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谈判

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纱布，裹住了红星电影院斑驳的海报墙。

林默攥着李大成给的纸条，躲在一棵老树后观察后巷动静。

箱子里有不少人，但林默观察了很久都没见到李大成所说的脸上有刀疤的人。

这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闯入林默视线，与此同时，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系统提示：

检测到灰色危险线：蒋易（隐秘市场关联度 89%）

因果线：A型血袋（携带丙型肝炎病毒）】

“丙型肝炎？”

林默瞳孔骤缩，想起前世新闻里说 80年代输血感染率高达 30%。

视线中，穿蓝布衫的刀疤男蒋易叼着烟卷倚靠在电线杆上，左脸的疤痕在路灯下泛着青黑。

虽说系统检测蒋易是危险人物，但为了弟弟的病，林默还是举步朝蒋易走了去。

蒋易也注意到了林默，毕竟他这副模样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新手。

“李大成介绍的？”

刀疤男上下打量林默，歪着脑袋，被烟熏得眯起了一只眼。

林默并不意外蒋易知道自己，点点头。

“我要的东西呢？”

“不急，钱带了吗？”

林默从口袋里掏出今天系统奖励的几张粮票，一张十斤，五张。

不过只是在蒋易脸前晃了晃，林默就将粮票重新装进了口袋。

蒋易嘴角撇了撇，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血袋，毫无顾忌地扔向林默，丝毫不担心林默拿了血袋就跑。

“一口价，三十斤粮票，外加二百块，换这一袋！”

蒋易掐灭烟头，指了指被林默攥在手里的血袋。

林默却不急，微一思索后反问一句。

“你这血袋从哪儿来的？”

蒋易眯了眯眼，语气不悦。

“小子，你懂不懂规矩，东西给你就行了，从哪儿来的不是你该知道的！”

“你这血应该没经过正规检测吧，现在市面上有病毒的太多......”

林默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蒋易的表情，果不其然从后者的眼里看到闪过的惊慌。

压下心中的窃喜，林默竟将血袋抛了回去。

“拿回去吧，你这血有问题，我不要！”

显然没想到林默会闹这一出，蒋易接过血袋，脸上还带着诧异。

“小子，你少在这儿耍嘴皮子，劳资卖了这么久东西，还没人敢说我的东西有问题，你丫的是存心来捣乱的是吧？”

【系统提示：

红色厄运线触发（蒋易杀意值 60%）

任务：取得蒋易的信任（信任值0%/100%）】

林默强装镇定，“有没有问题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应该明白李大成能介绍我来找你，你和他之间的事我不会不清楚！”

林默知道吗？

他知道个屁！

只不过是上辈子捡破烂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的好眼力，这里面的猫腻，他用脚趾头也能猜出个大概。

果不其然，林默的话让蒋易产生了动摇，李大成只是告诉他有人要用血袋，让他把价往上提提，多的却没说。

现在碰上这古怪小子，他都有点摸不准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深吸一口气，蒋易强耐着性子，问了句。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三十斤粮票，给我两袋！”

蒋易傻眼了，第一次见有人敢跟自己杀价，还杀的这么狠，怒极反笑。

“小子，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别以为你是李大成介绍来的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

蒋易凑近了威胁着，还不忘亮了亮别在腰间的刀。

林默依旧保持着淡定，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

“你先别急，我来找你自然是带着诚意来的，你的东西实际上值多少你比我更清楚，三十斤粮票你不亏！”

“你......”

蒋易正要辩驳，林默却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同时从兜里掏出一张纸。

“给我两袋，我把这个给你！”

蒋易眉头一拧，一把扯过林默手里的纸，可看了半天都看不明白是什么。

心头一阵烦躁，蒋易直接将纸揉成团砸在了林默脸上。

“你耍劳资是吗，拿一张破纸就像糊弄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蒋易不由分说抽出了刀，朝林默靠近一步，刀尖抵在他的肚子上。

【系统提示：

红色厄运线（蒋易杀气值80%）】

林默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却还是平静说着。

“看来李大成没告诉你，这可是能让你发财的法子，你就这么扔了？”

蒋易愣了下，“什么意思？”

盯着蒋易看了几眼，林默一边不动声色推开刀刃，一边缓缓道。

“这是能让过期青霉素重新使用的法子，你和李大成的买卖肯定不止这个吧......”

林默指了指蒋易怀里的血袋。

“他以销毁过期药的名义把过期青霉素给你，但价格方面，没过期的和过期的之间差多少你比我更清楚。”

“现在我能明确告诉你，这个法子他手里也有一份，为什么没告诉你，你应该明白！”

自打系统检测出李大成存在私下交易的情况，林默就猜到了这一切。

所谓青霉素过期销毁，不过是明面上说的罢了，真正的“销毁”方式怕也是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吧！

盯着林默的眼睛，好一会儿，蒋易才沉声问了句。

“你说的是真的？我凭什么信你？”

林默没急着回答，从地上捡起被揉成团的纸，重新递了过去。

“你拿着这东西找他一问便知，至于怎么问我想你应该比我有手段，怎么样？”

见蒋易思索着久久没动作，林默补充一句。

“试试你也不吃亏，我给你三十斤粮票，你先给我一袋，这东西也给你，如果是真的，你再给我剩下的一袋。”

“如果是假的，三十斤粮票换一袋血，你也不吃亏！”

林默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三张粮票，一起递了过去。

迎着林默平静的目光，蒋易眯了眯眼，片刻后忽地冷笑一声。

“小子，你就不怕如果我验证了这东西是真的，就不给你第二袋了吗？”

林默摇了摇头，直白道。

“这上面的内容只有一半，不过足够你去找他问个明白了，等你得到了确切的结果，我相信你会对剩下的内容感兴趣的！”

蒋易一怔，随即笑了两声。

“好好好，没想到你小子看着不大，做事还挺老道！”

盯着林默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下一秒，蒋易一把夺了过来。

“好，我信你一次，但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骗我，不然......”

冲着林默露出个威胁的眼神后，蒋易才把血袋抛了过去。

“明天晚上八点半，还是这儿，来找我！”

丢下一句话后，蒋易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蒋易离开的背影，林默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弦松下，一阵虚弱感袭来，就连两条腿都不免闪了一下。

【系统提示：

任务进度更新：蒋易信任度提升（信任值：70%/100%）】

“70......”

林默呢喃一声，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血袋。

蒋易的事他不担心，毕竟这件事是真的，他并不怕检验，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这血袋该如何处理。

以现在的技术，想要把里面的病菌彻底消除干净可不是易事，该怎么办呢？

就在林默思索间，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