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贴着“吉房出租”的公寓门口，第18次核对手机上的地址。
“月租800，押一付一，精装修带独立卫浴……”他念着租房软件上标红加粗的广告词，抬头看向眼前足足28层的玻璃幕墙大厦，霓虹灯牌在夜色里闪烁着“铂悦公馆”四个鎏金大字。
裤兜突然震动，中介发来催促语音：“帅哥，这房抢手的很，你要不现在转账定金？”
他咬咬牙点开支付界面——银行卡余额327.6元，离押金还差472.4元。
“那个……能分期付吗？”指尖在九宫格上敲出这句话时，身后突然传来行李箱滚轮碾过地砖的声响。
薄荷混着雪松的冷香先一步侵入鼻腔。
林默下意识回头，正撞见黑色玛莎拉蒂降下车窗。月光像打翻的牛奶泼在少女瓷白的侧脸上，她摘掉Gucci墨镜的瞬间，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都带着锋利的弧度。
“让开。”红底高跟鞋堪堪停在他运动鞋尖前三厘米。
这是林默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活体校花。夏安然抱着手臂倚在门禁处，学院论坛里被顶帖十万次的经典照片突然立体化——原来她眼尾有颗淡褐色泪痣，随着蹙眉的动作会坠在颧骨阴影里。
“同学，”他举起手机试图化解尴尬，“你也来看房？”
夏安然扫过他的二手卫衣和开裂手机膜，忽然勾起唇角：“现在跟踪狂都进化到用合租当借口了？”
“我真不是……”
辩解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截断。两个保安从旋转门冲出来时，林默的手正悬在夏安然腰侧——她香槟色真丝衬衫被门禁卡扣勾住，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肌肤。
“按住那个变态！”对讲机刺啦作响。
混乱中不知谁扯断了夏安然的珍珠项链，浑圆的Akoya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林默在被人反剪双臂的瞬间，看见少女弯腰时从领口滑出的铂金吊坠。
那是个精巧的莫比乌斯环，内侧刻着“LM”。
二十分钟后，物业监控室。
“所以你是说，”夏安然用湿巾慢条斯理擦着指尖，投影仪蓝光在她锁骨镀上一层冰釉，“有人冒用我的名义出租房子？”
物业经理擦着冷汗调出租赁合同，电子签名赫然是“夏安然”三个字。林默盯着屏幕上熟悉的房源照片，突然意识到自己微信列表里那个顶着动漫头像的中介，从始至终没发过语音。
“报警吧。”夏安然起身时裙摆掠过他膝盖，“至于你——”
她忽然俯身，发梢垂落的阴影里藏着柑橘调的尾韵：“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以非法入侵罪名进派出所，要么……”
手机被推到他面前，备忘录写着《合租守则》。
【条款一：每日22:00后禁止使用公共区域】
【条款二：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对方卧室（尤其携带电子设备时）】
【条款七：若发生肢体接触，违约方需支付1000元/次赔偿金】
林默读到第二十页时，签字笔在指尖转出残影：“夏同学，你法学院辅修的是《霸王条款编纂学》？”
“你可以不签。”夏安然将碎发别到耳后，腕间积家约会系列腕表闪过冷光，“不过提醒一下，张警官正在做你的背景调查。”
监控屏幕映出派出所民警核验身份证的画面。林默瞥见角落里的行李箱——拉链崩开一角，露出编程大赛奖状和褪色的孤儿院合影。
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他签下人生最潦草的名字。
电梯停在23楼时，夏安然突然转身。
“最后一条，”她指尖点在合同补充条款上，“合租期间，你必须随叫随到。”
廊灯应声而亮，林默看清她瞳孔里跳动的光斑。那是个介于恶作剧和宣战之间的表情，像猎手看着踏入陷阱仍不自知的猎物。
指纹锁开启的瞬间，他闻到玄关处浮动的晚香玉气息。夏安然甩掉高跟鞋赤足踏过木地板，忽然指着客厅全景落地窗：“明早七点前，把这些都换成防窥膜。”
“为什么？”
她扯开衬衫最上端的纽扣，莹白肌肤上赫然有道狰狞疤痕：“难道你想让狙击手看清我心脏的位置？”
林默抱着一箱防窥膜瘫在沙发上时，已是凌晨三点。手机弹出三条消息：
【房东王姐：小林啊，你租的那间房水管爆了，暂时不能住人】
【死党大刘：论坛炸了！有人说你跪舔夏安然被保安扭送派出所？】
【陌生号码：明早记得买豆浆，要南门第三家现磨的】
他抓起抱枕蒙住脸，布料上残留的雪松香突然变得具象化——夏安然的羊绒披肩不知何时盖在了他身上。
月光爬上少女紧闭的卧室门，林默在困倦中听见芯片解码的轻响。门缝溢出的蓝光里，夏安然对着加密屏幕输入指令：【已接触目标，启动“莫比乌斯”计划第一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