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小学的操场上,周围是同学们刺耳的嘲笑声。他们指着他,嘴里喊着“怪胎”“疯子”,因为他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些东西,有时是飘在空中的模糊影子,有时是角落里一闪而过的诡异面孔,甚至……是他弟弟的身影。“林长笙,你又发什么疯?”老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不耐烦和厌恶。他记得自己又一次冲出了教室,因为他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弟弟——那个在大火中失踪的弟弟。弟弟的身影比之前更加瘦弱
“哥哥”弟弟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长笙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却扑了个空。周围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是个疯子。他知道,他们看不见弟弟,只有他能看见。
梦境的画面突然切换,他坐在一间冰冷的诊室里,对面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心理医生。医生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长笙,你弟弟一直是你在大火的创伤后幻想的。你看到的只是你的幻觉,是你无法接受父母死去的现实。”
林长笙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医生都不会相信。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总是用同样的语气告诉他:“你病了,需要吃药。”
医生递给他一瓶药,叮嘱他按时服用。林长笙接过药瓶,点了点头。然而,医生刚离开诊室,他就将药瓶丢进了垃圾桶。那些药只会让他昏昏沉沉,再也看不到弟弟的身影。他宁愿被当作疯子,可是如果连他也忘了,便再也无法面对真正死去的父母。他听到了母亲的声音“长笙,你是哥哥,要一直保护弟弟,明白吗?”他点了点头…
转眼间,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四周一片虚无,只有脚下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他不停地走,直到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道悬崖。他站在悬崖边,低头望去,深渊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他一把。他的身体失去平衡,朝着深渊坠落。失重感席卷全身,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坠入无尽黑暗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林长笙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他摸到床头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空气中弥漫,仿佛能暂时驱散他心中的压抑。
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两点。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在沉睡,而他却再也无法入睡。梦境中的画面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尤其是弟弟的面容
林长笙掐灭了烟,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夜色深沉,远处的路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孤寂。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证明弟弟的存在。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本是他们一家四口,父母站在后面,他和弟弟站在前面,笑得灿烂。那是大火发生前一年拍的,可是火焰不偏不倚的只烧烂了弟弟的角落。
“我一直在。”林长笙对着空缺的地方默默说着。
他打开电脑,开始查询前往老家的路线。他的老家在徐城,一个他多年未曾回去的地方。那场大火烧毁了一切,也带走了他的父母和弟弟。但他知道,徐城是他唯一的线索。他必须回去,回到那个被烧毁的老宅,找到关于弟弟的真相。他没有拖延,早在几天前辞去了工作。他没有告诉姑姑和姑父真正的理由,只是说想换个环境。他知道,他们不会理解,也不会支持他。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收拾好行李,将那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然后开车踏上了前往徐城的路。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林长笙的心情却异常平静。他知道,这条路或许充满未知和危险,但他必须走下去。
雨越下越大,密集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着玻璃。林长笙握紧方向盘,目光紧盯着前方被雨帘模糊的道路。雨刷器机械地摆动着,却始终赶不上雨水倾泻的速度。车窗外的世界仿佛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连远处的路灯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只是开了一个小时,身体却有些疲惫,胃里也空荡荡的。出门时太过匆忙,车上除了几瓶水和一包未开封的饼干外,什么吃的都没带。他看了一眼导航,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休息站,便打了转向灯,缓缓将车驶入休息站的停车场。
停好车后,林长笙从副驾驶座上拿起眼镜戴上,又从后座抽出一把黑色的折叠伞。推开车门的瞬间,冷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撑开伞快步走向便利店。
便利店里空荡荡的,只有前台一个年轻店员低着头玩手机,对林长笙的到来毫无反应。店里灯光冷白,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零食和饮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关东煮香气。林长笙走到热食区,点了几串关东煮,又拿了一瓶矿泉水,随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流下,像是无数条透明的蛇在爬行。林长笙低头咬了一口鱼丸,热腾腾的食物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了。
便利店的自动门再次滑开,伴随着一阵冷风和雨水的湿气,三个人走了进来。两男一女,看起来像是结伴而行的旅人。其中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声音在空旷的便利店里显得格外清晰。女人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长发微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是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林长笙被这笑声吸引,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与女人的视线交汇。那是一张他见过的最为惊艳的脸——她的五官精致得近乎完美,眼若秋水,鼻梁高挺,唇色嫣红。她的皮肤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白净,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最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是她的眼睛,那双深邃而神秘眉目隐隐约约散发着微弱迷人的红光。
