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村的清晨总是笼罩着一层薄雾，叶尘蹲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往灶膛里添着柴火。灶上的铁锅里煮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妹妹小叶趴在灶台边，眼巴巴地望着锅里。
“哥，我饿。“小叶扯了扯叶尘的衣角，声音细若蚊呐。
叶尘摸了摸妹妹枯黄的头发，从怀里掏出半个硬邦邦的馍馍：“先垫垫，等爹娘回来一起吃。“
屋外传来咳嗽声，叶尘连忙起身。父亲佝偻着背走进来，肩上扛着一捆柴火，母亲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破旧的竹篮，里面装着几把野菜。
“爹，您的咳疾又犯了。“叶尘接过父亲肩上的柴火，触手冰凉潮湿。这些柴火是父亲天没亮就上山砍的，要背到镇上才能换几个铜板。
母亲将野菜倒进锅里，搅了搅稀薄的米粥：“尘儿，你二叔捎信来了。“
叶尘的手一顿。二叔在城里青龙帮做事，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每次回来都穿着崭新的绸缎衣裳，腰间别着把明晃晃的短刀。
“青龙帮在招人，“父亲咳嗽了几声，“你二叔说，可以带你去。“
灶膛里的火苗跳动，映得叶尘的脸忽明忽暗。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家里少一张嘴吃饭，还能有份收入。可是...
“我不去。“叶尘低着头，“我走了，谁帮爹砍柴？谁照顾妹妹？“
“傻孩子，“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二叔说了，进了青龙帮，一个月能拿二两银子。等你站稳脚跟，还能接济家里。“
屋外传来马蹄声，二叔洪亮的嗓门在院子里响起：“大哥，大嫂，我来了！“
叶尘抬头，看见二叔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今天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劲装，腰间别着那把标志性的短刀，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
“尘儿，“二叔拍了拍叶尘的肩膀，“跟二叔进城吧。青龙帮正缺人手，以你的机灵劲儿，准能混出个名堂。“
叶尘看向父母，父亲佝偻着背咳嗽，母亲抹着眼泪，妹妹小叶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他知道，这个家已经撑不下去了。
“好，我去。“叶尘听见自己说。
收拾行李时，母亲将一件补丁摞补丁的棉袄塞进包袱：“城里冷，多穿点。“父亲沉默地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二叔牵来一匹枣红马，叶尘翻身上马。妹妹小叶突然冲过来，将一块温热的馍馍塞进他手里：“哥，路上吃。“
马蹄声响起，叶尘回头望去，看见父母和妹妹站在村口，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晨雾中。他握紧手中的馍馍，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