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龙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霸气,它的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不停地流淌着,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它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龙的身躯开始逐渐缩小,原本庞大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这个光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天龙不甘心地咆哮着,但声音却越来越虚弱,最后消失在了太极图中。
太极图失去了天龙的支撑,光芒瞬间黯淡下来,如同一片孤叶般在混沌世界中飘荡。
时间飞逝,彷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又彷佛只是过了瞬间,一声叹息带着无尽的沧桑从远古而来。
“天道茫茫,万物刍狗。”那声音悠悠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与悲凉。
太极图依旧漫无目的地漂泊着,周围的混沌之气不断翻涌,仿佛要将其吞噬。
“难道这便是宿命?”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深深的无奈。
而太极图依旧沉默,如同一个被遗忘的存在,在这茫茫混沌里,不知何去何从……
“哼!婆婆妈妈!”又一个声音突然炸响,带着毫不掩饰的暴躁,“既已如此,不如奋力一搏,莫要在此唉声叹气!”
这声音如洪钟大吕,在混沌中激荡开来,让原本沉寂的氛围泛起了一丝波澜。
声音过后,突然一只大手凌空向太极图抓去,那大手之上光芒闪烁,带着无尽的威压,所过之处混沌之气纷纷避让。
“去!”大手抓着太极图狠狠的一甩,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世界再次变得寂静起来,彷佛时间也停止了运转,只有那无序的馄饨之气在慢慢的流淌。
。。。。。。。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万年时间也不过转瞬即逝。曾经的繁华与豪情,也被岁月消磨成各种传说。
一位老者蹒跚着步伐穿越茫茫大山,来到一座土山旁,从怀中掏出一抔黄土撒在上面,轻轻用手压了压后又蹒跚着往回走去。
一七,风雨大作;
二七,细雨靡靡;
三七,绿草成茵;
四七,有兽不远万里而来,卧于旁;
五七,有鸟衔籽而来,落于顶;
六七,雷电交加,有红云悬于上;
七七,花开开彼岸,往生生于崖。
神秘的落羽山脉绵延数百千公里,横跨整个南赡部洲。其山势巍峨,峰岭险峻,云雾缭绕间,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传说中,这山脉深处有着古老的遗迹,曾是上古仙人的修炼之地。然而,岁月的洪流淹没了那段辉煌,只留下神秘的传说在世间流传。
无数的冒险者和求道者被其吸引,试图探寻其中的奥秘。但落羽山脉的危险重重,不仅有陡峭的悬崖、幽深的峡谷,还有各种凶猛的妖兽隐匿其中。那些贸然闯入的人,大多迷失在了这片茫茫山脉之中,再也没有回来。
在山脉的边缘,有一个宁静的小村庄。村里的人们以打猎和采药为生,他们对落羽山脉既敬畏又依赖。每当夜幕降临,山风呼啸,仿佛是山脉在低语,诉说着那些被遗忘的往事。
小村庄今日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一名少年满身泥泞的站在山村唯一的一条道路上,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迷茫,身上的衣衫褴褛,却难掩其眉宇间的秀气。
村民们好奇地围了过来,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少年。少年嘴唇干裂,赤着双脚,满身腐烂的气味,有好心的村民问道:“小伙子,遭了山贼了?”
少年摇摇头,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的经历,浑浑噩噩的苏醒在一个小山般的土丘中,费劲力气才挖开泥土爬出来,至今仍没想起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会被埋在土里?
“哎,可怜的孩子,人都吓傻了,这山里的贼人清了一遍又一遍,总也清理不完,饿了吧?”已为老妇人弯着腰怜悯的问道。
少年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是饿还是不饿,或者根本没有感觉,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您知道我是谁吗?”
老妇人眨巴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突然眯眼笑道:“呵呵呵,真吓傻了?你是我的第十三个孙子,前些日子出去打猎,一直没回来,都还以为你遭了不测,没想到又突然回来了,快快跟我回家,这孩子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那些杀千刀的劫匪,就该下地狱。。”老妇人嘴里唠唠叨叨个没完,说着就拉着少年往家走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家养些日子又是一个壮小伙子!”老妇人给少年找了套干净的衣服,嚷嚷着家里的丫头赶紧给哥哥烧洗澡水。
少年懵懂的看着周围的一片房子,木头搭建的房子七零八落的坐落在篱笆院内,看得出是这里的大户人家,只是家里女人比较多,从各个房间里出来的都是女人。
“你都忘了吧,这是你大娘、那是你二娘、这几个丫头是你姐姐。。还愣着干什么?十三回来了,还不快些烧水帮他洗洗,他大娘去把那条云兔炖了,孩子在外面遭了大罪,得好好补补!”
老妇人一边吆喝着一边给他介绍院子里的人:“家里男人都去打猎了,估计过两天就能回来,家里净剩些不中用的妇人!对了,你不会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吧,记住了,你姓风,在家排行十三,所以就叫风十三!”
