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灵犀动效的价值

“胡巴呢？”

江志强一边看着屏幕，一边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带着一丝忐忑，问出了今天最为关键的问题。

此刻，他的心情颇为复杂。柯镇恶出事之后，《捉妖记》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胡巴身上，这个小妖怪的魅力，将直接决定整个项目的成败。

在柯镇恶事件之前，江志强对胡巴的期望是达到 80分即可，可如今，他的要求飙升至 120分。原本，他对此并没有十足的信心，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特效展示，让他预感到，眼前这个年轻得有些超乎想象的小伙子，或许会给他带来巨大的惊喜。

果然，接下来屏幕上呈现的画面，没有让江志强失望。

小妖王胡巴在先进的 CG动画技术打造下，逼真又可爱。

它欢蹦乱跳，尽显活泼顽皮之态，丰富的表情，无论是开心时眉飞色舞，难过时垂头丧气，还是生气时鼓起腮帮子，都被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喜爱。

胡巴身上的毛发根根分明，皮肤质感细腻真实，这些细节处理得堪称完美，仿佛这个小妖怪就真实存在于现实世界中，将“萌”诠释得恰到好处。

“完美。“江志强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柯镇恶事件带来的阴霾，在这一刻被胡巴天真无邪的笑容驱散了大半。

再看一旁的许诚毅，已经完全沉浸在胡巴的世界里，导演的本能让他不自觉地跟着画面调整坐姿，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更近一些，感受它的喜怒哀乐。

江志强并没有出声打断许诚毅的沉浸，他自己也沉浸在屏幕上胡巴的精彩表现中，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出一丝骄傲的神情，仿佛胡巴就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王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志强的反应。

他知道，在这个平行时空里，胡巴注定会成为一代人的记忆符号。只是不知道当江志强亲手将这个IP推向深渊时，会不会想起今天这个被萌化的下午。

十分钟后，许诚毅除了对一些细节特效提出了补充想法之外，对整体效果已无异议。

江志强也满意地在签收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在最后时，他看似不经意地问道：“王总，你对柯镇恶的事情怎么看？”

王昊略微思索了一下，认真地说道：“我敬重每一位用生命守护社会的JD警察，这是所有有良知的华夏人共同的价值观。”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江志强想要的。

毕竟，他是一个资本家，换掉柯镇恶意味着这部电影将增加数千万的成本，还有时间成本以及诸多未知风险，这是任何一个商人都难以容忍的。

但有些事情，底线就是底线，没有商量的余地，即便江志强想尽办法，最终也只会是徒劳。王昊相信，他很快就会接受这个现实。

江志强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那王总觉得，大陆的男演员谁更适合接替这个角色？“

王昊差点笑出声，心想自己只是个做特效的，又不是导演，怎么问起他选角的事了，这不是找错人了吗？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一旁的许诚毅，心里想着：导演，你是不是该说句话了？

结果许诚毅也笑了，和江志强对视一眼后，跟着说道：“王总，你做出来的胡巴，完美符合我们的要求，甚至超出了许多，所以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谁更适合和胡巴搭配。毕竟后面要是换人的话，胡巴这边的一些互动和情节也要做些修改。”

只能说王昊的工作完成得太过出色，在两人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当然，也可能是柯镇恶的事情让他们有些草木皆兵，格外重视后续的每一个环节。

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王昊故作沉吟，给出了建议：“宝强吧，我是他的粉丝。”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轻笑。

以宝强在荧幕上的形象，要和生出这么可爱的胡巴联系起来，大概率会让观众难以接受，这种反差实在太大了。

“你可真会开玩笑“，江志强摇摇头，试探性地抛出一个名字：“你觉得李嘉恒怎么样？”

王昊眉毛一挑，心想这加麻大炮王果然手眼通天，连这种大制作电影项目都能搭上线。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知道炮王大概率没机会。

此时的江志强已经不敢再冒险了，加麻大炮王这种电影新人，谁都知道很难撑起大荧幕，扛起票房重担。

“我看了剧本，男主角是一个阳光、干净、亲和力十足，具有邻家男孩气质的角色。”王昊点到即止，没有直接评价李嘉恒是否合适，只是强调了角色的特点。

江志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示意许诚毅和张晗，“你们先出去，我有点事和王总聊聊。”

两人点点头，和王昊道别后，便开门离开了会议室。

等会议室只剩下两人时，江志强这才笑着开口：“王总不好奇，我要和你聊的私事吗？”

王昊微笑着回答：“江总是影视圈的大佬，能聆听您的教诲是我的荣幸。”

“你才 22岁吧，这么年轻，就这么懂人情世故了？”

王昊委婉地说道：“小镇出来的做题家早当家。”

江志强愣了一下，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随后笑着说：“还挺有趣。”

“那我就开门见山，我很看好你，想入股你的公司。”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拒绝，“抱歉，江总，灵犀动效暂时没有融资计划。”

江志强的语气带着威胁：“你就不怕得罪我？”

王昊认真地说：“如果我开的价格高了，江总您不会接受；如果我开的价格低了，我自己也无法接受。不如直接拒绝，希望江总可以理解。”

江志强内心叹了口气，他确实很欣赏王昊的才华，或者说，他看到了灵犀动效的巨大价值。但可惜，这里不是香江，即便他想威胁，也无济于事。

江志强盯着这个年轻人看了许久，突然笑着转换了话题：“乐视有一部大制作奇幻电影在拍摄，如果你接受融资，我可以帮你拿到这单业务，怎么样？”

听到‘乐视’和'奇幻'这两个关键词，王昊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九层妖塔》的名字，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仿佛生怕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沾上，说道：“抱歉，江总，我一直在制作一部属于自己的动画电影，后续应该是没有时间接特效方面的业务了。”

“如果不是这一单因为不可抗力出事，我也不会再接。”说完这话，王昊一脸真诚地看着江志强。

江志强感到十分诧异，心想《九层妖塔》是什么吓人的东西吗，至于反应这么大？看着王昊一脸真诚的样子，他一时也没了办法，威逼利诱都用过了，只能暂时放弃。

至于王昊说的动画电影，他只能感慨年轻人胆子真大。甚至在他心里，还隐隐期待看到这个年轻人碰壁的样子——也许到那时，他就能以更低的价格拿下这家潜力无限的特效公司。

话题终止，王昊终于告辞。

离开会议室后，江志强吩咐张晗，让他亲自送王昊离开。

两人走进电梯之后，张晗终于放松了下来，和王昊勾肩搭背，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小昊，这一次你可是真给张哥长脸了呀。”

“张哥这话客气了，当初若不是你介绍，我怎么可能拿到这单业务。”

张晗听完这话十分受用，他看了一眼电梯的摄像头，低声说道：“项目的尾款明天就会打给你，后面修改的东西，公司会继续加钱。”

王昊点点头。等两人走出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拐角的时候，他动作迅速地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张晗的兜里：“张哥以后还有好事，记得找我。”

张晗摸着口袋里那张写着密码的银行卡，笑得见牙不见眼

对他来说，这简直是最完美的交易——投资人的钱花了，特效物超所值，自己还能捞一笔，他看王昊是越来越顺眼了。

王昊发动汽车，看了眼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瞰都国际大厦。

这一单虽然耗时耗力，但扣除成本至少能赚2000万。

分给张晗几百万算什么？和《封神2》4500块的特效外包相比，张哥简直就是业界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