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皮套人的震撼

王钦龙瘫在书桌前时，眼皮已经重得能压垮三本《新华字典》。他左手捏着半根风干成化石的辣条，右手握着自动铅笔，在数学卷子上画出一串鬼画符——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每个等号都被他偷偷改成了悠悠球线绳的图案。“最后一题……“他对着窗外泛白的天光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哈欠，“李大壮这个叛徒，说好的一起补作业，结果自己先睡成死猪！“

隔壁沙发传来含混的梦话：“看招……悠悠……悠悠球合体……“李大壮怀里还抱着从王钦龙那儿顺来的《悠悠球秘籍残页》，口水在“必杀技图解“上洇出一片太平洋。

“叮咚！“王钦龙的电话手表突然炸响，惊得他差点把橡皮擦塞进鼻孔。班级群消息疯狂刷屏，最新@全体成员来自班主任张老师：【开学首日检查暑假实践报告，未交者与走廊盆景同住一周】。他低头看向脚边皱成酸菜状的“观察日记“，上面唯一完整的句子是：“7月15日，晴，楼下小卖部进了新款泡泡胶……“

“完犊子！“王钦龙一个鲤鱼打挺撞翻台灯，从床底捞出落灰的显微镜——那是去年科技节抽奖中的安慰奖。他抓了把蚂蚁扔在载玻片上，笔尖在日记本上龙飞凤舞：“8月20日，重大发现！通过200倍放大镜观察到，蚂蚁触角会跳广场舞！“

当晨光刺破窗帘时，两个少年正以人类脊椎极限姿势蜷缩在快递箱堆里——别问为什么用顺丰盒子当书桌，问就是李大壮他爸的麻将牌把正经桌子占满了。王钦龙用悠悠球线把科学画报绑在拖把杆上，远看竟像模像样地搭出个“仿生蚂蚁观察站“。李大壮更绝，把林宇翔送的轴承塞进电风扇，造出个会空中转体的“自动翻书机“。

“我宣布！“李大壮顶着鸡窝头举起奶茶杯，“山城小学第一届学术造假研讨会圆满成功！“话音未落，他爸的怒吼穿透门板：“小兔崽子！老子寄给客户的玉石象棋怎么变成'蚂蚁城堡'了？！“

“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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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校园渐渐安静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操场上，给整个校园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作业也总算是糊弄过去了，王钦龙他们坐在公园里面，专注地给“火力银电ULTRA”做最后的维修——上次在公园的那场大战让它卡进了三颗鹅卵石，陀螺的旋转轴已经有些变形。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最后一颗石子，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旁边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仿佛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了。王钦龙手一抖，差点把陀螺摔在地上。他抬起头，旁边那群本来在比赛悠悠球的同学们，一个个激动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更！新！了！”一个戴着兔耳发卡的女生高举着手机，声音几乎穿透了整个公园。屏幕里正在播放“悠悠星球”官方发布的最新视频。王钦龙还没来得及看清画面，就被背景音效震得头皮发麻——那是金属碰撞混着电子音效的炸裂声，像是有人把整个机甲工厂塞进了音响里。

画面陡然亮起，赤红色的穹顶下悬浮着四枚机械陀螺，精密零件在慢镜头中层层解构重组。当镜头推向陀螺核心时，所有学生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那根本不是普通轴承，而是微型反应堆！蓝光脉冲的瞬间，屏幕下方炸开火焰特效字幕：《飓风战魂》今秋席卷全球！

“卧槽槽槽！”李大壮从另一端的男厕所提着裤子冲出来，脸上还挂着水珠，“你们快看最后十秒！”

背景音乐突然沉寂，画面陷入黑暗。就当大家以为要结束时，四道金色光束劈开虚空。烟尘散去后，四尊两米高的金属巨人巍然屹立，铠甲缝隙里流动着液态光效，肩甲上的龙纹在呼吸灯下宛如活物。镜头拉近的刹那，居中那具铠甲突然……比了个心？

“是精灵！活的陀螺精灵！”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它们在对我wink！”

王钦龙却盯着定格的画面陷入了沉思。那个比心的铠甲人……脚踝处是不是有块粉色污渍？怎么越看越像李大壮上回泼在阿威哥戏服上的草莓奶昔？

他皱了皱眉，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这视频里的铠甲人，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

