,“早餐马上就好。“

林夏看着餐桌上摆好的牛奶和吐司,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种温馨的日常,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今天我要去警局一趟。“顾时把煎蛋放在她面前,“你就在家休息,别出门。“

林夏握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顾时皱眉:“太危险了。“

“我不怕。“林夏直视他的眼睛,“既然选择了相信你,我就想和你一起面对。“

顾时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

警局里,顾时把一叠文件交给警官。林夏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察,心跳得厉害。

“林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夏抬头,看见程阳站在不远处。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西装也有些皱。

“你怎么在这里?“林夏警惕地问。

程阳苦笑:“我来配合调查。夏夏,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但请你小心顾时。他...“

“程先生。“顾时的声音冷冷地插进来,“在警局诽谤他人,可不是明智之举。“

程阳的脸色变了变,转身离开。林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不安。

回家的路上,顾时一直沉默。林夏忍不住问:“程阳说的那些话...“

“都是假的。“顾时握住她的手,“林夏,相信我。“

林夏点点头,却总觉得心里有个结。

晚上,林夏在书房整理文件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鬼使神差地,她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咔嗒“一声,抽屉开了。

里面是一叠照片和文件。林夏的手颤抖着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是顾时和一个女孩的合影。女孩笑靥如花,眉眼间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文件上是女孩的资料:苏雨晴,顾时的未婚妻,五年前车祸身亡。

林夏的心猛地揪紧。她继续翻看,发现了一份调查报告,上面详细记录了程阳父亲公司的不法行为,还有...苏雨晴车祸的真相。

原来,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林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顾时会对程阳如此执着,为什么会对自己...

“你在做什么?“

顾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转身,看见他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林夏哽咽着说。

顾时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瞒着你这些。“

林夏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承受不了。“顾时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也怕...怕你会离开我。“

林夏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傻瓜,我怎么会...“

话未说完,顾时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带着小心翼翼的珍惜。林夏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周后的深夜,林夏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打开门,看见程阳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夏夏...救救我...“程阳虚弱地说,“我爸...他要杀我...“

林夏吓得后退一步,顾时已经冲过来把她护在身后。

“怎么回事?“顾时冷静地问。

程阳艰难地抬起头:“我爸...发现我在帮你们收集证据...他要灭口...“

话音未落,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顾时脸色一变,迅速把程阳拖进屋里,反锁上门。

“去卧室,锁好门。“顾时对林夏说,同时拨通了报警电话。

林夏摇头:“我不走!“

“听话!“顾时第一次对她吼,“我不能让你出事!“

林夏含着泪跑进卧室,却听见外面传来打斗声。她再也忍不住,抓起手机拨通了110。

“救命!有人要杀人!地址是...“

话未说完,卧室的门被撞开。一个陌生男人冲进来,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刀。

林夏尖叫一声,手机掉在地上。她拼命后退,直到背抵在墙上。

“别过来!“她颤抖着说。

男人狞笑着逼近:“小美人,别怕...“

就在这时,顾时冲了进来。他一把推开男人,两人扭打在一起。林夏看见刀光闪过,顾时的肩膀顿时鲜血淋漓。

“顾时!“林夏尖叫。

顾时咬牙坚持,终于把男人制服。但很快,又有两个人冲了进来。

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不许动!“

混乱中,林夏看见顾时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衬衫。她扑过去,颤抖着按住他的伤口。

“别怕...“顾时虚弱地说,“我没事...“

救护车上,林夏紧紧握着顾时的手,眼泪不停地流。顾时艰难地抬起手,擦去她的泪水。

“别哭...“他轻声说,“我说过要守护你的...“

林夏摇头:“你答应过要陪我过每一个生日的,不能食言...“

顾时笑了:“好...我答应你...“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林夏坐在走廊里,看着手上的血迹,心如刀绞。

终于,医生走了出来:“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

林夏瘫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

第二天,顾时醒来时,看见林夏趴在床边睡着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映出淡淡的泪痕。

顾时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林夏立刻惊醒。

“你醒了!“她惊喜地说,“感觉怎么样?“

顾时微笑:“看见你,就什么都好了。“

林夏握住他的手:“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的,你不能总是把我推开。“

顾时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顾先生,有警察想见你。“

警察带来了好消息:程阳父亲已经被捕,所有涉案人员都落网了。程阳虽然参与了部分不法行为,但因为主动提供证据,可能会从轻处理。

“苏雨晴的案子,终于可以真相大白了。“顾时长出一口气。

林夏靠在他肩上:“一切都结束了。“

顾时转头看她:“不,是新的开始。“

一个月后,顾时出院了。他带着林夏去了海边,在夕阳下再次求婚。

“这一次,没有隐瞒,没有谎言。“顾时单膝跪地,“只有我对你最纯粹的爱。林夏,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夏含着泪点头:“我愿意。“

海风吹起她的长发,顾时把戒指戴在她手上,然后紧紧抱住她。

“从今以后,我会用余生来守护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林夏靠在他怀里,看着远处的海平线。夕阳把海水染成金色,海鸥在天空中盘旋。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真正的爱情不是没有伤痛,而是在经历伤痛后,依然愿意相信爱,勇敢去爱。

而顾时,就是那个让她重新相信爱情的人。

在时光的深处,他们找到了彼此,也找到了最温柔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