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时光里没有他，挺好

凰柒杀了两条鱼练手，最后才对着那精养着的鲫鱼下了刀。

鱼入锅的时候，北一回来了，其余人都很有眼力劲儿的退了出去。

“姑娘。”在人间游走几个月，北一也改了称呼，一身青色的翻领长袍，看上去人也不那么直愣愣的了。

“可有收获？”凰柒扔了一个木柴到灶膛，火星子噼里啪啦的响了几声，随后火热的燃烧着。

北一摇头将自己的半成色的玉石递过去，“就只有这两个，将死之身，入了血玉，贪念再起，没走完，神魂就散了。”

凰柒接过玉石，和自己手中的血玉放在一起，一道红光闪过，那玉石消失不见，“既然回来了，就过完年休息几日再去忙。”

北一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他想要蹲下身子帮忙烧火，被凰柒赶了出去。

厨房里只剩下凰柒一人，鱼香味渐渐散了出来，带着她的思绪也飘远。

厨房里，凤泽渊挽着袖子，一双强劲好看的大手做什么都带着美感，明明是最挑剔的物种，却在人间烟火中独立。

可如今的凰柒知道，无论当初凤泽渊回头笑得有多温柔，那都是一场骗局一场梦。

外面有迫不及待的年轻仆人随着别家的动静也点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里，凰柒回了神，让人看着火侯，温着鱼汤，将厨房让给了需要忙碌的厨子。

凰柒不祭祖，也没那么多规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婆子笑道，“姑娘，瑞雪兆丰年啊。”

凰柒淡淡的构成你，坐在炕头看外面的雪夜，吃着干果，下意识的抬头看左侧，空荡荡的。

她又看刚端上来的鱼，味道香香浓浓的，很熟悉。

物是人非，时光里没他，真的挺好。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上自虐，独自一人体会曾经他带她走过的春夏秋冬，一点一滴的重新走过。

人间这短短的一年，在她漫长人生里不过十万分之一，她不想让这些东西占据她数万年的心房记忆。

沙漏里时间滴答，她起身亲自去外面点燃了那落子的铜钱炮仗，按着习俗分了封红，“倪管家，叫上大家一起来上房吧，我一个人吃着无趣。”

她落下最后一个封红，转身回了上房。

上一世，有凤泽渊陪在她身侧，可这一世，他不在，她也能找到更多的人一起过年。

凤泽渊站在厚重的帘子外面，透过缝隙看着里面漂亮的女人坐在主位上，性格随和温婉，只是笑起来的时候，那几个男家丁还是会晃了神，他捏紧了拳头，不多时，里面又传来了轻快的笑声。

纵使很多人都在笑，可他还是分辨出了她的。

外面噼里啪啦的炮仗声还在继续，只有灰棉布帘子后的他，孤零零的，连一个冻饺子都吃不到。

里屋里，鱼香味真的很好闻，只是可惜，都被那些丫鬟婆子看的紧，他不能害人丢了手指，他怀疑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在，所以刻意留下那样的命令。

他全都看到了，那凰鸟，是真的会做饭的，而且捏的饺子样子都格外好看，味儿闻着也香。

吞咽了一口唾沫，那都和他无关，可还是忍不住透过那帘子看过去，那么香的鱼，她亲手做的，可看了半天，她一口都没动，直到筵席散了，子时过半，他看着她亲手端着那一盘子纹丝未动的鱼，倒在了院外大黄狗的盆子里，那大狗吃的欢快，时不时发出欢愉的叫声。

“姑娘。”北一拿了一件藏蓝色的斗篷披在她肩头，接了她手里的盘子。

“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凰柒拢了拢带子，独自朝着主院走去。

北一回头看一眼大黄，吞咽了一口唾沫，那是姑娘亲手做的，姑娘没动，他们谁都不敢动筷子，没想最后便宜了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