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渊钓骸

江寒握着半截龙脊竿踏浪而行，身后十二道水龙卷像追逐猎物的巨蟒。叶红鲤的朱雀火在浪尖跳跃，将海面烧出蜿蜒的焦痕。洛水仙突然甩竿冻住前方水域，冰层下竟浮起座倒插的青铜巨门，门环是两条纠缠的龙骨。

“天渊海眼到了。“她指尖划过门扉，霜纹顺着龙鳞缝隙蔓延，“要开门，需钓起守门人的眼睛。“

叶红鲤的火焰钓线刺入冰层，勾出个锈迹斑斑的青铜匣。匣盖弹开的瞬间，江寒耳后金鳞剧颤——匣中整齐排列着九颗琉璃珠，每颗珠子里都封着个瞳孔！

“选吧。“洛水仙的冰晶钓竿指向门扉，“选错的话...“

话音未落，叶红鲤已甩出朱雀火卷住最中央的赤珠：“婆婆妈妈！“赤珠应声炸裂，海面突然凹陷成万丈深渊。江寒的因果钓瞳自动开启，看见无数青铜锁链从海底伸出，末端拴着具山岳般的古神骸骨。

“你拿了嗔目！“洛水仙的龙角泛起寒霜，“这是最凶险的...“

骸骨空洞的眼窝突然亮起鬼火，十二钓天官的身影在火焰中浮现。第一天官手中的囚龙索缠绕着雷电，冷笑道：“倒是省了我们打窝的功夫。“

江寒踏着七星漂跃向古神头骨，天蚕冰丝在身后织成星网。第三天官的熔岩钓钩撞上冰丝，炸开的火星里竟飞出噬灵虫！

“小心虫群...唔！“叶红鲤的警告变成闷哼。她的朱雀火被第四天官的水龙卷压制，玄蛇刺青趁机爬上面颊。洛水仙甩出冰魄钓线冻住她的手腕：“别让邪气入心！

古神胸腔突然传出轰鸣，肋骨化作囚笼困住江寒。第一天官的钓线穿透他右肩：“龙脊竿交出来！“江寒咳着血笑骂：“钓佬的东西，只有死了才离手...“他猛地咬碎舌尖，龙血喷在七星漂上。

天权星骤然炸亮，其余六星化作流光没入古神眼窝。骸骨剧烈震颤，锁链寸寸崩断。江寒的因果钓瞳看到致命弱点——在尾椎第三节！

“红鲤！“他甩出青铜匣。叶红鲤的朱雀火顺着匣面龙纹烧向指定位置，火焰中竟浮现出《龙脊七劫》的功法残篇。古神骸骨发出悲鸣，脊柱裂口喷出滔天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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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指尖皆拴着碧玉钓线。洛水仙的冰晶钓竿结出莲花阵：“是怨灵钓阵！“她剜下片逆鳞投入阵眼，冰莲瞬间染成血色。

江寒的万钓图鉴自动翻页，青铜匣吐出枚透明钓饵。他甩竿勾住最近的手臂，惊觉那竟是二十年前惨死的江家仆役！

“少爷...“怨灵发出祖父的声音，“为何不救我...“天蚕冰丝突然暴走，缠住江寒脖颈。叶红鲤的朱雀火斩断钓线，却见更多怨灵从黑雾中爬出——全是江寒记忆中的亡者！

“用这个！“洛水仙抛来颗冰魄珠。江寒将其捏碎撒在钓饵上，因果钓瞳骤然暴睁：“原来如此...“他竟将钓线甩向自己的心脏！

龙脊竿残骸突然活过来般刺入胸腔，勾出团跳动的金焰。当金焰触及钓饵的瞬间，所有怨灵发出解脱的叹息，化作星尘重塑古神骸骨。

“以心为饵...“第十二天官面具崩裂，露出和苏沉舟相似的面容，“你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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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组的古神骸骨睁开双眼，瞳孔映出天渊深处的九口青铜棺。江寒的龙脊竿与骸骨掌心生出共鸣，海天之间突然展开幅星图——正是青铜匣碎片拼合的模样！

“快收竿！“洛水仙的冰晶钓线缠住江寒右臂。叶红鲤的朱雀火则卷向星图，火中浮现出她幼年被玄蛇教主烙下刺青的画面。

江寒感觉神魂要被撕裂，双生钓魂在识海里厮杀。古神骸骨突然张口，发出的却是钓尊的声音：“好师侄，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星图中心伸出只覆满眼睛的巨手，攥住青铜棺椁砸向海面。江寒在混沌中抓住叶红鲤与洛水仙，龙脊竿残骸爆发耀世金光。当光芒消退时，他们竟站在口打开的青铜棺上！

棺中铺着沾血的嫁衣，心口位置插着半截冰晶钓竿。洛水仙突然跪倒在地，龙角渗出淡蓝血丝：“这是我母亲的...“

海底传来锁链断裂声，其余八口棺椁同时开启。江寒的因果钓瞳看到恐怖未来——每口棺材都走出个龙化的自己，而叶红鲤正在被玄蛇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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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那个！“叶红鲤突然扯开衣襟，玄蛇刺青已蔓延至心口。她抓住江寒的手按在纹身上：“用朱雀火烧！“

洛水仙的冰晶钓线同时缠住两人：“会魂飞魄散的！“江寒的万钓图鉴疯狂翻页，青铜匣吐出枚缠绕黑气的钓饵。

钓尊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对，用天渊饵，你就能...“江寒突然将钓饵塞进嘴里，龙脊竿爆发出混沌之光。他的右眼化作纯黑，左眼亮如烈阳。

“谁说...“七窍流血的江寒甩出前所未有的钓线，“钓者一定要用竿？“

古神骸骨被钓线缠绕，竟化作新的龙脊竿。十二钓天官的囚龙索寸寸断裂，第一天官在消散前呢喃：“原来预言是真的...“

当最后缕黑雾消散，江寒跪倒在棺椁上。叶红鲤的玄蛇纹褪至锁骨，洛水仙捧着半截冰晶钓竿泪如雨下。在他们脚下，青铜棺底缓缓浮现四行血诗：

“九棺开天渊，

一钓惊鬼神。

莫道垂纶客，

本是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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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鱼的机械龟浮出海面，龟壳上站着面色苍白的苏沉舟。他手中的星砂罗盘指向东方：“下一处龙脉在...“

阿阮的茶船突然破浪而来，桅杆上挂着血染的旗帜：碧波城陷落，柳如晦自焚。

江寒擦去嘴角血迹，将古神骸骨炼化的龙脊竿扛在肩头：“备船，该去会会真正的执竿人了。“

没人注意到，海底的青铜门残骸上，钓尊的面具正缓缓沉入深渊。面具内侧刻着行小字：“江寒，我们天渊海眼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