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预支瓶颈

“该死！”

刘掌柜肥厚的面颊横肉颤动，绿豆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粗短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借着疼痛强压怒火。

他目光扫过四面合围的山贼，喉结滚动着咽下咒骂，最终从牙缝里挤出话语：

“赤蛇大当家的，莫非真要坏了道上的规矩？”

说话间他右手背在身后急促摆动几下，这是商队约定好的死战暗号。

护卫们肌肉瞬间绷紧，拇指顶开刀鞘的动作带起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潮湿山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马车里传来异动，乘客们发现了四周围上来的山贼，纷纷惶恐不安。

没时间再安抚这些人，或者说，刘掌柜如今连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还会关心这些手无寸铁的废物。

这赤蛇盗贼众早就埋伏在一旁，若非那几个弟兄以死换来提醒，恐怕商队如今早已被伏击全灭。

不管对方为何要破坏约定，如今之计，唯有拼死搏斗才能夺得一线生机。

至于马车上的诸多乘客，只能听天由命。

赤蛇咧开满口黄牙，伸出舌头缓慢舔过环首刀上的血槽，黏稠血珠顺着刀脊滑落。

他并不屑于回答这种问题。

阴鸷书生知晓老大的习惯，枯瘦的手指摩挲着剑柄雕纹，突然举剑高喝：

“全部杀光！”

嘶哑声响在山谷间回荡。

一声令下，所有山贼鬼哭狼嚎着冲向山谷中的车队，眼中满是对杀戮的渴望与兴奋。

……

车队末尾的榆木车厢猛然震颤，察觉到异样的李顾尘五指扣住猎弓翻身跃下，鞋底碾碎枯枝发出脆响。

他抬眼望见护卫们乌压压聚在车队前段，竟将二十余辆马车赤裸裸暴露出来。

恰逢此时，山贼群从两边树林冲杀过来。

他瞳孔一缩，立马来到马车前面，看着吓得不成人样的车夫，一掌拍在其佝偻的脊背上。

“想活命就赶紧驾车冲出去！”

那车夫抖如筛糠，猛然一惊，攥着缰绳的指节泛着白，下意识指向前方雾中，结结巴巴道：

“拒...拒马桩...。”

李顾尘眯眼望去，车队前方不远处，三排尖木交错成森然屏障，完全阻隔山谷中的狭窄道路。

若是向前逃跑，最终只会是死路一条。

“快，向后转辙！”

暴喝声中箭囊翻飞，李顾尘三指捻箭拉出满月。

破空声未止，十几丈外山贼喉头已然绽开血花。

随着偿还进度的提升，他的箭术也越发的娴熟精进。

所谓的预支并不是完全一步到位，随着偿还的逐渐完成，武学技艺同样会随之提升完善，进而达到真正的圆满。

比如这瞄准速度，从一开始的慢慢瞄准到现在的几近瞬发，变化不可谓是不大。

唰！

他旋身避开暗箭，盯着远处正在重新弯弓瞄准的山贼弓箭手，反手一箭正中偷袭者眼窝。

【击杀山贼，偿还进度+52】

【击杀山贼，偿还进度+7】

……

李顾尘交战之余，犹在关注面板上的偿还进度。

他眉头微蹙，偿还进度的骤然缩减实在令人费解，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抹除收获。

【猎人箭术（圆满）当前偿还进度：4847/5000】

【猎人箭术（圆满）偿还进度已达瓶颈！】

瓶颈？

居然还有这种限制。

随着射杀的山贼越来越多，山贼的偿还进度最终降低到2.5一个，不再继续降低。

李顾尘心中一松，还好，不是真有那种卡着不动的瓶颈。

只是强制要求水磨功夫而已。

“快，往右边走！”

待到马车成功转过头，他头也不回，呼喝旁边的车夫。

因为山谷后方同样有障碍阻拦，唯有右边有一条不宽不窄的土路。

以如今的情况，不管那条路通往何处，都绝对比这里安全。

手中弓箭如连弩一般，迅疾射出一支支利箭，所有敢于靠近的山贼尽皆伏诛。

连绵不绝的惨叫声从后面炸开，转弯之际，李顾尘余光瞥见那边的惨状。

先前负责防守自己这辆马车的护卫被两把朴刀架住脖颈，刹那间，首级脱离身体。

更远处，妇人绣鞋掉落一旁，山贼正撕扯她的杏色襦裙，欲行不轨。

刘掌柜和他麾下的护卫们则被山贼主力死死咬住，逃脱不了分毫。

忽然，一道凶光从远处投来。

只见一赤衣男子正望向这边。

直到马车绕过树林，离开那人的视线。

另一边，赤蛇看着那辆逃脱的马车，脸上难看。

那车上的弓箭手箭术了得，杀伤自己不少兄弟，几乎是每一支箭就能带走一人。

“老五，你去解决那个人。”

“必须把他的头给我带回来！”

身着血袍的赤蛇冷哼一声。

“是，老大。”

老五残忍一笑，点头接下命令。

那马车分明撞进了自家山寨的地盘，当真是找死！

他带着十几个山贼，沿着小道追去。

……

“暂时没事了。”

李顾尘走进车厢，喘息着坐下。

“刚才是发生什么了？”

李往妻子惊恐着开口，不顾一旁丈夫使劲打着眼色。

“乌泱泱一片的山贼包围了车队，只有我们逃出来。”

李顾尘没有隐瞒，陈述事实。

“那其他人……？”

李往也忍不住开口询问。

前者摇摇头。

刘掌柜和那些商队护卫或许还有几分逃出去的可能，至于其他手无寸铁的平民……

“阿尘，我们这下该怎么办？”

虞诗涟还算镇静，双手按摩丈夫肩膀的同时，柔声问道。

“蛇盘山地势险峻，两侧具是险峰，唯有中间可以通行。”

“山贼们早有准备，完全封住了道路前后，所以我们现在走的是……”

哐当！

马车剧烈颠簸中，木厢内的物品摔落发出重响。

“李先生……！”

车夫慌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李顾尘掀开门帘走出去。

“李先生，前面是死路！”

车夫身体颤抖着，指着前方断绝的道路。

道路的尽头是一片狭窄空地，四面八方尽是密林。

马车走到这里，连转弯也很困难。

前者神情严峻，仔细观察四周，忽然发现一条羊肠小道，似乎经常有人使用。

“快，下车，跟我来！”

李顾尘招呼众人放弃马车，朝那小道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