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安抚情绪

看到眼前这一幕，先前瘦个子对许仙的防线，在一瞬之间全线崩溃。

之前脸上对许仙的不屑与鄙视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对许仙的恐惧，对未来的惶恐。

他呆呆地看着许仙，身子微微颤抖，不时间还咽了口唾沫。

而坐在马背上的马夫，看到许仙有如此神威，不由地从马背上跌了下来，身子不稳地走到瘦个子旁边，跟着也跪了下来。

在他眼中，许仙是不好惹的，现在不跪的话，待会要是真让人家看不顺眼，片刻之间便能取了自己的小命。

所以，他跟自己侍候的主子一样，跟着跪下以祈祷许仙能够宽恕他们。

两人并排着都不作声，身子都颤颤巍巍的，只不过那瘦个子抖得更剧烈些，原因想必不说也清楚，就是这家伙在这场事故中犯下的罪责最重。

若是真如他所说的，没做坏事或者就算做了，影响颇小的话，那自己也不可能有现在这么慌。

不久，见许仙一直没说话，他很难不去猜测，人家会不会在思索是否就地解决自己的问题。

他很想抬头看看许仙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他迫于身前的威压，也不太敢抬头。

直到后来，他终于忍不住，向许仙连连磕头，边磕边向许仙求饶道：“之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仙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人一条生路吧。”

“小人记着这次教训，以后再也不会干出这种畜生行为了，求仙人能饶在下一命。”

见瘦个子额头上都磕出血渍出来，许仙也没半点心疼，此刻脸上甚至还有点不耐烦，右臂轻轻一挥，“聒噪！”

那瘦个子顿时感到一股强劲的冲力向自己袭来，犹如武道高人在自己胸前来了一掌，直接将他打飞到十步之外。

在场人再一次看到许仙出手，多少有些心惊胆战。

如果说方才许仙用一粒石子击倒大树，有些人没反应过来，错过了他出手的画面，那么现在许仙这一击，便再次证实了其仙人无可撼动的身份。

此刻，他们对许仙的脸色中，除了敬仰，便只剩下了畏惧。

那些男丁见自家主子被打，他们也不敢上前去阻拦，因为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已经说明无论这边男丁出多少人，他们都不会是许仙的对手。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也不敢有其他小心思，只得默默地待在各自位置，静看许仙将如何审判瘦个子。

那瘦个子本身身体就不太行，被这一气功击飞后，更是花了好大的力气和时间才把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随后依旧双手撑地，双腿并拢跪倒在地，嘴上因为含着血沫，含糊不清道：“求...求仙人放过...放过小人！”

原先这瘦个子那是有多嚣张跋扈，现在转瞬之间，便沦为了自己手底下的“阶下囚”，许仙一想到反转如此之快，心中顿时起了一阵唏嘘。

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怂了，方才那股狠劲去哪了。

比起现在唯唯诺诺的你，我还是更喜欢你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许仙闷哼一声，见他反转如此之快，对此人的轻蔑更甚，满脸对此人也是嫌弃和厌恶。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得我真动手杀生。

许仙脚步一跃而起，身子便跨过了十步之遥，随后便轻飘飘地落在了瘦个子身前，问道：“怎么，你还觉得我是冒牌的吗？”

“小人有眼无珠，不识好歹，还请仙人念到在下是第一次，责罚不要太重。”

瘦个子声小，再加上现在说话本就含糊不清，许仙没听清，只当是人家愿意认错。

为了加以威慑，他淡淡道：“方才我那石子稍加力道，便不只是让你感到生疼了，而是要取了你的性命，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是何意吧。”

那瘦个子愣了一下，立马就听明白了许仙的意思。

仙人如果要杀自己的话，都不要说方才扔来的石子，就是现在打向自己的气掌，只要他愿意，哪还有现在自己说话的份，估摸着现在自己早去见阎王爷了。

所以，仙人是故意控制力道，让自己心感剧痛，但又不直接了结自己的性命，大概是想给自己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吧。

