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图雅的决定

三组办公室里，低气压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老郑端着那个不离身的搪瓷缸子，踱步到宋羽身后。

他轻拍着年轻人的肩膀，语气温和地安慰道：“小宋啊，别太在意。投稿这种事，运气成分占大头。就算没被剧组相中，咱这歌发行出去，照样能火！真的，别往心里去。”

图雅也走了过来，看着宋羽失魂落魄的样子，很心疼。

她柔声说道：“小宋，老郑说得在理。这歌是真的好，没选上，是他们的损失。你...别太难过。”

宋羽抬头看向这两位大哥大姐的关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不解和不甘。

这剧本特么也太离谱了！

他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谁家穿越不是自带金手指，开局就是降维打击？

《倚天剑和屠龙刀》配上《爱江山更爱美人》，这不应该是王炸组合吗？

怎么就...黄了呢？

难道蓝星的人，审美跟前世不在一个频道？

不对呀？

宋羽立刻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参与这首歌制作的都是圈内人。

老郑、图雅的专业水准没得说，黄三妹和乔大鹏也都是科班出身。

他们一致认定这是首难得的好作品，不可能出问题。

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宋羽越想越懵，脑子像是要炸开似的。

算了，认栽！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那些负面情绪压下去。

这点儿挫折，算个屁！

这首歌不行，咱就再写一首！两首！

就不信了，凭着老子脑子里的这些存货，还闯不出个名堂来！

宋羽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眼神也逐渐恢复了坚定。

“郑总监，图雅姐，你们别担心，我没事的。”看到两人还是一脸忧色，宋羽反过来宽慰道，“我还年轻，机会多着呢。这次就当是...积累经验了。下回，我一定写出更好的作品！”

他刻意让语气显得轻松，可那股挥之不去的失落，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图雅见宋羽精神稍微有点好转，她是时候忙活自己的事了...

她先意味深长地看了老郑一眼，什么也没说，默默转身离开了三组办公室。

直奔樊国安办公室而去。

五分钟后，她从樊国安的办公室出来了。

樊国安还沉浸在成子健投稿成功的喜悦中，看着图雅带上门的背影，不屑地嘟囔道：“一过气歌手，老子对你够意思了，工资还给你发到合同结束！”

图雅径直出了星耀，直接回到出租屋，开始收拾行李。

打包好几个包裹后，她从一个破旧的帆布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手绢包裹的小包。

手绢里是一沓厚厚的钞票，最大面额不过五十，还有许多五块、两块的零钱。

她仔细数了数，一共一千整。

这些都是她平日里省吃俭用，一分一厘攒下来的。

她郑重其事地将钱重新包好，放进一个大信封里。

随后，她走到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信纸和钢笔。

在桌前沉默良久，才开始下笔。

一边写，她一边轻声呢喃：“老郑啊……你少抽点烟吧……”

写完后，她将信纸仔细折好，装进信封，工工整整地写上“郑大海亲启”几个字。

忙完这些，回到公司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她悄声让前台帮忙叫宋羽出来，特意叮嘱要保密，就说有人在楼下等他。

宋羽接到通知，一头雾水。

谁会来找他？

在星耀，他认识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几个同学，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难道是于薇薇？展现自己胜利者的心态？

带着满腹疑惑，他朝楼下走去。

宋羽小跑到楼下，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图雅。

她手里紧攥着两个信封，一个薄如蝉翼，另一个却鼓鼓囊囊的。

“图雅姐，怎么让我来楼下？有什么事吗？”宋羽满腹狐疑地问道。

图雅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两个信封递到他手中，轻声说：“小宋，麻烦你……帮我把这两个信封……转交给老郑。”

宋羽接过信封，心里咯噔一下。

这架势，怎么看着是要告别？

“图雅姐，您这是……？”

图雅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无奈与苦涩。

她缓缓地开口，给宋羽讲起了巴特尔要上小学的事情，讲起了自己没有本地户口，孩子上不了公立学校的窘境，也讲起了私立学校那高昂的学费，让她望而却步的无奈。

宋羽这才确定，图雅是真的要走。

“图雅姐，您怎么不……不亲自跟郑总监说呢？”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觉得自己问得太唐突。

图雅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眼神闪躲。

宋羽顿时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门口无意中听到的对话，心下了然。

图雅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只是抬起头，眼神中饱含着鼓励与期许：“小宋，你是个有才华的孩子，千万不要放弃音乐。我相信，你一定能写出更多更好的歌，一定能……在音乐这条路上闯出一片天地！”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欲走。

“图雅姐！”宋羽一把拉住她，“别走啊！我脑子里还有好多适合您的歌呢！这首不行咱还有下一首，下下首！您要是出名了，还愁巴特尔找不到好学校？再说您不是也说了吗，《爱江山更爱美人》就算投稿没成，发行出去也一定能火啊！”

图雅苦涩地摇头，眼中满是无奈：“小宋，姐心领你的好意。可是……时间不等人啊。这马上就剩十几天，小学就要开学了。我必须回去给巴特尔办入学手续，不然……他就没学上了……”

“那……您……还会回来吗？”

这个问题让图雅身子微微一颤。

她想起了当年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嫁给那个男人的情景，想起了与家人几乎决裂的场面。

如果再回来，巴特尔怎么办？谁来照顾他？

还有……回去后，文工团的老同事一定会笑话自己吧！

可是为了儿子，为了巴特尔能有学上，这些……她都认了！

宋羽看着图雅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心里明白，这一走，恐怕就是永别。

“图雅姐，您是个歌手啊！回老家能干什么呢？”

图雅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是啊，回老家能干什么呢？

她心里清楚，无非就是当个饭店服务员、商场售货员。

也许……去养牛场挤奶？

她力气大，小时候也干过，不怕吃苦……

可一想到自己，一个曾经站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歌手，竟要沦落到如此境地……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住。

“小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哽咽着说，“拜托你……把这些……交给老郑……”

宋羽还想再劝，却慢慢放弃了。

实际心里年龄三十多岁的他，理解为人母的难处。

作为母亲，图雅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没学上。

形势比人强，巴特尔上学是当务之急。

“图雅姐，您是坐火车回去吗？几点的车？我送送您。”

图雅擦了把眼泪，随口答道：“今晚九点半的车，姐不用你送！”随即又急忙补充道，“你千万别告诉老郑！”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进茫茫人海。

宋羽只能默默叹气，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好。

《爱江山更爱美人》没有入选，当初自己设想的很多愿望都落空了...

突然，一个画面闪过脑海，宋羽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乔大鹏那小子...还得穿着裤衩子...

这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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