女人注意到林长笙的目光,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魅惑,仿佛能直击人心。林长笙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一般。他慌忙低下头,假装专注于手中的关东煮,耳根却不由自主地发烫。
“真是见鬼了……”他在心里暗骂自己,或许又是单身太久的原因,他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尴尬的境地。
几分钟后,林长笙匆匆吃完最后一口关东煮,将垃圾丢进垃圾桶,拿起伞快步走出了便利店。外面的雨势依然没有减弱的迹象,他撑开伞,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到车边时,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一个转角处,有一个小小的黑影。
那是一个孩子的身影,瘦小而模糊,站在雨幕中一动不动。黑影似乎注意到了林长笙的目光,缓缓抬起手,朝他招了招。
林长笙的心猛地一沉,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个黑影的样貌,但雨水和夜色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就在他犹豫是否要走近查看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发现刚才那三个人也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女人依然走在中间,风衣的衣角被风吹起,显得格外飘逸。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林长笙,径直朝着那个转角处走去。
林长笙再次转头看向转角,却发现那个孩子的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这只是疲惫和雨夜的错觉。
他快步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关上车门的瞬间,外面的雨声被隔绝了大半,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林长笙深吸了一口气,将眼镜摘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他低声自语,重新发动了车子。
雨刷器再次开始工作,前方的道路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林长笙握紧方向盘,将车缓缓驶出休息站,重新汇入了高速路的车流中,几个小时后,伴随着日出,他终于看到了那几个大字——欢迎来到徐城,不堪疲劳的他只是把车停在了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轻易间睡晕了过去。
…
货运公司的工人们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将大大小小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搬进了那间略显陈旧的店铺。店里的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破旧,墙角的木架上摆着几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瓷器,地上堆满了未拆封的箱子。
“小心点,小心点!”队长一边指挥工人,一边擦了擦额头的汗。上头的人特意交代过,这些箱子里的东西价值连城,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可看着这间破旧的店铺,队长实在难以相信这里会存放什么贵重物品。
终于,所有箱子都被安置在了指定的位置。队长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时,店外走进了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风衣,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一位温和的大学教授。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亲切感。队长一眼认出了他,连忙走上前,将一张签收单递了过去。
“许先生,您的东西都按要求放好了,希望您能在这个地方签个字。”队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
许清秋接过笔,在签收单上流畅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将单子递了回去。
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许先生,是我多嘴了,不过……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我实在有些好奇。”
许清秋推了推眼镜,笑着回答:“一些文物,来自不同的地方。”
“文物?”队长瞪大了眼睛,“那确实贵重。”
许清秋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地上的箱子,随后指了指队长刚才搬过的一个小木盒:“当然,比如你刚才拿在手里观察的那个小盒子,价值四千万。”
“四、四千万?!”队长顿时愣在原地,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回想起自己刚才随手摆弄那个盒子的样子,心里一阵后怕。
许清秋见状,突然笑了起来:“骗你的,一些高仿品罢了。”
队长这才松了一口气,尴尬地笑了笑:“许先生,您可真是吓死我了。”
许清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等到货运公司的人离开后,店里恢复了安静。许清秋走到一个箱子前,随手打开,里面是一件青花瓷瓶。他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损坏,随后将瓶子放在了木架上。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了。秦小雅和陆沉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几袋早餐。
“老板,你这店也太旧了吧?”秦小雅一进门就抱怨道,随手将早餐放在桌上,“连个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许清秋笑了笑:“旧是旧了点,但胜在安静。”
秦小雅撇了撇嘴,一边打开早餐袋,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古旧的铜钱,在手中把玩着。铜钱上刻着复杂的符文,边缘有些磨损,但依然能看出它的不凡。
许清秋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铜钱,叹了口气,她手上玩弄的才是盒子里的真品,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那是唐代的‘天宝通宝’,存世量极少,价值连城。”
见秦小雅没有放下的意思,他又说“行了,先吃早餐吧。吃完还有正事要办。”
秦小雅找了个沙发躺下,伸了个懒腰,大声抱怨道:“开了一天车子,就不能休息一下嘛?我的腰都快断了!”
