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完结

铜钱镖擦着突厥人的耳廓钉进木柱,商瑶指尖还缠着半截红绳:“西域狼崽也配谈时辰?“烟火余烬落在羊皮卷上,灼出焦黑的商队图腾。

“苏郎的手在抖。“商婉用绣帕裹住苏羽渗血的掌心,木槿花暗码正顺着汗珠消融。

染缸里浮起的黑曜石泛着诡谲紫光,与前世毒酒里的涟漪重叠。

赵福抱着算盘撞进门:“东市布庄全在传突厥要断运河!“

“断的是人心。“王老的竹杖叩响青石板,惊飞檐角白鸽。

老人从袖中摸出半块核桃酥,裂纹竟与青瓷瓶的纹路严丝合缝:“苏小子,尝尝三十年前的陈糖?“

苏羽瞳孔骤缩。

商业洞察之眼穿透核桃酥,看见二十八个漕工跪在暴雨中的场景——正是羊皮卷标注的闸口数。

商婉突然轻咳,发间新换的素银簪闪过李府印记。

“当年严霸逼死我爹娘......“商瑶忽然扯断红绳,二十八枚铜钱叮当坠地,摆成与黑曜石匕首相同的狼首图案。

染坊外的流言像沾了硝粉的柳絮,被春风卷着钻进窗缝。

“听说苏老板要了两房......“

“商贾重利轻别离哟!“

商婉的绣绷“咔“地绷断丝线,商瑶反手将令旗插进议论声传来的方向。

苏羽按着突跳的太阳穴,前世严霸的笑声与今世流言撕扯着他的神经。

王老用竹杖挑起染缸里的茜草汁,在青砖上画出阴阳鱼:“见过运河漩涡吗?

越挣扎越要命。“月光漫过老人霜白的鬓角,核桃酥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发霉的商帖。

苏羽盯着商帖上残缺的“严“字,突然抓起商瑶的铜钱镖划破掌心。

血珠滴在羊皮卷的狼首图腾上,竟腐蚀出二十八道细如发丝的漕运暗纹——与严霸脖颈胎记分毫不差。

“三日后......“苏羽开口时,商婉的银簪突然坠地。

簪头滚出粒火硝丸,在月光下映出半枚商会徽记——正是庆典灯笼上被覆盖的图案。

王老笑着踩碎核桃酥,碎屑拼成新的运河图:“苏小子,该添盏长明灯了。“远处传来更鼓声,商瑶的铜钱在青砖上弹跳,摆出从未见过的阵型。

苏羽望向窗外河灯,商业洞察之眼突然刺痛。

每盏灯芯都跃动着微缩的狼首火焰,倒映在河中连成二十八星宿。

商婉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指尖银针挑破灯影,溅起细碎的金色硫磺。

染缸里的黑曜石突然浮空,拼成突厥文字。

苏羽在眩晕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前世今生的面容重叠处,王老的竹杖正点向运河最暗的漩涡。

铜钱镖钉在突厥图腾的瞬间,苏羽掌心被商婉系上绣帕。

他望着窗外河灯倒影:“三日后办商盟会。“

“请帖要洒金箔?“赵福扒拉着算盘珠子,被商瑶一令旗敲中后脑:“先防着西市那帮豺狗。“话音未落,染坊外传来布匹撕裂声——三车蜀锦全被泼了桐油。

苏羽用染缸水洗净手上血渍,商业洞察之眼扫过账本:“严霸旧部在码头囤了五百石胡椒。“他蘸着茜草汁画出漕运图,“瑶瑶去钱庄兑银票,婉婉改绣金丝云纹。“

王老嚼着新做的核桃酥,竹杖戳向运河图缺口:“苏小子,缺盏灯。“

三更梆子响时,十八箱贴着李府封条的灯笼运进染坊。

商婉的银针挑开夹层,硝石粉末簌簌落在苏羽掌心。

“严霸余党在城东设了粥棚。“商瑶的铜钱镖扎住暗哨传来的密信,“想用流民冲会场?“苏羽将硝石粉倒进染缸,黑曜石浮出突厥文字:“给他们备三十车陈米。“

晨雾未散,二十八个漕工扛着米袋撞开严家粥棚。

饥民捧着新米欢呼,暗桩手里的火折子被赵福的算盘珠子打落。

商盟会当日,八百盏灯笼映红运河。

苏羽青衫玉冠踏上高台,台下严霸旧部攥紧袖中账本。

“诸位可知黑曜石浸染法?“苏羽举起染紫的丝绸,“要先用硝石灼出纹路。“他抖开布料,灯光穿透二十八星宿图案,“就像做生意,该烧的毒瘤不能手软。“

穿粗布衣的少年突然冲出来:“你与严霸有何区别!“

商瑶的令旗已出袖,却被苏羽按住。

他解开衣襟露出心口刀疤:“去年重阳,我在这位置死过一回。“染缸突然沸腾,黑曜石拼出前世毒酒配方,“严霸害我饮下鸠酒时,漕运图就纹在杯底。“

人群哗然中,王老用竹杖挑起灯笼。

火光照亮苏羽重生的疤痕,也映出严霸余党袖口暗藏的匕首。

“苏某今日备了二十八船蜀锦。“苏羽将铜钱镖抛进染缸,紫雾升腾间显出漕运暗线,“愿与诸君共拓商路。“

喝彩声震落房梁积灰时,商婉将绣着木槿花的平安符系在苏羽腕上。

商瑶的铜钱阵铺满青石板,摆出崭新的星宿图。

赵福望着排队签契的商人,算盘珠撞得噼啪响。

王老咬开核桃酥,碎渣拼出“圆满“二字。

更夫打更时,八百盏灯笼顺流而下。

苏羽握紧两位姑娘的手,商业洞察之眼掠过河面——每朵涟漪都盛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