“风十三?”少年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我父亲母亲呢?”风十三突然问道。
老妇人脸色一僵,面露痛苦之色道:“哎,你母亲自生下你后,就一直身体不好,没两年就走了,你爹也在一次打猎途中不见了踪迹,现在你们这房只剩下你一人了。”
风十三不知该难受还是该庆幸。
“哎,不提这些伤心的事情,先把身体将养好了,过些日子奶奶给你说一门亲事,翻过这座山有户人家的闺女长的又水灵,人又能干,包你满意!”
风十三顺着奶奶的话随便应付,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还有这个陌生的世界,甚至连自己都是陌生的,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知道需要做什么,只能听从别人的安排。
三姐烧好了水,喊他去洗澡,大娘炖好了云兔,端过来看他狼吞虎咽的吃的一点不剩,最小的小妹妹,跑过来围着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连旁边的邻居路过也会多瞅他几眼,顺便对坐在门前的老妇人说道:“听家里男人说,你家老大接了个好活计,去了大山深处,估计又会带来不少猎物!”
老妇人呵呵笑道:“等老大他们回来,少不得喊你家男人过来帮忙,家里的酒随便喝!”
两人闲聊几句又各忙各的,风十三躺在一片草地上略微有些迷茫,这两天他终于知道了这是哪里,南赡部洲落羽森林的边缘,或者也可以叫落羽山脉,因为森林中猎物很多,这个村里的人都是以打猎为生,顺便种些稻谷之类的作物。
听说森林的深处有比较大型的猎物,经常会有些冒险者组团进去猎杀它们,这时候就需要雇一些附近的猎人充当引路人,报酬就是路上猎杀的普通动物尸体,冒险者对那些尸体不屑一顾,而村里的人却均以此为生。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家里的几个哥哥也陆续回来了几次,放下带来的猎物,稍微休整一下,立即又启身返回,对风十三也只是稍微问候一句。
风十三也对几个哥哥初步有了印象,因为常年的风餐露宿,看上去都比较老成,满身的肌肉也阻挡不了风雨的侵蚀,显得有些沧桑。
“你大哥说再来两趟就差不多了,这次打来的猎物吃到明年开春都不成问题。”奶奶喊来左邻右舍的妇女都过来帮忙给猎物开膛破肚,清理完后就开始熏制,村子里的浓烟几天都散不下去。
风十三想要去帮忙,却被奶奶推开,让他回屋里休息,家里的活计都是女人的,男人若是插手,以后娶的媳妇就会成为懒婆娘。
风十三也不强求,对那些开膛破肚的事情,他心里也有些反感,索性躺在床上想想自己的事情。
刚刚躺下,一条黑影闪过,风十三的怀里便多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动物,宝石般的大眼睛占了小脸的一半,满身灰色的毛发光滑如缎,唯有长长的尾巴尖上却长着一撮雪白的毛发,宛如冬日里的雪花,纯洁无暇。
风十三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这小家伙不知从何处而来,自从他洗好澡换上了新衣服,这小家伙就出现在他身边,而且最喜藏在他的怀里睡觉,非常灵动可爱,为此风十三专门为它起了个名字叫豆包。
“豆包。”
豆包在风十三的怀里蹭了蹭,发出轻微的“呜呜”声,似是在寻求安慰。风十三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一暖。
“你从哪里来的呢?”风十三轻声问道。豆包只是眨着大眼睛,仿佛听不懂他的话。风十三笑了笑,也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未持续多长,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家里的男人再也没回来一个,奶奶经常会到村口的老槐树下眼巴巴的望着,每当有人路过,她都会拦住问上两句,直到天黑才会一脸落寞的回来。
两周时间过去了、三周时间过去了,一个月时间过去了,依旧毫无信息,家里的几个妇人也再也没了笑脸,整日里以泪洗面。
这天,风十三依旧像往常一样,拿着斧头把砍来的木材劈成合适的大小,堆放在一起,留着过冬备用。远处,一群飞鸟受到惊吓,骤然飞起,在空中惊慌地盘旋。风十三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望向鸟雀飞起的方向。
奶奶也注意到了远处的异常,满怀希望的招呼几个婶娘去村口看看是不是家里的男人回来了。
但风十三却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怀中的豆包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微微有些颤抖。
片刻后,凌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风十三感到了不安,村里的猎人不会养这种战马,大多为更为温顺罗斯马,即能承担更多的货物,又能预知风险,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罗斯马便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奶奶也皱起眉头看向村口,双手有些颤抖的扶住门框,把风十三喊到近前:“去后山,若有危险一定不要回头!”
