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他说这是《最后的晚餐》

“我忽然想到个地狱笑话。”

“什么？”

“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一顿可以用达芬奇创作的壁画《最后的晚餐》来形容吧。”

“……”

“确实有够地狱。”

“哈哈哈哈…好吧我不笑了，抱歉。”

……

晚上六点，料理区的餐桌前。

春海澈和工藤彻坐在餐桌上吃饭，强颜欢笑的话语换来的是旁边心事重重的齐藤悟——这次晚上6点的餐桌，男性这边只有三个人准时到达。

而瞧瞧女生那边…羽川真希小泽玥，以及咬着果冻的玉藻前，她们也是三人。

“明明这个宅邸还有八个活人。”

工藤彻打量完周遭，心不在焉地说。

人都去哪里了呢？

而齐藤悟听到这话，回怼他刚刚的地狱笑话，皮笑肉不笑：

“别担心，今晚过了人会更少。”

工藤彻脸色一变，双手拍掌求饶：

“我错了，今晚别杀我行不行！”

“向我求饶干什么？”齐藤悟晦气般挥挥手。

二人有搭没搭的交谈声是除雨声外宅邸内不多的声音，让人明白这里还有人的存在，坐在旁边的春海澈偶尔会添加两句，表示他也在倾听，哪怕是强颜欢笑的话语。

没过多时，走廊过道那边来人。

是水濑结月和長谷川佐一同过来。

“真稀奇。”

工藤彻恢复正常说，转过头打量，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饭点看见水濑结月来这儿。

二人各自入座后——

水濑结月安静吃着晚饭，似乎在想事情所以桌上没有人和她交谈，只有羽川真希会偶尔将她需要的纸巾递过去，随着时间逐渐落幕的黄昏，夜晚到来让每个人心中都无精打采。

而長谷川佐这边。

齐藤悟看见他来后，心事重重的脸色缓和一些，询问道：

“你去做什么了？”

“在图书室发现些东西。”長谷川佐坐下后，面色如常用着刀叉切割牛排进食，“一本日记，和水濑在那里研究，便不知不觉耽误点儿时间。”

“日记？”工藤彻皱眉，想起早上春海澈给他那本泛黄的牛皮本，只翻过两三页就催眠的不行的潦草杂事记。

“嗯。”長谷川佐颔首。

“那本日记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齐藤悟问。

“并没有，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只能说这个宅邸里的确有人生活过。”長谷川佐叹气，看上去不想再多说，“先吃饭吧。”

“好吧。”

齐藤悟见状也便不再追问，餐桌上的佳肴尚温，众人继续进食。

但春海澈感觉事情应该不是这样。

过于明显的糊弄，图书室那边应该是有什么发现，但不能公之于众的发现——兴许和自己的时钟一样。

“话说马上又要到第二个血月了，我提议，大家把二楼走廊的红毯给卸下来，然后，再在每个人的门把手上做上标记。”

即将吃完晚饭时，長谷川佐突然宣布道，让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

“把地毯拆下来倒是无所谓，至于你说的后面那个…”

玉藻悠吞吞吐吐地探头说：

“「门上做标记」有什么用？”

“他的意思应该是在门上留下检查开关的痕迹，让大家都待在房间里，不要再出来——“羽川真希接过话推测说，“这样的话，只要明天哪个房门上的印记消失，就知道晚上谁的房门开过…对吗？”

長谷川佐点点头，看着羽川真希：

“大致是这个意思，我会负责做这方面的工作，所以请各位晚上11点之后不要再离开房间，因为会破坏留下的印记。”

“直到明天早上6点10分，各位再离开房间。因为我需要10分钟的时间用于检查，检查走廊上谁的房门印记消失。”

说到这里，長谷川佐深吸口气，扫过全场玩家的面孔示意：

“那么，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就按照这个执行。”

“好吧。”

“嗯。”

见到同意者占大多数，長谷川佐便准备转身离开，不过走之前，他没忘招呼桌上的剩下几位男生：

“那劳烦齐藤先生、工藤君还有春海君，你们三人和我一起，先将楼上走廊的地毯拆卸下来吧。”