瘦个子脑光一闪，便觉大致便是如此，于是强忍着剧痛，提起嗓子眼道：“感谢仙人不杀之恩，在下一定好好改过，以后不会再像对待牲畜一样对待同类。”

虽然在他内心深处，向来追求的便是睚眦必报，但眼前面对的可是仙人，他不得不加以敬畏。

现在他也只得跪地求饶，以先保住小命再说。

“谢仙人不杀之恩，敢问仙人现在客居临安城何处？等小人回去后，一定找个好时辰去孝敬大人您。”

“不必了，你的那点好意我不稀罕！”许仙将视线转向抱着虎哥的小女孩，看了几眼，随后对瘦个子道：“跟我道歉没用，想让上天彻底宽恕你的罪行，现在马上去跟那个小女孩道歉。”

瘦个子听到这话，有点没想明白，自己畏惧的是许仙，因此哪怕自己再不愿意，但只要许仙应允，给他当牛做马都不是问题，只不过现在让他去跟一个乞丐道歉，他就有点想不通了。

况且哪怕自己罪责难逃，但将她两位哥哥打成重伤的可是那壮汉，跟自己可没有直接的关系。

但转眼见这瘦个子没有任何行动的痕迹，许仙有些怒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虽然许仙是戴着面具，瘦个子看不到许仙现在的表情，但从他那凌厉的眼神便能感受到那股冷冷的杀意。

“去去去，仙人大人，我这就去。”

那瘦个子本身就身负重伤，行动多有迟缓，现在自己距离那小女孩还有段距离，觉得光爬到那就是项艰巨的任务，但迫于许仙的压力，他还是连滚带爬地向小女孩这边爬去。

见着瘦个子费劲爬向自己，小女孩多少有些害怕，毕竟方才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公子爷，是能决定自己这帮乞丐生死的存在。

哪怕人家现在狼狈不堪，但之前他那种种行径还在自己脑海中历历在目。

小女孩对此人，基本是厌恶，毕竟要不是他，自己这两位哥哥下场也不会这么惨，但作为乞丐，她更多的还是畏惧。

她抱着虎哥，刚想向后挪动身躯，但不成想脑门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抬头一看，是那位穿着粗布麻衣的仙人，正看着自己，同时还向自己摇摇头。

仙人这是让自己不要畏缩吗？

那小女孩怔怔地注视着瘦个子，见他嘴角还带着鲜血，觉得他对自己已经再无威胁后，她终于停下了向后退去的步伐，将虎哥安置在一边后，她就静静地等待这瘦个子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终于，那瘦个子在五步之外停下，看着小女孩，虽然脸上多是灰尘，而且嘴角还渗着鲜血，但脸上还是挤出一丝讨好的微笑。

在那瘦个子内心深处，虽然他很讨厌这小女孩，毕竟真正动手打死壮汉的是她，又不是自己，但现在为了保命，他也是不得不卑躬屈膝。

外头的那帮乞丐和男丁看到眼前这幕时，不免有些愕然。

因为相比于灰头土脸的傻丫头，那满脸血色的瘦个子更像是弱势的一方，是需要讨好对方的那一方。

如今攻守之势转换如此之快，让围观者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们也只能感叹仙人手段高明，短短数息之内便让这位桀骜不驯的公子爷屈服。

而再看看圈内的两人，那瘦个子见小女孩没再往后退，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这丫头你别再移动了，我这身子在地上磨都快磨出血沫了。

他看了丫头几眼，并没有一来就说话，见她对自己似乎不再这么抵触，他先前讨好的笑容更加灿烂。

不久，他费了好大劲才开口道：“这位小姑娘，能不能看在我这般惨状，饶...饶在下一命。”

