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恭喜,你自由了

此时。

躲在石柱后的红香瑟瑟发抖,身心早已恐惧到了极点。

直到看见王慈托着他那病态的笑容,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红香这才一狠心,直接一头撞向了身前的石柱。

或许死,才是对她这种人来说,最好的解脱。

“小姑娘,这可由不得你啊!”

感受额头上传来的柔软触感,红香睁开眼睛,只见凶骨微笑着,将他的手掌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区区一个奴儿女,本少爷还没玩够,你也敢去死?”

王慈一步朝前跨去,啪啪啪,连甩了红香三个响亮的耳光。

“贱货。”

看着红香瞪来的眼神,王慈又是一怒,一通拳打脚踢。

直到对方奄奄一息,满嘴是血才肯罢手。

“妈的,还想自杀?这辈子都别想。”

说罢。

只见王慈从怀里掏出一只指节大小的白色肉虫,然后掰开了红香的嘴,塞了进去。

“蛊?你居然有这玩意?”

凶骨自觉伸手,从王慈怀里又掏出了一只,放在手心颇有兴趣的打量了起来。

“那是自然,不然本少爷的那些玩意,早就和这个贱货一样全都自杀了。”

王慈也不恼火凶骨的行为,反而一脸的骄傲。

这蛊虫可是他费了好大劲,才从城外商人手中买下的。

相传,只要吃了这蛊虫的人。

便会成为一座人形蛊盅。

但凡蛊盅有了自杀的念头,蛊虫就会啃食其大脑、内脏、神经,强行阻止。

久而久之,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会让人彻底失去自杀的念头。

最终沦为一滩没有意识,但还活着的“烂肉”。

而这,也是红香就算日后被当做钓妖的饵料,都没法选择自尽的原因。

“蛊虫.....,后来你怎么样了?”

听完红香的话后,林熵对王慈这家伙的杀心,又浓了几分。

“后来.....,呵呵,还能怎么样?就算他玩腻了,也要让我以最屈辱的方式死掉,不得解脱。”

红香自嘲般的轻哼了一声,然后眼皮微微下垂,落寞的看向地面。

“让我试试。”

没有给红香解释,只见林熵用力抽出胸口黑线的一节线头。

然后将溢出妖气凝于指尖。

“别乱动。”

妖气抽离成丝,顺着林熵的意念,轻轻蹭过红香的嘴唇、钻进鼻孔。

直到一刻钟后。

全神贯注的林熵,终于在红香的体内,找到了这只潜伏的白色蛊虫,然后将其小心翼翼的抽了出来。

“恭喜,你自由了,从现在起,你的命就只属于你自己。”

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林熵长出一口气。

用指尖将蛊虫捏碎。

“谢.....谢,谢谢公子。”

蛊虫没了。

红香喜极而泣,跪在地上,哽咽着不断地向林熵磕头道谢。

“你救过我,这下我们就算扯平了。”

林熵将红香扶起,笑着说道。

“公子,自食虽然可以在妖化的同时,保持清醒,但.....”

红香扬起脑袋,擦了擦眼角的泪渍,然后继续说道:“自食过量,最终会被体内的妖魔反噬,这是我当日出城前,那个叫凶骨的青年告诉我的。”

凶骨?

林熵诧异,不明白凶骨为何会对红香说这些。

“难不成,他是想借红香的口转达给我?”

一丝凉意瞬间掠过后背,冷汗从额头冒出。

只见林熵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心脏被别人捏在了手里,生死不由己。

虽然这个猜想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缺少重要的逻辑闭环。

但结合当下来看,却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凶骨他到底想做什么?

在南定城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与王平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

乌连翘、李明、李赫,和他们的图谋是否有关?

自己这具身体,又是否是那两人所为?

若是解开全身的黑线,又会发生什么?

林熵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反复琢磨。

自食、妖化。

虽然这两种方法,都可以让自己获得超乎想象的战力。

但毕竟存在不可控的风险,只能当做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而尽快提升身为人类的修为,才是根本选择。

呼~~~

长出一口气,林熵摸向胸口处那一圈,有些微微发痒的黑色纹身。

尖锐的细齿图案,透着一股暴虐到极致的危险。

似乎要将自己的身体一口口的吃掉。

“呵呵,我不求活的长久,也不求站在顶峰,但若是迷迷糊糊成为了别人的刀下鬼,那么会睡不着、吃不下,死了都憋屈。”

重活了一世的林熵,虽然是从一个恶臭的世界,来到了另一个恶臭的世界。

但坐以待毙,最终死的稀里糊涂,也绝无可能。

说罢。

只见林熵起身,穿上新衣,提起长刀,便挺直腰杆朝着屋外走去。

虽然前方路阻且黑,但游走在生死之间的感觉,所带来的极致刺激,却也让他那本就不安分的心,逐渐兴奋了起来。

“出城,觅食。”

与父母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林熵便朝着城外飞奔而去。

此时距离开城已过三天。

出城还不到二十里。

残尸断臂,骸骨浓浆遍地可见。

翠绿的草地,清澈的河水,也被人妖两族的鲜血,染成了一股红流。

无数蝇虫,围在恶臭的尸堆旁嗡嗡直叫。

“奇怪。”

看着遍地的尸体,林熵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里的妖魔,看起来都是些枯瘦垂死的老妖。

人也都是些连捕妖师都不是的普通百姓。

虽然质量不高,但数量却极其庞大。

没有理由会像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

吧唧、吧唧.....

忽然。

不远处的树林后,一阵咀嚼吞咽的声音,飘入了林熵的耳朵。

将长刀抽出刀鞘,林熵一步一步,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绕过灌木。

只见尸山血海上。

一个摸约十一二岁的孩子,就像条饿疯的野狗般,蹲在这片黏稠的暗红中央。

瘦小的脊梁骨嶙峋的顶着皮,一节一节,清晰可见。

他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本能的伸出手。

抓起一具残碎的妖尸,就往嘴里塞去。

牙齿撕扯着韧性的筋膜,发出湿滑的咀嚼声。

腥臭的血水顺着他的下巴、手腕往下淌。

就连皮肉沾在散落的头发丝上,都懒得拂去。

明明身材瘦小到皮包骨。

但肚子却高高鼓起,像倒扣了一口黑铁锅般,怪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似乎在他的眼里只有进食。

拼命的吃。

这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