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蛮骑

四道身影挤入破庙，剑尖垂落的雨水串成银链。

江决以一敌四，却不退反进！

便是这份凶狠的气势，都令四名武馆学徒心惊。

不过几招，左侧李师兄暴起，九环刀迎头斩来。

江决脚步如游龙惊险躲闪，他斜剑一挑，从右侧一人剑招疏漏之处精准刺入，直取咽喉！

“轰隆——”

长剑刺穿喉骨的闷响混在雷鸣里，温热的鲜血从他颈部飙出，浇了江决一脸。

另一人抓住江决出剑时机，一剑刺在他左肩上。

江决身形一顿，那九环刀又杀至脸前，他连忙出剑拨开。

只是瞬息之间，他再杀一人，极大的减轻了压力。

刀剑不断相交，江决剑出如流云过隙，当日他偷出《流云剑法》后苦练多日，都未有寸进。

但如今极品武学根骨加身，那些晦涩的剑招竟熟练的使出，仿佛早已融会贯通。

江决只感觉手中长剑如臂挥指，半套流云剑法下来，他又抓住机会，挑断一个胖子的手腕。

胖子捂着喷血的右腕踉跄后退，李师兄惊道：“流云剑法！你居然学会了……”

江决不语，只是一味的出剑。

武馆弟子疲于追击，而江决刚才受暖流灌注时，状态已恢复全盛。

方才他以一敌四时如剑尖跳舞，惊险无比。

但如今只剩下两人，就轻松许多。

不过多时，江决一剑划破另一名武馆弟子咽喉。

李师兄怒喝一声，旋身横扫九环刀，江决连忙后退，双脚踩在梁柱上借力，腾身倒翻时，剑光如惊鸿掠水，直取他后颈要穴。

嚓！

剑尖没入他后颈，李师兄向前踉跄几步，啪地一声撞到梁柱上，没了动静。

江决看向最后一人。

噗通！

胖子俯跪在地，他捏着血流不止的手腕。

“江师兄，我也是奉命行事，不关我的事啊，饶了我吧，饶我一命，江师兄……”

嗬嚓！

求饶声戛然而止。

一颗头颅飞出门外，撞入雨幕里。

无头尸倒下，血如喷泉。

“轰隆——！”

电闪雷鸣之间，高坐台上的残佛垂视，江决立于五具尸体之间，仿佛人间修罗。

血珠顺着剑脊滚落，混进地上的一滩积水，化为片片涟漪。

江决原地盘坐，紧闭双眼，慢慢平稳呼吸。

他只感觉身体内气血如翻江倒海，不断冲刷着五脏。

少顷，身体平静下来，那些气血也变得更加绵长。

第五炼。

炼脏！

“这便是极品武学根骨？”

江决意识一动，金色小字再次浮现。

下方多了一张当票。

除却记录着刚才的当物，还有句话。

【一个月内可赎回……】

“正所谓九出十三归，赎回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吧？”

江决摇摇头。

“况且，在这乱世中，我要良心何用？”

左后肩传来剧烈疼痛，他右手往后一摸，一手的血。

九炼武夫，还没脱离人的范畴，也是会生病，发炎的。

要尽快处理伤口。

江决起身，开始在每一具尸体上搜查。

不一会儿，他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聚到一堆。

几张烧饼干粮，都被雨水打湿了，但也能吃。

四把长剑，一把九环刀。

江决选了一把缺口少的剑自用。

最后便是几两碎银子，些许琐碎之物。

江决把三把长剑和九环刀当掉。

“我要换疗伤药！”他心中默想。

既然是当铺，那想要什么，应该是他说的算！

【黄字当！】

【当出：凝血膏（外敷）、正气丹（内服）】

【一个月内可赎回……】

江决手中凭空多出两个瓷瓶。

“真方便啊……”

他服用了正气丹，又将凝血膏涂抹在左肩伤口处。

药刚敷上，血立即被止住。

“好东西！”

