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蛇山吗？’
‘这般动静不算小，是龙蛇山的匪盗，还是妖邪？’
纪辰暗自猜测，顺着掌柜的目光抬头望去。
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龙蛇山绵延八百里，是南宁县外最为险峻的山脉。
山中毒瘴蔓延，妖邪妖邪无忌，端是个躲避朝廷的好去处。
故而有不少匪盗帮派盘踞其中，甚至成了气候！
听闻南宁县令不止一次带军队扫山清缴匪窝，往往无功而返。
纪辰很快放下了念头，也放下酒杯。
这些都和他距离太远，他不过是铸兵铺一个小小的前院武徒，火房铁匠罢了。
他更关心的是，如今的困境。
‘穷啊！我太缺钱了！’
‘拜师花了少说十几两，贺礼也都献给方师。’
‘外加后面练武买药找蒋叔王叔借的，少说欠了二十两！’
‘二十两，每日打精铁一百，恐怕得打三四年才能还上！’
‘若是能打造兵刃就好了……’
纪辰每日打精铁一百送给方师，并非免费劳动力。
这些会统一算在他的月钱里，每月结算发放。
但精铁的工费着实不多，除了他能打，别人也能。
兵刃就不一样，能打造兵刃的铁匠，收入至少是普通铁匠帮工的三四倍！
佯装醉意，眼神放空，看向眼前的道树。
他心道：
‘道树，展开！’
道树仅有的两根枝丫轻微摇晃，将纪辰目前所有职业、技艺信息列出。
【姓名：纪辰】
【职业1：锻铁帮工（大成23/800）】
【神种：御兵神种（展开详情）】
【技艺：铸造术（未入门）】
【职业2：武徒（精通33/200）】
【神种：未凝聚】
【技艺：披风锤法（圆满）】
‘帮工的熟练度，还差最后八百圆满，只要打造兵刃，刚好快速补上……’
若是先前，纪辰不敢保证能成。
但得到近乎二阶的精制秘银铁锤，只要铸造术入门，掌御后能凭空获得有大成级铸造术！
八百熟练度，真的很难吗？
心下如此想着，他立刻就去找方天河。
因为龙蛇山的异动，二掌柜和三掌柜此刻都没了宴席的心思，协同离去，到县城里找相熟之人探探风声。
张白虎和方师只能算点头之交，并不熟悉，此刻也借口离开。
故而方师身旁，如今只剩下纪辰敢真的上前套近乎。
“师父，我想试着打造兵刃！”
“你想铸兵？倒也不是不可以……”
听闻纪辰的想法，方天河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也没批评他好高骛远。
而是认真的和纪辰探讨，打造兵刃的可能性。
这就是帮工学徒和正式徒弟的区别！
纪辰心中感叹，此刻解释道：
“师父，我的披风锤法，已经大成，自认为锤法天赋还算可以，故而想要尝试，也算为师父分担秋狩的烦忧……”
“嗯，你倒是有心。”
方天河重重点头。
“虽然你根骨不足，锤法天赋极佳，端是个打铁的好苗子，不然二掌柜如何搭线，我也断然不会收你。”
方天河点评道，话语间尽是实诚。
“走，闲着也是闲着，这酒不喝也罢，随我去火房！”
“多谢师父！”
在一众铁匠帮工羡慕的眼神中，纪辰跟在方天河身后，朝铸兵铺火房走去。
这么晚了，按理说火房熔炉早就熄灭。
方天河点灯，在自己的工作台上，手把手教纪辰各项细密。
从选材、烧铁、锻造……
再到塑形、淬火、回火……
乃至刨挫、打磨、精修……
整个铸造的体系，要点，好似画卷一般在纪辰面前缓缓展开。
而方天河，就是那执笔的工匠，此刻舞文弄墨，好不自在！
“悟性也不错，没想到你接受理论也如此快，我真没想到……”
“真没想到，你与老夫如此投缘……”
教起纪辰那是一个轻松又舒心，任何不懂的地方几乎是一点就通，方天河颇为满意。
对于一个天赋不错悟性不错的弟子，他自然愈发上心。
“师父，时候不早了，我伺候您歇息。”纪辰乖巧道，恭恭敬敬的服侍。
“不，相谈甚欢，打，打给我看！”
也不知方天河是喝高了还是故意如此，指着纪辰的鼻子就让他上手尝试。
他哪敢不从，立刻举起
刚一上手，道树上神种就无比炽热。
【工匠大锤（二阶）】
【一名浸淫铸造的能工巧匠，耗费心血精力打造出的集大成之锤！融纳其技艺，蕴含其技巧，更是锻造百兵，锤炼万千，已非凡品！】
【掌御条件：铸造法大成，任意锤法圆满！】
【掌御效用：五百斤巨力！举重若轻！圆满级铸造法记忆！】
这……
这是……
二阶兵刃！
握着手里的锤，纪辰差点没叫出来。
他良久才将视线从锤子上离开，转移到方天河身上。
却见对方喝足了酒，并未发现纪辰的复杂眼神，只唤道：
“打，现在就打！”
“真要打吗？”
“打！”
“好！”
提起方天河的工匠大锤，纪辰打向面前早就备好的精品铁锭。
铛~
清脆的回响声无比锐耳，可落到纪辰耳中，竟是成了华美乐章。
【职业熟练度+1！】
【职业熟练度+1！】
‘是错觉，还是煞有其事？’
纪辰不知怎的，总感觉用这锤子打铁，职业熟练度增长的更快了！
……
翌日。
灰泥铺就的演武场上，再度搭起个看台，摆上四把交椅。
二掌柜和三掌柜，把整个前院的学徒全部都召集到一起。
“这是怎么了？”
姗姗来迟的纪辰，还是听到孔秀雲的传唤，才从火房里急忙跑出，连衣服都没穿戴整齐。
昨晚肝到半夜，他真给打晕乎了。
送方天河回屋后，竟是鬼使神差地回到火房，抱着方天河的锤子美美睡了一觉。
梦里的他，直接掌御这工匠大锤，一锤就擂碎了张白虎的狗头。
“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大掌柜要过来，据说和秋狩有关！”
孔秀雲小声道，面对这位掌柜，她也拿不清楚情况。
各个铺子分院集结，如临大敌。
纪辰就站在孔秀雲身后，没在意那丰满身段，而是想着和大掌柜相关的信息。
大掌柜名为蔚乐，纪辰先前就连见的资格都没有，只听过事迹。
据说大掌柜不仅三个掌柜中间年纪最大、武力最大、体型最大。
更是家大业大，麾下产业无数，铸兵铺只不过他手中一部分而已。
铁腕手段也颇为厉害，乃是铺子里说一不二的绝对话语权顶峰。
战力放在在南宁县里，也是叫得上名号的高手！
更是有人给他起了个诨名——
笑口佛·蔚乐！
“长话短说，这次来，是告诉你们，今年秋狩提前了……”
还没见到人影，远处就飘来一句平和深邃的声音。