陆沉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你除了睡觉和中途饿了起床,花个二十分钟去休息站买宵夜以外,还干了什么事情吗?”
秦小雅白了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嘴里嘟囔着:“你这种冷血动物,怎么会懂我的辛苦。”
许清秋正在整理桌上的古籍,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别吵了。我和一位朋友约好一会见面,要看一样东西。”
陆沉转过头,问道:“要去哪里?”
许清秋合上手中的书,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青冥观。”
“青冥观?”秦小雅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老板,你的朋友不会是个道士吧?”
许清秋点点头,补充道:“没错,他是个道士。所以,你们在那附近走走,等结束了我会联系你们。”
秦小雅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又是道士……上次那个道士差点把我当妖怪收了。”
陆沉冷笑了一声:“我们本来就是妖怪。”
秦小雅瞪了他一眼,正要反驳,许清秋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两人的斗嘴:“行了,别闹了。青冥观的事情很重要,别给我添乱就行。”
秦小雅叹了口气,重新躺回沙发上:“好吧好吧,听老板的。不过,老板,你那道士朋友靠谱吗?别又是个半吊子。”
许清秋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他可不是普通的道士。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
陆沉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他对许清秋的决定向来无条件信任,尽管他对道士没什么好感。
秦小雅则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那你们忙吧,我再睡会儿。等到了青冥观再叫我。”
许清秋看了看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对陆沉说道:“你也休息一下吧,路上辛苦了。”
陆沉点了点头,走到窗边站定,目光投向远处的夜色。他的神情依旧冷峻,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许清秋拿起桌上的古籍,走到店内的一个角落,轻轻推开一扇隐蔽的门。门后是一间小小的密室,墙上挂满了古老的符咒和法器。他走到一张木桌前,拿起一枚铜镜,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后低声自语:“青冥观……”
…
林长笙把车子开到了古镇,停在了路边,凭借记忆走到了儿时的住宅,竟然仍像离开前那样,林长笙站在老宅的废墟前,风从废墟间穿过,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老宅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几堵焦黑的墙,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片和烧焦的木梁。林长笙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一块焦黑的砖石,仿佛能感受到当年那场大火的温度。
“哥哥”梦里弟弟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诡异的空洞感。林长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一切不是幻觉。弟弟还活着,或者说,弟弟的“某种存在”还在。
他站起身,开始在废墟中翻找。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瓦砾,他都不放过。然而,除了焦黑的残骸,什么都没有。没有弟弟的玩具,没有他的衣物,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仿佛弟弟的存在被某种力量彻底抹去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忘了你?”林长笙低声喃喃,手指紧紧攥住照片的边缘。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诡异的梦境——巨大的青铜鼎、不人不鬼的弟弟、穿着白色道袍的人群……这些画面像是一把钥匙,正在试图打开一扇他从未见过的门。
天色渐暗,林长笙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他收起照片,转身离开了老宅。回到镇上,他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旅馆的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见他一脸疲惫,便热情地招呼他:“小伙子,看你这样子,是来找人的吧?”
林长笙点点头,随口问道:“您知道十几年前那场大火吗?”