江决将其揣入怀中。

而后看了眼破庙外的雨夜。

江决选了块不漏雨的干燥角落，将剑插在身旁，酣然入睡。

……

翌日一早，天色破晓，江决启程。

“流浪在外，还要为食宿分心，如何能专心练武？”

“先找个安身之处，待到九炼之日，再回武馆报仇。”

当然，报仇只是顺带的。

前身武学不精，也读过一阵子书，算是知晓天下事。

再加上江决现代人的眼光，对天下形势有清晰的判断。

大景江山三百年，如今已是王朝末期，积弊难返。

北边蛮子虎视眈眈，地方豪强鱼肉乡里。

江湖宗门以武犯禁，山野老林还有妖兽作乱。

平民百姓，如同路边的野草。

只有变强，才能在这乱世活下去。

午间，江决在树荫下吃过干粮，继续沿着官道赶路。

道上烂泥间，可见混乱的马蹄印。

不久，江决忽然听见前方杀声震天。

转过拐角一看，官道上一支商队，正被十几蛮骑截杀。

那些蛮骑身着皮甲，头戴毡帽，手持弯刀，鞍挎箭袋。

此地为大景北疆，幽州之地，小股蛮子入境劫掠，屠杀百姓，淫掳妇女，再正常不过。

那些商队护卫也是训练有素，但和常年在边疆刀口舔血的蛮骑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现场战况异常惨烈，商队横尸遍野，血浸污泥。

多数人身上插着箭矢，想来是一照面就被射杀，也有人被一刀割喉而死。

几名外围的蛮骑也发现江决，但一时没有理会。

江决满脸淡漠，不疾不徐上前。

蛮子凶狠，一般不会留下活口，以免暴露踪迹。

两条腿可跑不赢骑兵。

当然，对于蛮子，江决也是痛恨至极。

他仔细观察着战局。

商队中有一中年男人，牛尾刀染血，一身实力不俗，应该有七八炼的水准。

但他始终翼护着一辆马车，里面应该坐着女眷。

精明的蛮骑也发现这一点，不时冲击马车，将他拖住。

此外还有名锦衣男子武功不俗，余下皆是土鸡瓦狗。

蛮骑剿灭这支商队，劫走财货女人，只是时间问题。

嗤——！

一线寒光迎面射来，尾羽在劲风中震颤出残影。

江决抽剑斩出一道银弧，箭矢应声断成两截。

他加速冲刺，那蛮骑方才搭箭，还未射出第二箭，江决已冲到他跟前。

呲！

一剑割喉。

江决再次跃出，旁边那蛮子的弯刀，正巧卡在护卫的脊骨中没抽出，直接被一剑捅穿心口。

三名蛮子围攻过来，江决踩着倾倒的车架腾空，剑锋唰唰唰连刺三下。

“好剑！”

马车旁的中年男人高喝一声。

啪嗒！

三名蛮子扑倒在地，双手捂住喉咙在泥泞中打着滚，鲜血却从指缝中源源不断钻入，几息后就没了动静。

“多谢少侠出手相救！”

江决一入场，连杀五名蛮子，局势瞬间逆转。

那边中年男人腾出手脚，与余下护卫合力绞杀剩余蛮兵，只让一名蛮兵杀了出来，上马逃走。

江决搭箭弯弓。

那杀红眼的锦衣男子正欲追杀，见状也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蛮子多骑射，弓力普遍不足一石，江决直接拉满。

嗖！

箭矢飞出，从蛮子身旁掠过后插入树干，整个箭头都没入树身。

力道很足，但准度不够。

江决面无表情，继续搭箭。

嗖！

箭矢从蛮子肩膀上擦过，吓得他连忙俯身。

两箭皆空，蛮子骑马已跑出二十余步，眼见着就要钻入一处绿林！

那锦衣男子见状，怒喝一声，连忙翻身骑上一匹胡马追了上去。

江决依旧脸色平静。

他再次搭箭，弓弦拉如满月，以前两箭的经验瞄准修正。

嗖！

飞箭贯空，正中那蛮子的后心。

蛮子惨叫一声从马上摔落，惊起一群林鸟。

那锦衣男子勒马，回头看向江决，满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