“行……”工藤彻从椅子上站起身。

“需要刀具吧？那么长的地毯应要切割才能全部拆除。”齐藤悟说。

“……”春海澈稍显沉默，其实他现在更想去图书室看看，但長谷川佐目前有求于他，没有合理的理由无法拒绝。

春海澈只好应承下来。

应该花费不了多久时间，他心想。

等到几位男生离开后——

小泽玥默默收拾着餐桌，形影单只，羽川真希见状留下来帮她，但果然还是会叫苦连天。

“小泽玥你是摩羯座吗？”

“怎么了……”小泽玥拿着抹布回头。

“据说摩羯座很热衷与打扫卫生。”

水濑结月将这幕看在眼中，静静地离去，身影没入月色朦胧的黑夜中，宅邸周围下着不停歇的冷雨，像是要将人冰冻。

一个小时后。

二楼的红地毯已经拆卸下来，工藤彻站在棕木地板上跳动，发出‘咚、咚’的声音，这样的话脚步声再很难隐去。

長谷川佐则示意齐藤悟和春海澈将红地毯搬运到三楼，因为它们放在走廊很碍事。

“那善后就交给你们了。”

“行。”

简单的交谈后，春海澈和齐藤悟抱着残缺的地毯软块，将垃圾搬运到三楼空出来的武器室。

“呼——”武器室内，齐藤悟将手中几十斤重的红色地毯摔到地板上，长出口气。

他看着春海澈蹲下身放稳，脸上有点吃力，不免搭话问：

“春海你觉得这样做有用吗？”

春海澈回过头：“应该能有点用吧。”

但只要脱下鞋走在地板上，脚步声同样悄无声息。

春海澈的心思从来不会表露在脸上，所以齐藤悟看不出来，只是摸着下巴咂嘴：

“我感觉長谷这个提议有点太唐突了，他晚上开始就有点古怪，你觉不觉得吗？”

“应该是马上就要到第二个血月，会紧张吧。”春海澈没有接过话，拍拍衣服，“不知道又会有谁死去，他只是想做点什么。”

“也是……”齐藤悟识趣的没有再聊。

之后二人离开三楼。

春海澈回到房间休息，没有再和齐藤悟待在一起，他也回到房间。

直到九点。

春海澈重新离开房间。

此时晚上九点，二楼长廊上再没有任何身影，明明还未入夜，但这座宅邸的所有玩家似乎都丧失外出的欲望，只想蜷缩在房间里渡过为数不多的安全时间，迎接午夜到来。

春海澈从左侧最里面的房间走出时，所有人都能听见他的脚步声。

虽然现在再去图书室已经有点晚…但，春海澈总觉得应该去一趟。

如果说这个宅邸还有什么古怪之处的话，那就是从未发现的、关于宅邸内女仆和伯爵的住所。

也许他们只是这场游戏里的NPC——春海澈曾用这个想法将疑惑搪塞。

而来到一楼，仍旧没有遇到任何玩家，大厅的灯开着，偌大的宅邸内仿佛只有他独自一人。

图书室里寂静无声。

春海澈在里面游走，触碰书架、敲击墙壁。

但将近二十多分钟的搜查下没有收获，他只好随手拿起一本书带在身上，以便解释缘由。

回去的路上又偶遇羽川真希。

她正准备下来做点什么，看见春海澈拿着本书很明显有点意外，披着件毛呢大衣，双手搓着对手心轻轻哈气，应该是在三楼翻找出来的，她的粉色长发很衬这件灰色的毛呢衣。

简单的对视后是她点点头，羽川真希刚刚想询问他在做什么时——

“嘘。”春海澈先说道。

“……”羽川真希很配合闭嘴，艰难咽下将语之言。

与身旁掠过，春海澈声音很轻：

“今天晚上早点回房间吧。”

“就这个吗……”

“希望明天早上还能再见。”

“……”她张了张嘴却语塞几秒。

最后是道别：“晚安。”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