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年前白原来个医者,她在西街街角的空地上摆起了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放着几摞医书、一叠药方和几只青瓷药瓶。她身着一袭素青长衣,衣料柔软而朴素,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纤细的手腕。她的腰间系着一条淡色丝带,随风轻轻飘动。

她头戴一顶竹编斗笠,笠檐垂下轻纱,遮住了她的面容,只隐约可见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那眼眸沉静而专注,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疾苦。她的手中握着一支毛笔,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写下药方时行云流水,字迹清秀而有力。

前来求医的百姓排成长队,她一一医治。

没多久,她名声鹊起。人人都在说西街有个女菩萨,医术了得!

北宁王府得知特地请她救治病了许久的小世子。她去了,没多久小世子真的好起来了,那些医者都无济于事,她竟真的做到了。

一瞬间,白原的神医名号落入她的头上。

谢漾也知,她那时很是想见这女菩萨、女神医,直到北宁王府设宴,她见到了这个女神医。

那天,她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青瓷瓶,双手奉上:“此物名为‘幻疾散’,乃是民女精心研制。服用后,表面看似重病,实则数日便可痊愈。此药虽非珍奇异宝,却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助王爷一臂之力。”

谢漾第一次听说这个,也对这个药充满好奇。

后来,她在白原开了个医馆叫心安馆,她每五日免费救治人一次。

再后来,她有了传承人,她便离开白原了。

——

夜色已沉,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灯影在墙上摇曳,映出两道纤细的身影。谢漾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却无心翻阅。她的目光不时扫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几声有节奏的叩门声。她神色一凛,低声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石青闪身而入,迅速关上门。她的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匆匆赶回。

“如何?可有查到什么?”

石青喘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小姐,果然如您所料,市面不售卖幻疾散,三夫人便就从王武那里买来的。”

王武原是在心安馆里干活,她才能极好,有医术天赋,馆长将他作为新的传承培养,可谁知他后来染上赌博,被赶了出去。

谢漾若有所思“他即便曾作新的传承人,也不该会幻疾散啊。”

女神医曾说此药制作极难,稍不注意便会成毒药,即便有配方,也不一定研制出来,心安馆馆主还未研究透,那么王武又怎么会……

谢漾神色大变,她猛地站起来。

“石青,立刻去心安馆请馆长来!”

石青见状什么也没有问,快速离开去请馆长。

谢漾又吩咐人去找父亲,而她需要立刻马上去找大母,她快步走出院子,朝着祖母的住处走去。夜风微凉,吹起她的衣袂,却吹不散她心中的焦灼。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起来。

到了祖母的院门前,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抬手叩门。门内传来祖母贴身嬷嬷的声音:“谁呀?”

“是我。”谢漾沉声道,“怀柔有急事要见祖母。”

门很快被打开,嬷嬷见是谢漾,连忙让开身子:“小姐快进来,老夫人还未歇下。”

她点点头,快步走进屋内。祖母正坐在榻上喝茶,见谢漾神色匆匆,不由得放下茶盏,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么晚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漾上前一步,跪在祖母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祖母,孙女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