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安送沈卫辞出去的路上,两人还碰上了来喜。
沈卫辞凤眸一眯,状似关心的问道:“来喜,你不在宫里好好伺候,到这里来做什么?”
周怀安生怕来喜被降罪,替来喜回答道:“沈督主有所不知,淑,额,贵妃娘娘担忧小女安危,特意派人来探望小女,命令若有小女消息便马上让这位公公回宫通报,以免贵妃娘娘担忧。”
周家原本是读书人家,祖上也是出过探花郎的,只是到周父这一代就已经没落了,好在祖辈庇佑,在乡下有几亩农田,又有祖宅,周父又没什么光复家业的心思,成家后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而已。
谁知山窝里飞出了一个金凤凰,大女儿周淑月因缘际会救了皇帝,皇帝极为恩宠,封为贵妃,就连周家,皇帝也爱屋及乌,得封侯位。
只是,像周怀安这样的没什么心眼的实在不适合说官话,沈卫辞心里一震,贵妃派太监私来家中探知消息,周家人还不当回事,竟还堂而皇之说出来了。
沈卫辞也不多想,接话道:“贵妃真是挂心周小姐呢。”
周怀安可算是找到能接得上话的点了,滔滔不绝道:“是啊,贵妃从小就喜欢妹妹,算上来,雪康还是贵妃带大的呢。她们姐妹关系可好了。”
到了大门口,沈卫辞向周怀安行礼告辞,借口要回宫将来喜也带走了。
沈卫辞的笑容在背对着周怀安的时候瞬间消失,面无表情。
马车上,沈卫辞坐着,来喜跪在地上向沈卫辞禀报。
沈卫辞凛声问道:“你说周淑月仅仅是让你来看看她妹妹是否回来了,是吗?”
来喜颤颤巍巍的回话:“督主,贵妃娘娘确实没吩咐其他的。”
沈卫辞笑道:“周淑月行事狠辣,在宫里极具威势,没想到也有软肋,而且她的软肋还很容易拿捏。”
来喜谄媚道:“督主英明,贵妃娘娘自然也不是您的对手。”
沈卫辞用鞋尖挑起来喜的下巴,冷冷说道:“来喜,你是我送进云梦宫的,要知道,一个不忠诚的人无论在哪一方都不会受到重用的。”
来喜赶紧表忠心:“督主,奴才真的是一心忠于督主的呀。奴才真的不敢有二心啊。”
沈卫辞笑道:“是吗,马车到了,你下去吧。”
来喜冷汗直冒,看来,沈卫辞不会给他留后路了。
来喜不再有犹豫,连忙下车,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沈卫辞的态度如何,而是周淑月会不会再信任他。他已经不被沈卫辞信任了,那么贵妃那里,他绝对不能再出纰漏,不然只怕明天他的尸体便已经出现在乱葬岗了。
眼看着来喜下车了,沈卫辞也回到了自己在宫里的院子里,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连自己房间都没有的小太监了。
他沐浴结束后,半靠在房间的躺椅上,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也不擦拭。
他闭目养神,想着宫里的事,东厂的事,朝廷的事,突然之间,一张明媚俏丽的脸闯入他的脑海中,“大人,求求你啦,带上我吧。”
沈卫辞猛的睁开眼睛,似乎是魔怔了,怎么想起了那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