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皮套现世

赵飞林看着四个孩子兴高采烈地跑到一边，开始兴致勃勃地改造自己的陀螺，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转身走向周锦城，发现这位老搭档正皱着眉头，手里拿着他的企划书，眼神里满是担忧。

“老赵，你这设想是不错。”周锦城叹了口气，指着企划书上那精美的陀螺精灵设计图，“可是，我们的预算要是搞CG的话，会爆炸的。特效太烧钱了，咱们可扛不住啊。”

赵飞林笑了笑，拍了拍周锦城的肩膀：“嘿，早预料到这点辣！走，给你看个好东西。”他拉着周锦城，大步流星地走向片场旁边的仓库。

仓库里，一个用防尘布盖着的东西静静地伫立在角落。赵飞林走到它面前，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准备好，别眨眼！”说完，他猛地掀开防尘布。

“烈风天翼——永恒之璇！”赵飞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

塑料模特身上的铠甲瞬间迸发出蓝白寒光，三十二颗LED灯珠在铠甲上闪烁，仿佛在向周锦城疯狂眨眼。铠甲的设计融合了宋代明光铠的古典美感与赛博机甲的现代科技感，每一处细节都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

正在嗦螺蛳粉的周锦城手一抖，酸笋汤溅到了旁边上。他愣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这……这是啥玩意儿？”

空气凝固了三秒。

赵飞林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周锦城的肩膀：“怎么样，老周？这套战甲，够炫吧？不用CG，直接用皮套，省钱又拉风！”

周锦城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被酸笋汤“洗礼”的设计图，又抬头看了看那套闪闪发光的铠甲，终于忍不住笑了：“老赵，你真是个鬼才！这玩意儿一穿上，谁还管它是不是CG啊？直接炸裂全场！”

赵飞林得意地挑了挑眉：“那当然！咱们的《飓风战魂》，不仅要热血，还要炫得有理有据！特效不够，皮套来凑！”

“这玩意儿...“周锦城用筷子戳了戳胸甲上张牙舞爪的龙纹浮雕，“穿上能弯腰吗？“

“问得好！“赵飞林打了个响指，“我们请到了竖店第一动作演员——阿威！“

更衣室帘子“唰“地拉开。两米高的壮汉正以龙虾交配的姿势蜷缩在地，后背铠甲卡在门框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赵导，劳驾...把我臀甲卸了...“

十分钟后，被卸成零件的阿威像被压扁的罐头，蹲在监控器前喘粗气：“这破甲比抗洪沙袋还沉！我平时空翻三周半...“

“要的就是这种厚重感！“赵飞林举起手机拍下铠甲反光，“古战场大将军哪个不是铁罐头？再说...“他神秘兮兮点开特效预览，“看到这圈光晕没？后期给你脚下P团祥云，飘着走都不用抬腿！“

周锦城用筷子戳着铠甲接缝里溢出的廉价海绵，仿佛在解剖一具外星生物：“老赵，这玩意儿穿上去别说打架，演员能活着从更衣室爬出来都算医学奇迹了！“

赵飞林正忙着往阿威的胸甲上贴反光胶带，闻言头也不抬：“你懂什么？这叫沉浸式表演！古装剧里大将军哪个不是铁罐头？“他啪地拍了下阿威的肩甲，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膜发颤，“阿威，给周导展示下你的杀气！“

被卡在铠甲里的武行大哥艰难地抬起手臂，关节处突然“咔“地弹出一片龙鳞造型的铁片。周锦城盯着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后精准扎进盒饭里的凶器，默默把椅子往后挪了半米：“这就是你说的杀气？暗器发射装置？“

“意外！纯属意外！“赵飞林讪笑着捡起铁片，“这说明我们的铠甲暗藏玄机嘛......“话音未落，阿威的腿甲突然“哗啦“散成一地零件，露出他套着粉色卡通袜的脚踝。

片场陷入死寂。

“赵、导。“阿威的声音从头盔里闷闷传来，“我现在像不像被扒了壳的寄居蟹？“

三天后，陀螺精灵初登场，四个孩子扒在绿幕棚门口偷看时，正撞见三尊两米高的金属巨人轰然倒地——确切地说，是三个被皮套封印的武行在表演“原地去世“。

“我的烈风圣翼怎么在吐白沫？“陆小星惊恐地指着中间那具抽搐的铠甲。林糖糖眯起眼辨认铠甲胸口歪斜的贴纸：“上面写着......阿威？“

“这叫行为艺术！“赵飞林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手拎着热熔胶枪一手举着剧本，“待会你们要对着这些精灵许愿，然后它们会赐予你们陀螺之力——记住！眼神要虔诚得像是期末考试前拜锦鲤！“

熊仔突然举起手：“赵导，精灵的脚指头露出来了！“

众人齐刷刷望去，只见最右侧的铠甲底部，五根涂着银色指甲油的脚趾正在绿幕地板上紧张地蜷缩。赵飞林一个箭步冲过去，抄起喷漆罐就是一顿狂喷：“这是......是精灵的能量外泄！对！高科技粒子特效！“

“Action！“

场记板啪地落下。四个小演员站在绿幕前，面前是三尊宛如兵马俑的金属雕塑。按照剧本，此刻陀螺精灵应当挥动光剑劈开虚空，然而现实是——

“阿威你倒是动啊！“周锦城在监控器后抓狂。

铠甲里传来带着哭腔的回应：“周导，我膝盖被铆钉卡住了......“

赵飞林当机立断掏出对讲机：“特效组！给我在阿威头顶P个闪电！要那种‘天打雷劈’的震撼感！“转头又冲孩子们喊：“快念台词！就说精灵正在凝聚天地灵气！“

“烈风圣翼，请赐予我撕裂风暴的力量！“陆小星硬着头皮举起陀螺。话音刚落，阿威的头盔突然“咣当“砸在地上，露出他生无可恋的脸：“赵导，能申请工伤补贴吗？“

“卡！“赵飞林绝望地捂住眼睛，“把这段剪进花絮，片名就叫《钢铁是怎样炼废的》......“

这皮套肯定是不能打斗了，连动一动都很难，现在只有把这玩意当个吉祥物了，只有在后期加炫光。

休息时间，“我觉得超酷啊！“熊仔趁着休息时间钻进铠甲堆里，“你们看！这个洞洞肯定是精灵的呼吸孔！“他对着铠甲腋下的散热口猛吹气，阿威昨天吃蒜蓉小龙虾的味道顿时弥漫全场。

林糖糖捏着鼻子给精灵编故事：“它前世肯定是银河系守卫战士，因为能量耗尽才变成雕像！“说着掏出水彩笔，在铠甲大腿上画了串歪歪扭扭的星际坐标。“

赵飞林举着手机边拍边笑：“老周你看！根本不需要CG！孩子们的想象力就是最牛逼的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