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和坂本龙一蹦迪

黄开司一点也没想到，安梨柚叶会是那种坐在副驾驶上，喜欢疯狂指点江山的人，从上车开始就不断逼逼叨叨。

“压线了啊，你眼睛长哪里去了，看腿的时候不是很敏锐吗？”

“超他的车啊，一个破法拉利你怕他什么？”

“歪~你开的是gtr，你让一个破奔驰别住你变道？”

“慢一点，快一点，快！再快一点，yes，往里面一点，不要啊，停下来，快，快，要到了~到底是快还是慢？你自己一个大男人不会掌握节奏吗？”

黄开司脾气很好，也忍不住有点脸黑，说道：

“安梨大夫，你会开车吗？”

安梨柚叶正儿八经的回答：

“我有驾照啊，就是没机会上路。”

感情是搁我这儿找感觉来了，黄开司也不客气：

“安梨大夫啊，你以后结了婚，你老公一定不喜欢你坐在副驾驶上。”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安梨柚叶立马闭嘴，别过脸看着窗外。

黄开司有点不好意思，看来安梨大夫有些恨嫁，他问道：

“。。。你还没告诉我咱们去哪里？”

安梨柚叶随口说出一个地点，黄开司莲连声应允，椿ハウス（Tsubaki House），汉语应该叫“椿的房子”，没想到又回到了涩谷。

看着通往这家位于地下二层的迪厅的又长又窄的楼梯，黄开司有些疑惑，安梨柚叶解释道：

“听说这里是由防空洞改造而成的，你别看我，我也是第一次进去。”

地方不是很好找，黄开司问道：

“真的假的，那安梨大夫为什么选择和我过来？”

安梨柚叶头也不回，先走了进去：

“待会别叫我什么安梨大夫，叫我柚叶，或者Rio也可以。。。”

“椿的房子”装潢很粗粝，倒是让人想起重庆那边的网红防空洞火锅店，混凝土墙面丝毫没有修饰，顺着黑暗尽头霓虹灯管走过去，像是穿过隧道走进山的另一边。

从入口处看去，舞池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钢铁牢笼，几位青年站在其中，正在演奏一首带着浓郁的冲绳民谣风格的电子舞曲。

“不错吧？”

安梨柚叶回头问道，没来得及让黄开司反应过来，便已经买了两张入场券，不过也就加起来三千日元。

一张入场券可以兑换两杯啤酒或者其它类型的酒水，坐在卡座上，倒没有黄开司想象的那么吵闹。

灯光很虚幻，空气算不上浑浊，却可以看到空气中弥散的烟雾，让眼前的画面带有老电视那种画面感，同样混凝土墙面上可以看到种种涂鸦，黄开司失神间想起来《白日焰火》或者贾樟柯的电影里面，九十年代的青年在迪斯科里面独舞的画面。

不知怎么的，黄开司也觉得舞池中那位琴手演奏的风格很让人觉得熟悉，回头看见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的绘梨千奈，她喝了一大口啤酒，也在看向这个长相英俊的琴手。

看到黄开司正在注视她，绘梨千奈回头说道：

“我最近无意之中注意到他，听说他在这里演奏，所以一直想来看看，但是身边没有合适的人和我一起来。”

“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坂本。。。龙一。”

黄开司没有意料到在一家明显地下音乐风格的迪厅里遇到未来日本的音乐巨擘，此时他还是一头精干的短发，长相颇为硬朗，没有老年时候那么消瘦，演奏时候专注的神情倒是一如既往。

尊龙出演的那部《末代皇帝》里面，荣获奥斯卡最佳配乐的曲子《where is armo？》就是他的作品，早期的他应该是一个电子乐队的成员，整体风格带着打击乐，并没后来那么安静。

黄开司问道：

“柚叶喜欢这种类型吗？”

安梨柚叶回答道：

“开司，说喜欢就太简单了，我只是希望世上多一些美好的东西，我指的是，那些无需占有，就能显示出美好的东西。”

黄开司回答道：

“冲绳风格的音乐貌似最近很流行哦。”

安梨柚叶想了想，说道：

“那或许和快十年前那场学生反对美军在冲绳建立军事的游行有关系，从此之后，很多年轻人就喜欢去这个地方采风，他们本地的三弦琴啊、即兴咏唱什么的元素就开始传播开来。”

黄开司说道：

“没想到柚叶很喜欢音乐。”

安梨柚叶点点头：

“不瞒你说，我大学时候都有休学去做乐队的打算。”

黄开司说道：

“不得不说。。。柚叶，这跟你的人设很反差，你知道我刚才想到了什么吗？一个变态骨科医生，把他的病人截肢留下的骨头和韧带留下来做了一把死亡摇滚之琴。”

安梨柚叶很生气：

“开司，我发现你怎么这么爱吓我，你是不有什么毛病？！还有，什么是人设？”

黄开司说道：

“。。。我以为我的笑话对于你这样经常做手术的人来说会比较耐受。”

安梨柚叶回答：

“耐受你个头，你说的这些变态故事和手术台上那种鲜血淋漓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好吧，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

黄开司急忙说道：

“好吧，那我赔罪好吧，干杯。”

黄开司将一整杯啤酒一饮而尽，打了个饱嗝，他发现安梨柚叶也喝完了一整杯，坂本龙一的乐队演奏完毕，只听主持说道：

“各位，今天有个特别节目，刚才演奏的Yellow Magic Orchestra乐队想邀请一位在场的朋友即兴演唱一首曲子，他们作为伴奏捧场，不知道哪位奋勇上台表演？”

黄开司记得坂本龙一出道时候的乐队就是YMO，印象是1978年11月首次公成队公开表演，没想到他们早几个月就在活动了。

在场的人不少，但是日本不愧为i人国度，主持问了两遍，却没有人回应，黄开司回头，发现安梨柚叶已经站起身来，喝了一大口啤酒，丢下一句话：

“给你看点好的。”

接着就走向舞池中央，和主持聊了几句。

主持说道：

这位Rio小姐愿意为大家带来一首她自己编写的冲绳民谣风格的曲子，我们稍等十分钟，她需要和我们YMO乐队的成员进行一个沟通。

坂本龙一无疑是这个乐队的灵魂，安梨柚叶一一和他们握手，然后就站在坂本龙一身边，只听到随着她的哼唱，鼓手、吉他手和琴手围在一起，坂本龙一一边在琴键上断断续续弹出几个音节，一边低声抬头和柚叶沟通。

不一会儿，他就冲着乐队成员点点头，重新站定之后，舞台中央的安梨柚叶上半身是白色轻薄的卫衣，下半身是紧身跑裤，一头短发，显得很干净。

安梨柚叶朝四周鞠了一个躬，主持人说道：

“Rio小姐为大家带来的曲子名叫アラベスク，英文名叫做Arabesque，这个名字来源自冲绳本地的八重山语，意思大致是，在记忆里无限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