“我这人就是贱人，竟然想出让你们争饼这种禽兽想法，是我不该，是我的罪孽。”瘦个子边说边开始扇自己耳光。

只是这骂了自己好半天，这脸也被扇了好半天，可这丫头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到底是几个意思，这我脸不动，顶多就是忍着点痛，可我这手，真得要快扇断了啊。

求你了，姑奶奶说句话呀，哪怕骂我一句也行啊。

那女孩只是坐在地上，双手抱胸，看了会瘦个子便低下了头，只是呆在那，也不知道她此刻到底在想啥。

见小女孩无反应，那瘦个子从怀中掏出银子，那是他此次出行所带来的全部积蓄。

见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他没半点犹豫，捧着就全放在了小女孩身前的地上。

“这一共是五腚银子，算是给你这两位哥哥的抚恤费了，真的，小姑娘，贱人知道错了，求姑娘原谅贱人吧。”瘦个子说完这些，便又是行大礼一般，向小女孩磕了几个响头，以求原谅。

小个子原本想着自己诚意都这么足了，虽说能不能原谅还另说，但现在起码能撬动小女孩的心灵吧，总得说几句吧，可哪知，小女孩面对白花花的银子，非但没有去捡，反而小声哽咽起，身子因为抽泣还一震一震的。

“啊，这是咋回事，咋还哭起来了？”

那瘦个子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他仔细回想刚才说过的话，所作出的微小动作，感觉都是诚意十足，没有半点冒犯的意思，这人咋就哭了呢。

这可如何是好，要是得不到姑娘的原谅，自己怕不是要一直跪着不起，而且更为糟糕的是，姑娘若执意不原谅自己的话，那仙人原本想放过自己的想法会不会因此而动摇，人家会不会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对姑娘的伤害太重，而重新拾起灭了自己的想法。

他扭头看向仙人，依旧在那笔直地站着，看向自己时依旧一言不语。

虽然仙人未做任何表态，但透过面具，他也能感受到那股渐渐升起的杀意，不错，仙人对自己已经很不耐烦了。

这一想法冒出，他顿感背后脊背发凉。要是仙人愿意，都不用给自己反应的时间，转瞬间便可取了自己的性命，因此，自己没太多时间，必须赶紧打动眼前的女孩。

只是，我该做的都做了，好话也说尽了，银子也给了，可姑娘就是冥顽不化，就是不给自己机会呀。

怎么办，这到底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吗？

瘦个子突然感受周遭事物全无，静的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但于此同时，他也能感受到一股杀意缓缓的在向自己袭来，只要时机一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便会彻底停止。

这，难不成我要强求这小姑娘原谅自己吗？

别开玩笑了，那样肯定不行的，而且一旦搞得小姑娘情绪失控，那自己便彻底失去活下去的希望了。

瘦个子双手死死地抓着地上的尘土，有点不知所措。

“这家伙，到底又在卖哪一出？”许仙抚额，很是无奈，接着道：“你别提那两位兄弟不就是了，看把小姑娘刺激的！”

这么点小事，还要折腾这么久，自己还赶着进城呢。

也罢，自己再帮他们一回吧。

思毕，许仙便步履轻摇地往那边走去。

那瘦个子不觉间便感受到背后传来一股威压，一扭头，果然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这仙人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那瘦个子屁股一跌，吭哧一声坐在地上，神色被吓得全无。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仙人并不是冲自己而来，而是冲着小女孩道：“姑娘放心，我方才扫了一眼那位小兄弟，还带着一口气，不打紧。”

说罢，他还从怀中掏出一瓶小玉瓶，小心递给了小女孩，并嘱咐道：“这里面装的小药丸，让你这位小兄弟吞下，休息一阵后身体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至于你身旁躺着的这位，虽然看着很虚弱，但那大多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内脏，所以休息一段时间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听我这一言，姑娘应该不会太伤心了吧。”许仙俯着身，摸摸她的脑袋，眼中满是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