老板娘愣了一下,随即说着“哎呦,我当然知道,烧的可严重了,听说死了好多人!后面这么大个地方,都不再有开发商打这里的主意了,说是怨气太重了。”
林长笙的心猛地一沉,他又问到“现在,查到起火的原因了嘛…”
老板娘听完后,叹气的摇了摇头,等到第二天一早,林长笙离开了小镇,前往市区。他决定在市区租一间公寓,作为暂时的落脚点。梦中的那些地方,他必须找到。而市区,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线索集中的地方。
经过一时的寻找,他终于在市区边缘找到了一间合适的公寓。公寓位于一栋老旧的三层楼房里,房间不大,但采光不错,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见他一个人住,便好心提醒道:“小伙子,这地方虽然安静,但晚上风大,你要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别太在意。”
林长笙点点头,心里却隐隐觉得房东的话有些意味深长。他付了租金,搬进了公寓。房间里的家具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老旧的衣柜,不过他也没有抱怨的资格,多出来的存款要让他在下一份工作找到前不愁吃喝。林长笙把行李放下,坐在床边,拿出那张照片,又一次凝视着弟弟的脸。
“我会想办法找到你。”他低声说道,语气坚定。
夜幕降临,林长笙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他知道,梦境很快就会来找他。果然,没过多久,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呼唤声:“哥哥,救我……”
这一次,梦中的画面更加清晰。他看到了那个巨大的青铜鼎,鼎身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散发着幽幽的青光。鼎的周围,站着十几个穿着白色道袍的人,他们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而在鼎的中央,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那是他的弟弟,林长笙一眼就认了出来。
弟弟的身体半透明,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他的眼睛空洞无神,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林长笙想要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被那些白袍人围住,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
“哥哥,救我……”弟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带着一种绝望的哀伤。
林长笙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他坐起身,喘着粗气,手指紧紧攥住床单。梦中的画面依然清晰,仿佛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那不是梦……”他低声喃喃,目光落在窗外的树林上。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林长笙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梦中的地方。而这一切,仅仅是开始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林长笙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伸手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姑姑”两个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长笙啊,你怎么辞职了?”姑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焦急和关切,“你姑父听说你辞职了,急得一夜没睡好。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要不要回家住一段时间?”
林长笙握着手机,喉咙有些发紧。姑姑和姑父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们在大火后收养了他,给了他一个家。可是,他们从不相信他关于弟弟的记忆,甚至带他去看过无数次心理医生。姑父曾因为他固执地提起弟弟而大发雷霆,骂他“能不能为死去的父母省省心!”。从那以后,林长笙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弟弟。
“姑姑,我没事。”林长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就是职场压力太大了,想换个环境。您别担心,我已经在找新工作了。”
“你这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姑姑叹了口气,“要是累了就回家住几天,我给你炖汤补补。”
“真的不用了,姑姑。”林长笙笑了笑,“我这边还有点事,等忙完了再回去看您和姑父,到时,我们在一起去看看我爸妈。”
挂断电话后,林长笙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姑姑是真心关心他,但他不能回去。弟弟的事情,他必须自己解决。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让他想起了梦中的青铜鼎。那个巨大的鼎,究竟在哪里?他不可能真的去盗墓,但除了古墓,哪里还会有青铜鼎?
“博物馆…寺庙……”林长笙喃喃自语。他想到了那些穿着白色道袍的人,他们的装束像是道士,但又有些不同。或许,寺庙会是一个线索。
他打开电脑,开始搜索附近的寺庙。市区附近有几座知名的古寺,香火旺盛,游客络绎不绝。但林长笙觉得,梦中的地方应该不会这么显眼。他继续翻找,终于在一篇冷门的旅游攻略中看到了一座名为“青冥观”的道观。
青冥观位于市区西郊的山中,位置偏僻,香火稀少,几乎没什么游客。攻略中提到,这座道观历史悠久,但近年来因为交通不便,逐渐被人遗忘。最让林长笙在意的是,攻略中提到青冥观中有一座古老的青铜鼎,据说是镇观之宝。
“青冥观……”林长笙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心中隐隐有些激动,无论是不是,他只能一个个看来了。他迅速收拾好东西,背上背包,决定前往青冥观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