风十三注意到,每家每户都在把家里留守的男人往后山送,有的怀里还抱着孩子。
风十三知道这是村里保存有生力量的唯一退路,立即简单收拾些吃食,扛起最小的妹妹就往后山跑去。
去后山的路有很多,都是村民常年砍柴踩出来的,风十三选择了自己最为熟悉的道路,一口气爬到了半山腰,后面隐隐约约传来喊杀声。
风十三找到一块凸起的大石头向山下看去,骑着高头大马的武士在村里横冲直撞,血红的马刀遇人便砍,村里已然成了人间地狱。
有村民从山上返回,拿起武器奋力反击,奈何那些武士们无一不是身经百战之徒,攻守之间配合娴熟,片刻间便结束了战斗。
风十三没时间为奶奶、婶娘还有几个姐姐伤心,他看见有一队骑兵已经开始上山,立刻扛起小妹妹往山上跑。
此刻他再也不抱怨这些山路的崎岖,只希望能更加陡峭些,好阻止那些骑兵的脚步。
但是经过常年的踩踏,山上的道路早已四通八达,想要活命唯有翻过这个山头转向落羽森林,风十三知道,那里丛林密布,骑兵要想通过只能舍弃战马。
正在思索间,身后有马蹄声响起,风十三回头一看,立刻冒出一身冷汗,两个骑士一前一后正举着马刀向他追来。
风十三立即抱紧小妹离开山路钻进了旁边的树林中,顺着山坡向落羽森林方向跑去。
两名骑士见状,稍微思索便跳下马向他追去。
两名骑士的速度很快,顺着山坡几个跳跃便把兄妹二人围了起来。
小妹紧紧靠在风十三的怀中,两个大眼睛恐惧的盯着那两人手中带有血迹的马刀,身上控制不住的抖成一团。
风十三眼见逃不过去,反而镇定下来,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两名骑士发出一声冷笑,并未回答风十三的问话,只听其中一人道:“这两人归你了,速度快些,那边还有几人,可不能有一人逃了!”
另外一人嘿嘿笑道:“几个村民而已,能跑哪里去?”
“不要大意,看他拿刀的方式,可能是个练家子,一切小心为上!”
那骑士向风十三看去,只见他怀里抱着一名小丫头,右手中握着一把劈柴用的砍刀,刀背宽厚,刀身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黑色,闪烁着寒光。刀柄上缠着一圈粗糙的布条,以增加握感和防滑性,刀尖朝下摇摆不定,却很有规律。
“嘿嘿,刚入门而已,最多三招,定将他人头砍下来!”那名骑士嘿嘿一笑说完便举起手中马刀,一个箭步向风十三袭去。
风十三紧张的握着柴刀,见那骑士袭来,手中柴刀立刻向上撩起准备抵挡,哪料那骑士的马刀竖劈只是虚招,半空中刀势一滑,立刻向他脖子斩来。
风十三来不及变换刀势,只能抱着小妹向后倒去,顺势在山坡上来了个懒驴打滚才狼狈的躲过这一击。
“你们是官兵!既然是官兵为什么要杀我们?”风十三认出了他的刀法,这种大开大合的刀法只有军中才使用,村里的人也经常会模仿这种刀法去围猎野兽。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官家要杀你们便跟碾死一只蚂蚁这般简单!”那骑士说着又举刀向风十三劈去。
风十三仰躺在地,手中的柴刀奋力的向马刀迎去。
“𪠽”的一声脆响,风十三只觉半条胳膊都麻了,手中的柴刀也被砍落在了一旁。
那骑士眯着眼神盯着风十三说道:“怪只怪你们村的人见了不该见的东西!”
说着便朝着风十三的脖子举刀砍下,风十三眨着眼看着即将落下的刀刃,那冰冷的刀锋闪烁着寒意,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突然,仿佛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他看见自己从一座小山般的土丘中爬出来,迷茫的在大山中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来,他看见自己脚步蹒跚,穿越茂密的森林,攀爬陡峭的山峰,跨越湍急的河流,终于到了一个静谧的小村庄,他看见奶奶无数次的偷看他的惊喜与慌张,也看见婶娘们为他缝制衣服时脸上露出的笑意与慈祥……
风十三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更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处而来,脑海中回忆的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他渴望知道真相,睁开眼却只有那慢慢逼近的刀锋。
他来不及思考其他事情,身体迅速做出反应,一个侧身翻滚避开攻击,同时右手迅速捡起被击飞的柴刀,然后毫不犹豫地反手向上斜劈过去。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手中的柴刀像是切开了柔软的物体一般,毫无阻碍地划开了对方的肉体。
那骑士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缓缓摸向自己的脖子,手还没到,人便已经缓缓倒下。
另外一名骑士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吹响了随身携带的哨子,呜啦啦的响声传遍整个山顶,附近的骑兵闻讯会马上赶来支援。
风十三也在原地楞了几秒,不可思议的看向手中的柴刀,直到刺耳的哨音响起才把他从震惊之中拉回到现实。
“十三哥!”小妹惊恐的拉着风十三,重新爬进他的怀里。
风十三单手紧紧搂住她,右手握紧柴刀从地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向落羽森林跑去。
敌人的速度很快,刺耳的哨音不时从四周传来,应该是在交流信息,风十三听在耳中,急在心中,自己应该是被他们盯上,万一被合围,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小妹,去树上躲着,千万不要出声!”风十三不得以只能找了一颗茂密的大树,把小妹送了上去。
安置好小妹,风十三迅速判断了敌人的方位和数量,有了刚才的经历,他知道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且出手果决、狠辣,自己不能有一丝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