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茶商大计，正式开始

刘浚之回家之后，立刻把陈操之说的红茶发酵法教给了家中的几个茶匠。

这些茶匠，全都是刘家的荫户，属于朝廷认证的私人奴仆，忠心程度无需操心。

刘浚之的茶商大计，准备正式开始。

下午，大规模炒茶刚刚进行没多久，便遇到了一个问题。

茶叶的炒制总是难以均匀，火候稍有不慎，便会影响茶香。

一时之间，茶匠们也是难以想到解决的办法，只好向刘浚之保证会小心一些。

至于效果嘛，一时之间难以保证。

刘浚之眉头微皱，却也并未责备他们，毕竟炒茶手艺需要多年经验手感，他们也才刚刚学会。

“小郎君。”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刘浚之回头，见是门客荆奴。荆奴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双手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荆奴，有事？”刘浚之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沉默寡言的荆奴，可很少主动开口。

荆奴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坚定：“小郎君，我看您为炒茶之事烦忧。或许……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刘浚之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懂得炒茶？”

“不懂。”荆奴认真答道。

刘浚之不禁失笑，“不懂炒茶，那你怎么帮我？”

荆奴看了一眼那些炒茶的工匠们，沉声说道：“我看这炒茶叶，无非就是要火候均匀，要是能把茶叶装在圆铁筒当中，架在火上翻滚铁筒，文火慢烧，不就可以了吗？”

刘浚之的眼中渐渐亮起光芒，笑着看向荆奴，嘴角微微上扬：“好，就按你说的办。”

荆奴建议的方法，让刘浚之想起来后世见过的电锅炒茶方法，便是用旋转的电锅。

想不到荆奴看着五大三粗，竟然还有这么精妙的想法。

几个工匠按照刘浚之的指点，很快就做好一个可以旋转的横架，并且还连接上舂米的水车，利用水利驱动炒茶铁锅转动了起来。

随着水车的转动，茶叶在圆筒中翻滚，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成功了！”刘浚之忍不住低呼出声，眼中满是欣喜。

茶叶在圆筒中均匀受热，香气四溢，相比生疏的工匠们手工制作，比往任何一次炒制的都要好。

荆奴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他默默地看着刘浚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冉盛在旁边，也是非常的惊奇，“荆叔，你什么时候还懂怎么这些了？”

刘浚之也是好奇，“荆奴，此等妙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荆奴面无表情，沉声说道：“我没见过炒茶，但是见过文火烤肉，想来应该是一样的。”

“啊？烤什么肉，竟然还这么麻烦，还得架起来锅摇匀了烤？”冉盛不禁疑惑道。

荆奴仿佛想起什么，颇为诡异的微笑一下，说道：“烤人肉。”

嗯？

刘浚之、冉盛和吕宽等人，瞬间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几个人紧接着便笑了起来，仿佛荆奴说了一个好笑的笑话。

不过，刘浚之却没有笑，他觉得荆奴说的肯定不是玩笑话。

荆奴说的烤人肉，就是羯胡皇帝石虎搞出来的‘炮烙酷刑’升级版。

因为，荆奴作为冉闵的亲卫，曾经在残暴的后赵皇帝石虎麾下当职，当年石虎处死亲儿子石宣，便是把石宣用火慢慢烧死的，让他受尽折磨而死，并且还让文武百官在现场观刑。

……

陈家邬。

早餐后，陈操之未如往常般读书习字，而是前往南楼见族长陈咸，请求召集族中长辈和成年男丁到祖堂议事，称有关乎家族兴衰的大事相商。陈咸猜到其意，询问后得到陈操之的坚定回应。

在“有序堂”内，未外出的陈氏成年男丁十余人肃然跪坐，分列东南西北四楼。

西楼只有陈母李氏和陈操之；东楼为母子二人，其子陈谭是南楼陈咸的次子，过继东楼，已有二孙；南楼有陈咸及其二子和一成年长孙；北楼陈满及其三子，包括轻浮的陈流。

陈流以为西楼会郑重其事地分他一半田产，暗自得意，表面故作肃穆，计划在陈操之提出分产时假意推辞，最终“勉强”接受。

他认为西楼孤儿寡母无力反抗，尽管陈操之曾在书法上胜过褚文谦，但西楼弱势明显，鲁主簿的压迫只能让他们认命。

正当陈流暗自得意的时候，族长陈咸率先夸奖一番陈操之最近为家族争光添彩后，陈操之却趁势而起，直接向陈流发难起来。

陈操之先是借着‘许武分田’的兄友弟恭典故铺场，然后直接矛头指向陈流。

“诸位堂伯、堂伯母在上，操之有一言要告之诸位长辈和族中兄弟，方才七兄陈流，说县上要重新品评田产，让我分一半田产给他，好行贿鲁主簿，他可以保我西楼剩下的田产不升品——诸位长辈明鉴，七兄此言此行莫非就是要学许武自毁名声？”

“有序堂”上，钱塘陈氏族人们一片哗然。

陈流慌乱辩解道：“胡说，我怎会自毁名声，我，我——”

“七兄既不是想学许武自毁名声，难道是实心要与外族勾结，吞我西楼田产？”陈操之步步紧逼似的问道。

“是鲁主簿要盘剥你，与我何干？”陈流已然慌了，急忙狡辩道。

“那你为何要我十顷地？”

面对陈操之的诘问，陈流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六伯父陈满还想替儿子陈流狡辩，被陈操之有理有据的回怼过去。

“六伯父，你是长辈，操之问你一句，勾结外人，图谋同族的田产，依家族宗法该如何处置？”

陈流自然不服，又是连连争辩，却全都被陈操之驳斥回去。

一时之间，陈流恼羞成怒，在有序堂上公然喧哗起来。

族长陈咸见状，还想要维持陈氏内部安稳，便拿出族长的威严，说道：“陈流，你勾结外人谋夺族中兄弟的田产，按宗法是要逐出宗族的，姑念你是被外人蒙蔽，一时糊涂，责以掌嘴二十，罚钱帛若干，悔过自——”

没等族长陈咸说完，陈流就暴跳起来，吼叫道：“责我掌嘴、罚我钱帛，休想！”

他指着陈操之道：“陈操之，你走着瞧，你的田产我不取也早晚被别人取，你有什么了不起，别以为靠上士族子弟当帮闲跟班，便能让人家刘浚之给你撑腰，我可是有鲁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