“王钦龙！你还在发什么呆？”李大壮冲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快看啊！这可是《飓风战魂》啊！咱们的比赛要升级了！”

王钦龙回过神来，他笑了笑，但心里那股疑惑却挥之不去。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火力银电ULTRA”，又抬头看向屏幕里的“金属”巨人，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此刻的飓风剧组正陷入甜蜜的烦恼。赵飞林刷着“悠悠星球“官微下暴涨的评论，嘴角快咧到后脑勺：“老周你看！小学生都在求陀螺精灵出周边！“

周锦城却盯着监控器愁眉苦脸：“先别乐，昨天有群熊孩子翻墙进来要拜铠甲人，把阿威的腿甲当许愿池投了八十二枚硬币！“他举起个变形的不锈钢饭盒，“最离谱的是这个，居然塞了份《致叶枫的挑战书》！“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窗外突然传来熟悉的童声：“叶枫！我是隔壁星光小学的陀螺之神转世！快出来和我签订契约！“赵飞林探头一看，差点昏厥——十几个小孩骑着平衡车堵在片场门口，最前面的女孩穿着用垃圾袋改造的“战袍“，手里还举着会发光的痒痒挠。

“这是cosplay的嘛？“周锦城努力憋笑，“她手上那个……是传说中的灭世神器？」

“是你上周丢的激光笔！“赵飞林抓狂地扯头发，“我说怎么找不着了！“

更魔幻的还在后头。当夜，道具组发现三号皮套离奇失踪，最后在隔壁幼儿园沙坑里找到它时，这位“精灵“正被小朋友们供奉成滑梯守护神，胸口贴满小猪佩奇贴纸。赵飞林试图搬运时，竟被五岁小孩抱腿哭喊：“不许带走我爸爸！“

“这叫什么事儿啊！“赵飞林蹲在马路牙子上给铠甲人卸妆，“咱们拍的是热血动漫还是亲子伦理剧？“

周锦城往他手里塞了罐啤酒：“知足吧，至少省了宣发费。“他指着对面小学外墙——不知哪个神人用粉笔画了整面《飓风战魂》涂鸦，陀螺精灵的裆部还被贴心加了片树叶，“看，这就是人民群众的创作热情！“

预告片发布第七天，王钦龙终于发现了华点。当他在0.5倍速下反复观看最后三秒时，突然发现铠甲人比心的右手又跟树杈——那分明是上次公园大战被自己悠悠球砸断的树杈形状！

“李大壮！林宇翔！“他踹开秘密基地的纸箱门，“我可能发现了次元壁裂缝！“

三个脑袋挤在手机屏幕前，看着定格画面里铠甲人脚边若隐若现的“山城公园第三棵歪脖子树“投影，集体陷入呆滞。李大壮突然一拍大腿：“难怪那天我的辣条会飞！肯定是精灵在施法！“

“所以……“林宇翔的声音颤抖起来，“预告片里的战斗场景……“

“就是我们那天比赛的地方！“王钦龙激动得差点捏碎手机，“赵飞林叔叔肯定在暗中观察我们！这是场跨越次元的选拔赛！“

这个惊天脑洞让三人组彻夜未眠。他们在教室黑板上画出复杂的“时空穿越方程式“，把李大壮他爸的钓鱼竿改装成“次元共振器“，甚至试图用悠悠球在操场画出召唤阵——直到校长举着灭火器赶来，误以为他们在搞邪教点火仪式。

而真正的“次元壁操纵者“赵飞林，此刻正对着监控录像笑出猪叫。画面里三个熊孩子对着铠甲人磕头的场景，被他设置成了手机动态壁纸：“老周，这段剪进花絮，标题就叫《论如何用五毛特效征服小学生》！“

周锦城默默往预算表里又加了笔精神损失费。窗外，孩子们放学的热闹讨论声传来，他们边跑变小，跑调的歌声随风飘来：“飓风！飓风！战魂燃烧！“他望着操场上追逐打闹的孩子们，突然觉得那些歪歪扭扭的陀螺涂鸦，或许才是真正的“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